特朗普與普京還能握手言和嗎？

美俄雙方在地緣政治領域的競爭已經成為主旋律，這必然使未來的美俄關係前景黯淡。此次美國聯合其它西方國家驅逐俄羅斯外交官是美俄矛盾的集中體現。

近來，美俄關係又起波瀾。美國政府26日宣布，作為對俄羅斯涉嫌在英國毒殺雙面特工斯克里帕爾父女的回應措施，美國將驅逐60名涉嫌從事間諜活動的俄羅斯外交人員，並關閉俄駐西雅圖領館，被驅逐人員須在7日內離境。目前已有23國效仿英國，驅逐多達233名俄羅斯外交官，以示在「間諜中毒門」事件上對英國聲援。「我們對俄羅斯政府表示：當你攻擊我們的朋友時，你將面對嚴重的後果，」匿名的美國政府高級官員表示。對上述國家驅逐俄外交官的決定，俄羅斯表示強烈抗議，稱將作出「對等回應」。

特朗普在競選期間公開發表了不少對普京欣賞的言論，嚴厲抨擊奧巴馬執政時期的對俄政策，明確表達了與俄羅斯改善關係的願望，輿論對特朗普上台後的美俄關係曾普遍感到樂觀。當時國際社會紛紛預測美俄關係將走出「低谷」迎來新的發展階段，然而現如今的美俄關係卻惡劣到如此地步，國際關係的複雜由此可見一斑。縱觀未來的美俄關係，筆者認為依然無法樂觀。從冷戰後美俄關係的總體趨勢來看，有三個主要變數決定了雙邊關係的好壞，分別是雙方在地緣政治領域的合作與紛爭、軍事戰略層面的博弈以及雙方對於彼此的看法。從目前來看，美俄關係在上述三個領域都出現了矛盾，有些矛盾甚至還比較尖銳。

首先是地緣政治領域。在地緣政治領域，美俄雙方的矛盾主要集中在中東和歐洲。而中東問題的節點就在於敘利亞問題。不久前，美軍在敘利亞打死俄羅斯僱傭兵，俄羅斯因此揚言報復。雙方在中東的地緣政治領域矛盾由此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而歐洲方向，美俄地緣矛盾也絲毫沒有緩解的可能性。美國在羅馬尼亞等國部署的反導系統令俄羅斯寢食難安，雙方的地緣政治矛盾還在不斷上升，已經成為結構性矛盾。雙方在地緣政治領域的競爭已經成為主旋律，這必然使未來的美俄關係前景黯淡。

其次是軍事戰略領域。美俄在軍事領域的矛盾受地緣政治矛盾影響，處於不斷上升的通道中。繼2017年美國成功進行洲際彈道導彈反導試驗後，俄羅斯宣布進行了核動力巡航導彈的試驗作為反擊——普京在發布國情咨文時自豪地宣布，俄羅斯測試了新核武器，包括新型核動力巡航導彈，這款反導系統無法攔截的導彈是「無敵的」，可擊中世界任何角落。普京在大屏幕上展示該核動力導彈的實力後強調，世界上還不存在同類武器。雙方圍繞核武器進行的軍備競賽實際上已經開始進行，由此帶來的後果就是美俄未來在軍事領域的對抗強度將不斷上升。在這種情況下美俄關係的改善是無法想像的。

最後是雙方對彼此的認知。特朗普在其上台後發布的《國家安全戰略報告》中明確聲稱，中國與俄羅斯的「野心」、伊朗和朝鮮的「流氓政權」，以及企圖對美國發動攻擊的國際恐怖組織是美國面臨的3個主要挑戰。中國和俄羅斯想要構建一個「有悖於美國價值觀和利益的世界」。而普京在上述國情咨文中則回應，美國在俄邊境附近部署了5艘巡洋艦和30艘驅逐艦，這些軍艦均裝備有反導系統。普京表示，俄羅斯將建造最新式的武器系統，來回應美國部署反導系統的做法。此外，普京還表示，美國日前出爐的核態勢評估「令人十分不安」，會降低使用核武器的門檻。由此可見，雙方均把對方視作對手，甚至是敵人及最大的安全威脅，在這種彼此的負面認知下，雙邊關係在可以預見的未來是很難改善的。

此次美國聯合其它西方國家驅逐俄羅斯外交官是美俄上述三大矛盾的集中體現。實際上，特朗普在就任總統後一直飽受通俄門困擾，為了洗清通俄嫌疑，不得不採取對俄強硬的態度也是一個重要原因。而俄羅斯對此採取的報復措施則使得兩國關係進入不斷向下的循環。隨著美國中期選舉的臨近，特朗普在對俄問題上已經沒有退讓的餘地。由此可見，未來的美俄關係還將繼續惡化，出現緩和的可能性雖不能完全排除，但總歸是小概率事件。

（楊震，復旦大學一帶一路戰略與國際安全研究所研究員，海外網特約評論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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