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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從屁股底下搶救回來的寶貝們

(圖片來自網路)

一直以來,我都對自己沒成為作家而憤憤不平。這一切根本不怪我,那麼怪誰呢,唯一能怪的只能是村裡擦屁股紙實在太少了。

小時候,我的朋友很少,經常一個人躲在老奶奶的偏屋裡讀書。說起讀書,我總是飢不擇食。東邊找來的連環畫,西家拿玩具換來的線裝書,從豎版繁體的半本《三國演義》,到歌頌線路主義的《歐陽海之歌》,以及母親的小學教材,無所不讀。有一天,我在目不識丁的奶奶家裡找到一本用來墊衣櫃的巨著《赤腳醫生》,興奮得囫圇吞棗一夜讀完。

很多書有頭沒尾,或者有尾沒頭,再或者只有薄薄的中間部分,我想這都是農村缺擦屁股紙所造成的。如果農村的茅廁里有用不完的衛生紙,恐怕這些美妙的書就不會缺頁了;如果所有的書都不缺頁了,我想我一定能成為一名作家,至少也是書評人。

(圖片來自網路)

是的,這些我搜集來的書,除了來自文化人姥爺,以及從小夥伴那裡坑蒙拐騙過來的,其他的都是來自茅廁。我經常去小夥伴家串門時,先光顧一下廁所,順手牽羊拿走裡面的擦屁股紙書。

每天四鄉五鄰們家傳來此起彼伏的殷切呼喚聲:二小給我拿點紙來,小三給我送點土坷垃……

那都是我的功勞。每當這時,我都會洋洋得意地捧著拯救來的書,哪怕上面還沾著黃澄澄的屎尿痕迹,也要從頭到尾讀上一遍。

那些倖存的書,除了從屁股下逃脫的,還有從老鼠口中倖存的。農村老鼠多,每天半夜跑上跑下,啃起書來心狠手辣。經常有一些淘來的書放在桌子上,第二天就變成了一堆碎紙片,簡直比碎紙機還要厲害。

小時候我經常在想,那些喝了很多墨水,吃了很多書的老鼠,會成為鼠輩里的知識分子嗎?

(圖片來自網路)

我讀書從來不求甚解,卻也懂得了打倒孔家店和一切牛鬼蛇神,堅持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懂得了美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帝國主義忘我之心不死,這些都來自於那些五六七八十年代的文化讀物。

不過也有一些特別美妙的故事,《匹諾曹》雖然不錯,看到匹諾曹一巴掌拍死了善良的蟋蟀,我整整抑鬱了一個星期;那些古代詩詞也不錯,背起來卻並不容易;《三國演義》只看到諸葛亮揮淚想要斬馬謖,到底斬沒斬直到很多年後才有了下文;《水滸傳》就比較有趣,讀到108將聚義梁山的最高潮就沒有了,感謝沒讀後面眾好漢慘淡收場……

唯一有一本書,穿越了時空,叫《今晚的故事是……》。

當初我從那本書里找到了陶永燦老師的短篇小說《荒洲》,後來拍攝成了短片《戛灑往事》,並有幸與陶老師建立了友誼。去年春節回家,兒子嚷著要讀兒童書,從書櫃里找出那本《今晚的故事是……》,小傢伙居然聽得津津有味,從此成了他的枕邊讀物。

感謝那些書,讓我雖然沒成為作家,卻識得繁體字,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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