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不是每段青春都配得上一首詩

不是每段青春都配得上一首詩

十年前,看過一部經典電影——《美國往事》,片長四個多小時,我竟一口氣看完了,可謂酣暢又淋漓,攝護腺捉急。多年後,聽說《陽光燦爛的日子》正是受此片影響,才蘊藏一股濕漉漉的青春之氣。不管怎樣,這兩部電影都是我的最愛,都曾持續地令我銷魂徹骨。此時,我正寫一篇與詩歌相關的文字,感覺與看這兩部電影類似,既是回味經典,也是致敬青春。

馬未都在《觀復嘟嘟》中談及天賦,某些論斷令我怦然心動。據說有一個孩子具備數學的天賦,令人嘆為觀止的是,他自小到大的數學考試從未失過一分,後來直接上了哈佛大學。馬未都說,這個孩子雖然具備了數學的天賦,但如讓他去學古漢語,或許未必通也。我也暗中尋思,自己是否也具備某種天賦呢?沉思半天,一無所獲,似乎自己始終一無所長,也不僅暗忖:對文字赤子般天然的敏感和愛慕,不知算天賦否?

但我確信,大學師兄白亮,一定具備詩歌的天賦。大學畢業之後十幾年來,天各一方,杳無音訊,只是前幾年參加高考閱卷工作,結束之後偶遇,還沒來得急感慨江湖寥落故人相逢,便匆匆別過。自此,詩人彷彿便就在我的身邊。

白亮兄總是筆耕不輟,寫出來的詩自然燦若星辰,我常常仰望星空,於是欲罷不能,也常常忍不住胡謅些亂詩,不過這種洪荒之力往往發生在特別想寫的時候。寫罷,總是忍不住發給白兄,白兄稍加修葺,彷彿點石為金一般,令我喜不自勝,反覆咀嚼涵泳,不知不覺間,似乎也有些進步。感激之情,自然難以言表。而讀白亮兄的詩,又使我覺得石頭始終也不過只是石頭,而金子一樣的詩,只屬於白兄。我也更加確信,對於距離我靈魂最近的詩人,白亮一定是其中之一。

白亮是個有天賦的詩人。

有時候,也特別想寫寫關於白亮詩歌的評論,或者只是感受,卻總是如同老虎吞天,無從下爪。於是只能從白亮的詩中竊取三五意象,吸納些汪洋恣肆天馬行空的奇思。旋即洋洋得意,竟覺自己猶如猛虎,嗅到了薔薇花香。

近幾年來,有很長一段時間,每晚入睡前,總會打開喜馬拉雅聽書。如此日復一日,白天聽書聽得大概過了頭,耳朵有了倦意,或是小說並不適合伴我入夢,於是,我常於睡前聆聽海子的詩。

毋庸置疑的是,朗誦者極其專業。憂傷的背景音樂,飽含磁性的朗誦,跌宕起伏的詩歌韻律,深沉纏綿如同風起雲湧如同雨雪紛飛如同梵高厚重的色彩,直抵人心又無處訴說。達哈令、火車車站、以及長鳴,太陽、國王、馬,還有草原,牧童,馬尾……一個又一個意象,一個又一個鏡頭,浮光掠影,紛至沓來,像飛雪踏鴻,卻轉瞬即逝。而夢,不知不覺中變得深邃,變得沉鬱頓挫。夢醒了,朗誦還在繼續,一種似夢非夢的感覺才上心頭,又帶著啞口無言的凄美,繼續著夢中如泣如訴的才下眉頭。大概只是因為海子詩中的情感過於濃烈或者激越,往往不利於入睡,後來我就換成王小波的小說(尤其是《青銅時代》)。

我一直都認為,詩歌的美,只可意會,真真不可言傳。關於詩歌帶給我靈魂深處的愉悅,我只是無以表達罷了。假如我也具備某種天賦,我覺得定是這種精準感受詩歌之美的異稟。假如非要表達出來,我卻只能把記憶中關於詩歌的往事,如實記下。

時光倒流,鏡頭拉回到大學時代。我總以為,千禧年以後的大學時代,依然白衣飄飄,不過飄散得逐漸模糊,迷離,沉重,裙角上沾滿了灰塵,回憶里也儘是惘然,甚至蕭瑟、斑駁。

那時候,我總陷入瘋魔,著迷文學而終陷入煉獄般的重度抑鬱。偶有不抑鬱的時候,那時的我往往日復一日黑白不分地讀書寫作,瘋狂得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了這兩件事情。彼時的那個我,鍾情於小說,而對於詩,只能臨淵羨魚。

我又特別相信命,於是命中似乎早已註定,註定我總會碰見詩。顧城,海子,食指、濟慈、拜倫、葉芝……

直到遇到白亮兄。吾兄那句: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給它戴上了墨鏡。帶給我的驚訝如同菩提灌了頂,一路鑽到腳心。

據說張愛玲的《色戒》如此敘述王佳芝的心情:一種失敗的預感,像絲襪上一道裂痕,陰涼地在腿肚子上悄悄往上爬。我是鬚眉濁物,當然沒有女子穿絲襪的體會。然而白兄詩中的妙處,卻像王佳芝截然相反的情緒,悄悄地在內心深處爬。又覺得有一種特別深沉的黑色幽默,像是綿里藏著針。有恣意,有戲謔,也有目空一切的狂傲,更有鄙視一切的叛逆,無時無刻的玩世不恭。如此純粹逼真的瞋目髮指,彷彿只會發生在概不退換的青春里。

我當然知道,這首詩化自顧城的《一代人》,——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而白兄卻化出另外一種境界,截然不同的境界,似乎變得更為洒脫,一種明媚的可愛恣意蔓延,似乎更為妙趣橫生,甚至充滿一種另類的禪意,並裹著幽默。以至於我始終相信,即使我垂垂老矣,也會脫口而出。

以後的從教生涯中,每當我講到現代詩歌,一定會提及白亮,自然而然誦出此句詩,當然也會接著朗誦白亮詩集中的幾首詩。全然顧不上學生會不會感受到其中妙處,我只是以為,我的身邊就有一個這樣的詩人,距離我很近,距離學生們也不該遙遠。

有時候,我也會問自己:你讀懂了白亮的詩么?直到年近不惑,我似乎真的也感悟到了一點,或許,所有的詩歌並不需要懂,或者不懂,而詩歌永遠都應該去自己感受的,這是一種審美體驗,李杜合體也教不會你。

這句詩是一個契機。在雁北的中文系流傳已久,而白亮也成為一個傳說。傳說白亮出了一本詩集,我便按圖索驥一般找到了本尊,買下一本。

我特意讓吾兄留幾句話。

白亮的字方方正正,稜角極其分明,看似幼稚至極,卻力透紙背,似乎若有若無地帶著魏碑的古樸雄渾。他的詩卻不像他的字,然而我莫名其妙地,竟然也喜歡他的字。以至於大學的一段時間,我總在刻意模仿他的字。

他留給我的那幾句話,也是妙趣盎然。可惜時光蹉跎了太久,太久,我只是記得結尾。結尾里這樣說:當然,這句話有可能是我說的。我深以為,這個「當然」,真可謂—妙極!妙極!

當然,自此以後,我的行文中,總也喜歡用「當然」二字。

當然,我也總在有意無意中模仿白兄的文風,以至於讀過我們文字的人說,我們文風其實很像。對此,我唯有汗顏而已。

當然,白兄可能不會想到。

自此結識白亮。

白兄早我一年畢業,畢業之際特意給我留下兩捆他的詩集,囑託我能賣掉就賣掉能送人就送人。於是,等到快要畢業,我便特意擺攤兜售。令我我終生難忘的事於是不期而至:一位小女生以為這是我的詩集。我竟然感到特別的驕傲,彷彿我也是個詩人,至少也存留著些許的詩人氣質。我帶著舍友轉宿舍去賣,最終賣出了幾本。之後,到了畢業的尾聲,一群人每天賣舊書,我捨不得賣一本我的舊書,尤其是剩下的白亮詩集,我只是覺得假如也當破爛賣掉,那一定是暴殄天物!

最終,我把它們都留給了一家書店,我特意交代老闆,盡量賣出去,賣不出就送人!我覺得,這是白亮那些詩集的最好歸宿。

白亮畢業之後回過學校一次,特意來找我。那時候我陷入重度抑鬱,沒有招呼好,彷彿那時的自己已是自己。而賣書所得,至今都沒有返還白亮,耿耿於懷久矣。

事情也恰如所料,後來偶遇白亮之時,我聽白亮說他又出了詩集,特意讓他寄給我一本,特意交代他再給我寫幾句話。這次,白兄只留四字—立權一瞥。我特意降之放在床頭櫃里,總會遵旨一瞥。閱讀總是愉悅的,偶有驚喜錯愕,伴著頻頻發願,一朝一日,一俯一仰,樂在其中。現在只想著練好了小楷,一定要好好抄抄白兄的詩。

時光里繼續穿梭,我也繼續雕琢時光。小時候就開始背古詩,背來背去發現自己彷彿只是記住了床前明月光汗滴禾下土以及鵝鵝鵝。不過我確信,更多的詩中意境,或者某些辭藻,早已融化在我的血液中。我在行文時,幾乎是下意識里,有些古詩詞句,彷彿從我的頭腦中一下跳到筆頭,最終都融化在我的文字里,行雲流水一般暢快恣意。

大學畢業後去去曾就讀的初中實習,我極力慫恿學生們一定要背唐詩宋詞三百首—這也絕非一時興起。

個中情由,應該能追溯到高三補習那年。記憶里那是一個清晰的冬天,我每天起床比誰都早。清冽的嚴寒里,我就著樓梯出口的微弱燈光,大聲背誦《宋詞三百首》。儘管並沒背熟幾首,其中的意境和文采也從未被我吸收到作文中去,練考中古詩鑒賞考題也並沒有起到多少作用。而事實上,那時候的真實境遇,只是壓抑,壓抑密不透風,如同黑雲壓城。有詩陪伴,不離不棄,竟給枯澀的心注入了爛漫的純真和熹微的綠光。在我的青春,乃至整個一生,這份讀詩的溫暖彌足珍貴。

關於唐詩宋詞,假如繼續搜索記憶,我會想到高二的時候,我賣了厚厚的一本汪國真盜版詩集,也不記得翻看過幾首,除了那句「既然選擇了遠方,便只顧風雨兼程」,其實全無印象。那時候我迷戀一個女生,也模仿著汪國真去寫情詩,此事極其不堪回首,不關風月,只是肉麻。大概因為還挺朦朧隱約,我還拿給語文老師看。老師說,你先好好讀讀唐詩宋詞,汪國真少去讀!此教誨,我記了一輩子。很多年後,汪國真仙逝了,而我能想起的,卻只是一位面目模糊的良師,一段可笑可愛的往事,汪氏終於如其所願,成了我荒唐青春的一處破角。

青春里發生了太多事情,無論過去多麼不堪,假如與詩相關,那青春無悔這個詞便不會顯得空洞乏味。假如我的十八歲也能曬些什麼,我願意晒晒這些最純粹的情感,而所有不堪,也將如釋重負。

記憶繼續蔓延。高中畢業那年,我給同學寫留言,寫無可寫之時,便翻出宋詞,化出幾分意境,卻感到深深的彆扭,其他同學們看到了卻都覺得我文采極好。如今回憶起來,只是覺得挺好笑,好笑的是那隻屬於青春的肆意啊!

幾年前,我又走上課堂,又碰見唐詩宋詞,此番重逢,竟如臨大敵。總覺得難以講好,事實上也真是一塌糊塗。學生們似乎厭倦了唐詩的激揚,宋詞的纏綿,以至於我自己都厭倦起來。於是去聽蔣勛,去看嘉瑩,聽各種詩歌講座,回憶自己看過的各家講詩,他們怎麼就講得這麼好呢?!我什麼都講不出,照本宣科到都面目全非且可憎。

很時至今日,我仍會幻想,假如自己重新走上課堂,再講古詩,一定會把每一首詩帶給我的感受,都當做一篇命題作文去寫,寫出來再去講。如此迕逆教綱,大概寸步難行,但我確信這種反芻式教學,才是詩的講法,也才是我個人的浴火重生。

偶爾的偶爾,我也會胡謅幾句古詩,顧不上平仄韻律,總怕貽笑大方,也深以為,我所要表達的任何情感,彷彿都已被古人寫盡,即使我寫出來,也不足道也。同事們結詩社,我彷彿一個門檻外的頑童,只是探著腦袋從門縫裡觀望,卻沒有勇氣走進去。時至今日,也毫無勇氣。

事實上,我對詩歌的熱愛遠遠難以比及小說,但這不妨礙我特別想寫詩。偶然走在路上,看到一隻飛鳥停在了暗紅的樓房一角,看到牽牛花纏繞著荊棘爬滿欄杆,看到荒野中野菊花綻放,看到一條流浪狗耷拉著腦袋悠哉樂哉地曬著太陽,看到路燈光里的飛雪點點,看到近處的鐵絲網和遠處夕陽和晚霞,如此種種,總有胸腔熱流涌動,心腦和鳴,欲罷不能。我覺得這一個個文藝電影中的特寫鏡頭,或者是一幅幅色彩斑斕的油畫,無詩則味淡,無語則寡歡。

甚至時常追憶起魂牽夢繞的故鄉,如此的詩意盎然,彷彿不寫出來,就會遺憾終生。

一堵殘破的舊牆,雨天里或停在電線上或低飛的燕子,田間的蜿蜒小路……

提著籃子在麥田裡挖薺菜,雨後的坡上去撿地軟兒,誰家院落里滿樹的花探出牆頭,像是風鈴一般,我永遠也叫不出名字……

還會認識各種草,長得有點肥的有毒的貓兒念,據說有個猥褻口口——貓兒念,磁牛蛋(睾丸,陝西關中土話),越磁越好看!陝西關中興平長大的娃,大概都懂。撕下葉片一搖嘩嘩響的鈴鈴草,一片片撕,一次次在耳邊搖,都充滿了盎然的童趣。玉米地里爬來爬去的暗紅色的媽葉菜,磁成菜饃,蘸著蒜水水吃,味道妙不可言。長在麥田裡的野草米蒿蒿,狗尾巴草嚼在口中分明就成了許仙的兒子許仕林。斜對門家喂牛的甜甜草根,總被一群熊孩子偷上幾根,嚼在嘴裡,甜上半天……

春天裡生長在乾涸渠邊的楊樹剛發了牙,便折下枝條,抽出筋骨,捏扁桶裝狀的皮的頭,用鉛筆刀子划出寸許的表皮,做成長長的哨子,嘟嘟地吹上半天……

榆樹新發出的嫩榆樹錢,擼上一把塞進嘴裡大快朵頤,而槐花更是甘之若飴,做鉤子,上樹鉤槐花,成為我最美好的回憶,至今我都引以為傲,屬猴的我,一定具備爬樹的天賦。夏天菜園子里誰家後院的枸丹丹樹,會結好多鮮紅的果實,我坐在枝椏上像一隻頑皮的猴子,一粒粒果肉軟得會碎,捧著一顆吸吮著,甜得會蟄舌頭。

在麥草堆里一腳踏進去,驚出蛐蛐,捉住串在狗尾巴草上,或者關進罐頭瓶子,捧著回家喂貓餵雞。盛夏時,誰家的榆樹上會堆滿一坨又一坨金龜子,伸手就能抓一大把,用媽媽縫衣線系住頭,一隻只嗡嗡地在頭頂亂飛……

桐樹花落的時候,雨後的清新里,撿起來一朵朵殘花,一個個摘掉花朵,還會舔一下花根,有一種特別淡的甜。剩下的花蒂則用針線穿起來,掛在脖子上,扮演魯智深。桐樹葉子逐漸長大,在樹蔭下扒開一個個針尖大小的洞口,挖知了的幼蟲。桐樹枝繁葉茂的盛夏,帶著弟弟,拿著長竹竿,頂頭用鐵絲箍成一個圈,綁上塑料袋抓知了,公的挺笨,不會叫。雌的肚子下有兩個三角硬片,振動起來會叫。抓住了偶爾會點燃一堆麥草,烤了吃掉……

大舅家窯洞門口拴著一隻羊,我總忍不住把自己想像成郭靖,騎著汗血寶馬一般去騎它。窯洞深處的幽暗裡,表弟點燃的白酒閃爍著藍色火焰,伸手撩起幾縷火焰,抹在臆想的傷處,儼然一個神乎其神的名醫。院子中央的一棵桑椹樹,桑葚成熟的季節,一定成為我們小孩子的狂歡,紅的酸死了,漆黑如墨的,甜得沁入心脾……

幾分錢買來一片蠶繭的紙條,在早春里便塞進衣服最裡面,貼著肉暖著孵化出針點大的黑,放在鋪滿桑葉的香子盒(又名雪花膏)或者文具盒,一點一點養大,沒事翻了又翻瞧了又瞧,看他們蛻皮,甚至會把它們貼上臉,特意感受那種白白胖胖的蠕動的清涼……

太多太多的往事,彷彿都是詩,寫起來好似信手拈來,也曾經寫在詩里。卻並不知道,讀過的人,能否感受到我幼時曾經點點滴滴的美好。

壽陽的春天總姍姍來遲,陽春三月快到了底,卻不見草長鶯飛,然而枯草中若有若無若隱若現總有一絲絲綠。春天尚且猶抱琵琶的周末,與妻牽著一歲半犬子的小手手,特意來到壽陽的丹鳳公園。小兒在枯草中爬來爬去,不亦樂乎。我特別摘一片嫩草葉,寄給他,他捏在手指間,眼睛裡似乎有驚喜,或者還有或多或少的欣喜。這是他第一次觸摸大自然,我卻發現其中充滿勃勃生機的詩意。只是,我的童年所經歷的大自然的所有美好,我的犬子恐怕再也看不到了,因為我的故鄉早已面目全非,自小嚮往的工廠,已然佔據了我的家長,竟如此冰冷,甚至殘酷。親愛的兒子,願你以後的人生,多多去親近大自然,多多感受詩意的美。

假如有人問我什麼是詩?或者,什麼是詩意?我無法回答。

白兄曾告訴我,小波習慣在鏡子上用鋼筆寫詩,寫完了便擦掉,擦了又寫,久而久之,那面鏡子竟然滲進了一種來自鋼筆的幽藍。我聽罷,就記住了。其中充滿了詩意,甚至每次回憶,我都在胸中盪出一層層雲煙。而直到很多年後,我讀完所有王小波的文字,甚至去讀他的評傳,終於讀到了白亮講過的故事。遇到一句話,真像是同是宦遊人的故人相逢時會心一笑。這當然也是詩意的一種。

白兄也熱愛小波。他曾告訴我,大學時候花十幾塊大洋買一本小波的書,再買一盒石林煙,在夜色深處,就著檯燈光,抽著煙,看著小波的小說,多美好的回憶啊!多過癮的青春細節啊!

——白亮兄的這件事,以及我有意無意之中記了下來,這是兩件事,都同樣有著詩意的美好。

最近,我常常還想寫詩,卻只是寫出三五句,又覺得無趣,已很長時間不寫了。

也許,我寫過的所有詩,都算不上詩,也沒有多少詩意,然而,我總感到如絲如縷的美好,快意綿綿若存又清澈見底,往往又一去不復返,終於無人可以訴說。

《紅樓夢》中薛寶衩說,詩人寫詩都是胡說八道。有時仔細想想,似乎有點道理。假如詩歌真的只是胡說八道,那我也熱愛,只是因為——

詩,與我的靈魂,有關。

詩,有那麼多的往事,值得訴說。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白謂之章 的精彩文章:

我的年度最佳
李敖此生,何其痛也!

TAG:白謂之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