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解周易之謎：還原乾卦之「龍」的真實身份

在乾卦中，四條龍驚艷出世，由於《周易》是古代考取功名的必讀書目，又由於乾卦有帝王氣象，故「龍」的政治取向越來越大。隨著文人的炒作，龍的地位不斷提高，連皇帝都攀龍附鳳，稱為「真龍天子」，座位稱「龍椅」，駕崩稱「龍御上賓」，百官民眾禁用龍的圖案。龍真有這麼高貴嗎？乾卦之龍到底是何方神聖？其實到現在也是一頭霧水。

大體上古今對龍的解釋是一致的，表示一種意象，即《文言》說的「龍德」。龍在下為賢臣，龍在上則為君，並沒有具體指向。鄙人以為，《周易》中的龍是有具體指向的，文王通過對龍的描繪，談創業之君的領導藝術。

先說龍的起源。傳說龍是黃帝作為圖騰來使用的，更多的說法龍是上天的騎乘。《淮南子·覽冥篇》說女媧乘雷車，服應龍，驂青虯，登九天，朝帝於靈門。《史記·封禪書》說黃帝騎龍乃上天。《山海經·大荒西經》說夏後啟乘兩龍，三嬪於天。都說龍是聖人上天的交通工具。

道教傳承比較正宗，龍被認為是「三轎」之一。這裡所指的「三轎」，一曰龍轎，二曰虎轎，三曰鹿轎，作上天入地乘騎工具。道教里有許真君御龍及建立鎖龍井的著名神話故事。

通過這些傳說就明白了，龍是聖德之人上天成神的交通工具。但我們在看解易著作時，或言龍為賢臣，或言龍為聖人；或言大人為君，或言大人為大德之人。眾多易學著作中沒有清晰的實例可舉，因為他們都含糊其辭，誰都拿不出準確答案。其實他們唯一沒想到的是：文王不是道學家，而是一位偉大的創業之君。創業之君丁是丁卯是卯，言辭必須是清晰的。

要想確定乾卦之龍的真實身份，首先要解決幾個問題：

一、乾卦卦爻辭的主題是什麼？乾卦六爻全陽，象徵著新生力量已經建立了穩固的政權，「乾」就是繼續發展提高。文王想：要想實現這個偉大的理想，必須有賢人輔助才能成功，所以爻辭的主題是如何得到賢人自始自終的輔助。而這個「龍」就象徵著賢人，是文王實現盛德大業的工具。

二、爻辭的主賓各是誰？爻題是主，龍是賓。初九、九二、九三等是爻題，爻題代表君主的德行，是龍展示才能的環境，也代表賢人對君主的評價。

三、「大人」指誰？大人指君，是領導賢人的君主。

四、「見」是謁見還是顯現？「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一般前一個「見」解為顯現，後一個「見」解為謁見。其實不可能同一個字在一個句子中有兩個含義，應該都是顯現之意。

下面簡要分析一下各爻辭中的「龍」：

「初九潛龍，勿用。」初九是沒有遠大志向的君主，龍寧潛於下而不求聞達，指賢人不為平庸之君工作。

「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二陽爻居中有作為，君主轄內治理有方。賢人來到了境內，君主要及時顯現自己的身份迎接賢人。

「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三之君一味尚武，賢人不至，故沒龍。

「九四或躍在淵，無咎。」國力上升，開始討伐外邦（四爻在外），賢人由隱居之處主動前來輔佐。

「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九五成為大君，賢人功高蓋世，大人要在賢人面前顯現自己的領導身份，防止被領導者尾大不掉，賢人變惡人。

上九亢龍，有悔。大君被勝利沖昏了頭腦，繼續鬥爭不斷，是因為亢奮的「賢臣」推動所致。

爻辭中，「龍」和「大人」是互動的。

賢人：「潛龍」，寧做平民不做庸臣，諸葛亮卧隱茅廬也；「見龍在田」，試探、觀察君主心意，姜尚垂釣渭水也；「或躍在淵」，受命於危難之時也；「飛龍在天」，建功立業也；「亢龍」，權傾朝野也。

君主：九二「利見大人」，求賢若渴也；九五「利見大人」，制約功臣也。大人對賢臣用之、制之，恩威並用。

六個爻辭，字字真言，顯示了周文王高超的領導藝術。上古聖人功德圓滿，升天成神，需有龍的幫助；文王要創建大業，需要賢人的輔佐。「龍」由黃帝到文王，身份沒有改變，只是從傳說走向了現實。由文王到現在，「龍」又從現實走向了虛幻。賢人是乾卦之「龍」的真實身份，與今天之「龍」，內涵迥異。本文定義是否準確，尚請高人斧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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