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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史:光緒與珍妃

光緒獨自來到景仁宮,這裡已幾乎是他每天必到的地方。宮門太監引導光緒穿廊入室,在正房前站定。「萬歲爺駕到!太監拖著訓練有素的吆喝腔,報上字型大小,唬得偏殿外的幾個宮女雜役趕緊放下手裡的活四散逃避。門帘掀起了一個角,一個少婦低頭側身出來,雙手一擾膝下的衣擺,口裡邊說:「臣妾恭迎聖駕。」邊欲跪下施禮。光緒一步邁上前扶住她,說:「愛妃不必拘禮。」少婦粲然一笑,一口潔白細密的牙齒盡露無疑。他他拉氏珍妃。珍妃時年只有15歲。

選親時,她因為長得太小,太單薄,沒能引起光緒的注意,但等到一朝入選,長伴群側,她的獨特的迷人的魅力便像她兩年來日漸膨起的少女身體或者此時正傲然開放在院中的夾竹桃一樣悄悄地顯放出來,即便是光緒這種生性不近女色的人,也大為動心。珍妃不像她的姐姐瑾妃那樣習慣於恪守婦道閨訓,舉止行為起居進退事先都要斟酌再三,受了皇后的白眼也只能忍氣吞聲,從不敢去向光緒或慈禧敘說。

如果說皇后是不甘寂寞的人,那麼瑾妃可算是過慣了寂寞的日子的人,而珍妃是從來沒有過寂寞感的人。光緒不在身邊的時候,她會變著法兒自己玩,寫字畫畫,剪貼縫補,發明些個小玩藝兒,與小太監一起伏到花叢下欣賞傾巢而出的螞蟻去搬運她捻碎的點心渣兒,或者聽太監吹口哨逗弄在房檐上築巢的小鳥,有時也一本正經地教小太監識字、讀書,聽老太監講故事。過得不能算十分如意,但很舒心。

光緒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會用自己歡快的情緒、調皮的嬉鬧感染、撩撥光緒。光緒每回從頤和園回來,很少有不愁眉苦臉長吁短嘆的時候,她總會找到碴兒逗光緒開心,或者像哄小孩一樣細語溫聲地勸慰,打開光緒的辮子,用自己的梳子給光緒蓖頭,一邊還哼著小曲。光緒十分陶醉。珍妃纖細溫柔的手指在發間掠過,讓他倍感愜意。他仰著頭,閉上眼靜養,煩惱憂苦暫時一掃而光。等珍妃叫醒他,他的頭髮已重新梳好,頭皮微微發熱。再看珍妃,衣擺上落滿了白花花的頭屑和長長的斷髮,她滿意地像欣賞自己的一件傑作一樣前後左右看會兒光緒,才出去到院子里把衣擺抖落乾淨。

光緒打心眼裡喜歡珍妃,不僅是因為她能且願意分擔他的憂苦,更主要的是由於珍妃活潑可愛的天性。當珍妃偎在他懷裡嬌嗔作態時,他的感覺最好。光緒自覺像一個勇士摟護著自己最寶貴的財富,他並且覺得同皇后比起來都嫌單薄的肩膀,當珍妃靠上頭時竟一下子變得寬整厚實;他覺得珍妃像只小鳥,而他是一棵高大的樹,任由珍妃偎緊自己,絮絮叨叨講述當天的新鮮事和自己心中的不平、委屈及某些個不合時宜和傳統的想法。世上的女人中醇王福晉讓他牽心,慈禧讓他畏忌敬重,以至談虎色變,皇后讓他自卑,瑾妃讓他拘束,只有珍妃讓他覺得快活、自信。

珍妃專了光緒之寵,是不經意的,可也是必然的。皇后和瑾妃看不慣二人如膠似漆的樣子,時不時向慈禧打小報告。慈禧當然清楚地知道光緒的所作所為,但頗不以為然。一個妃子專帝王之寵,難免會有別的妃子亂嚼舌頭。她當年專寵於咸豐帝時,別的妃子也常在背後議論詆毀她。說實話,她也很喜歡珍妃的活潑勁,從她身上或多或少看到了自己當年在圓明園唱小曲堵咸豐時的影子。女人憑本事籠絡男人,沒本事的活該守空房。這是慈禧當時也是現在的想法。所以長時間以來以及以後的很長時間內,慈禧都不對光緒和珍妃的夫妻生活做過多干預,兩人幸福而平靜地度過了他們此生最值得留戀的一段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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