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的黑夜，他們在冰上蹲點三小時為阻止這件事……

3月10日，夜晚氣溫低至零下30攝氏度。

達賚湖上，內蒙古自治區呼倫貝爾市公安局達賚湖分局紅旗派出所民警李興東、韓躍跟著所長許海波，展開了一次打擊私捕魚類行動。

許海波是有名的工作狂，一年有近300天都工作在湖上。冬天的達賚湖地區平均氣溫零下22攝氏度，最低氣溫零下40攝氏度，而冰面上的氣溫還要再低10攝氏度，結冰厚度超過一米。私捕人員就喜歡在冬夜出動，以酷寒和黑夜作「屏障」。湖面上毫無遮擋，他們一旦聽到風吹草動，就立刻逃得無影無蹤。

「他們夜裡出動，我們就夜裡出警；他們不怕凍，我們就得更不怕凍；他們狡猾，我們就得更『狡猾』，不然連他們的人影都看不著。」許海波說。

20時許，民警在抓捕途中設置車輛導航儀。

20時許，滿天繁星下的湖區萬籟俱寂。在茫茫夜色中，2輛警車「溜出」了派出所，駛上光滑的冰面，行動開始。

車一開出，許海波就開始搗鼓車上的導航儀。導航儀上顯示的是茫茫一片藍色，沒有路也沒有標誌物。「在湖上，導航儀不會導航。」許海波告訴記者，但導航儀可以記錄行駛軌跡，免得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路。

這個習慣源自幾年前的一次歷險。當時，許海波在執行任務時遇上暴風雪，大雪掩埋了所有的車轍和標誌物，能見度不足10米，天地之間全是白茫茫。他不敢再往前開，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只得停在雪地里，在車裡瑟瑟發抖到第二天早晨雪停下來，全身都被凍僵了。那之後，他每次夜間開車都要用導航儀記錄線路。

21時許，民警在冰面上值守，伺機行動。

一個小時後，警車接近目標區域，導航儀上果然畫出了一條彎彎曲曲的軌跡。車速慢了下來，他們開始通過望遠鏡觀察遠方。

「右前方有燈光閃爍！」對講機里傳來了李興東的聲音。「立刻關閉車燈！慢慢靠近！」為了不驚動私捕人員，他們發現可疑情況後，就會最大限度保持「低調」：關閉車內外燈光、降低車速。最慢的一次，不到10公里的路他們開了3個多小時。

這時，後方李興東的車越來越靠近前車。許海波有點著急，抓起對講機說：「你們靠那麼近幹啥？開慢點！保持距離！」放下對講機，許海波向記者解釋：「跟那麼近，遇到『清溝』『清眼』，都得掉進去，誰也救不了誰！」

「清溝」「清眼」是指冰面薄或者無冰之處。看似鐵板一塊的冰面，其實隨時都會發生變化，有時候5分鐘前還是平滑的坦途，5分鐘後就裂開了十幾厘米寬的口子。1997年冬天，達賚湖分局2名民警在開展抓捕行動時墜入「清眼」壯烈犧牲，成為民警心中永遠的痛。

2輛警車拉開了距離，在冰面上緩緩向前。

半個小時後，他們越來越接近燈光閃爍之處。「停車熄火！等待時機！」對講機里傳遞著新的指令。四周只剩下一片黑暗、安靜，還有寒冷。記者第一次感覺到寒冷是有形的、有硬度的。儘管車窗車門緊閉，零下30攝氏度的冷空氣還是從縫隙鑽進來，像一根根寒針一直刺入大腿肌底。

車子停穩，民警迅速下車，用耳朵聽聲分辨腳步聲、打冰洞聲、走網聲，通過望遠鏡觀察私捕人員的進度，確保人贓俱獲。記者一咬牙，也跟著下了車。下車後，刺痛的冷感消失了，只剩下麻木。3分鐘後，全身都被寒冷鑽透，手指凍得僵硬。而此時，民警一直輪流在冰面上值守。

22時許，民警當場抓獲兩名私捕人員。

又過了半個小時，伴隨著「上！上！上！」的口令，大燈突然亮起，警燈閃爍，警車後輪帶起一團白色的雪粒，箭一樣沖向前方。2名正在鑿冰洞的私捕人員被突然現身的民警當場抓獲。此時已是22時許，現場距離派出所30多公里。

「天這麼冷，離派出所這麼遠，我以為警察不會來了。」2名里三層外三層裹著羊皮大衣的私捕人員嘴裡嘟囔著。他倆本打算趁著夜色，鑿開冰面悄悄撈一把，這下如意算盤落了空。

許海波介紹，私捕人員使用的漁網網眼很小，一網下去大魚小魚全部入網，一片網就能打撈上百條魚，今晚這3片網就能捕300多條。

23時許，返回途中車輛經過冰面裂縫。

近年來，達賚湖公安的工作力度越來越大，僅2017年紅旗派出所就打擊處理各類私捕、盜獵等違法犯罪人員129名。在打擊震懾和民警宣教下，湖邊牧民的環保意識越來越強，不僅魚越來越多，狼、黃羊、狐狸、大雁、天鵝、丹頂鶴等野生動物都回來了。

「95後」的韓躍感嘆，現在終於能見到父輩描述的當年達賚湖的模樣了，「親眼看到湖越來越好，想想自己也出了一份力，挺有成就感的。」

24時許，民警在派出所再次搜查私捕人員。

-END-

編輯：耿寅 審核：張飛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