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真沒有喜歡過女人？（下）

原標題：宋江真沒有喜歡過女人？（下）

文/馮地模

【作者簡介】馮地模 ，1952年生，籍貫重慶萬州,鐵路退休職工。中國散文學會會員。重慶市作協、美協、電視協會會員，重慶文學院首屆創作員。在《四川文學》《醜小鴨》《紅岩》等報紙發表中短篇小說、散文約80萬字，部分作品獲獎。有詩集《老鷹岩》（與人合作）和短篇小說集《朱?是一種鳥》、中短篇小說集《黑雪》及長篇小說《藝術家的生涯》。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四）黑三郎，見到美人口難開

怎麼處置如何處置，宋江心頭完全沒有底，也是個燃燒的通紅炭圓燙手。鞭敲金蹬響，人唱凱歌還，仗是贏了，沒有嚴重的損兵折將，山寨補養供給打量增加，對外的政治影響如日中天，頭領們安然無恙還增添新生力量，檢驗了隊伍能力鼓舞了整個士氣，皇帝老兒這些天晚上該難以安枕入睡了。這麼，距離山寨招安的理想接近一大步，不是沒有可能，只是時間問題。懷疑奮鬥是沒有希望前途的。

對於梁山眾頭領的婚姻問題，宋江與軍師還有公孫勝數次商量，認為很有必要，從兩方面考慮：

（新老版扈三娘）

一、結過婚沒有婚姻過的，絕大部分為男性兄弟，現在的狀況，有人天生對女人和性和安家缺乏熱情，如魯智深武松；有人特別積極，王英周通；大部分人持可有可無態度。只能根據個人意願需求報名排隊逐步解決，沒有戰鬥任務以後更為容易。

二、為了山寨事業繁榮後繼有人，傳遞香火，也是為了以後將印把子領導權交到放心一代手裡永不褪色。內部調節更為可靠，奈何狼多肉少，不能提倡自由亂愛。顧大嫂有夫之妻，就一個孫二娘與張青感情不和分居，已經有人眼紅眼綠口水流淌，差點引發桃色鬥毆床上緋聞，新來一個如花似玉的雅緻美女扈三娘，不是要嚴重影響山寨內部團結兄弟義氣？這麼，還是維持原來狀態為好。

也有例外與從權。

按照綠林規矩，山寨必須安置一個壓寨夫人坐鎮後堂，調節陰陽安撫兄弟照顧頭領的珍貴感情生活，明媒正娶亦可以強搶民女，一要人漂亮二要懂事三命相旺夫能幫助山寨興旺發達財源滾滾，更是眾人福氣。

公孫勝暗中觀察過一丈青，面相帶福而且婚姻多子，掐指推算能生九男二女，男的功成名就文武狀元，女的好嫁皆封朝廷誥命夫人，預示著水泊梁山前途光明招安有望，到頭來功成名就封妻蔭子公侯萬代，他告訴軍師。

吳用明裡暗裡這麼點醒大哥——絕對不是色陷而是替山寨兄弟前途命運著想，不就是一個漂亮女人，哥就勉為其難吧。

是，該女子持雙刀追趕殺你，各為其主，再說當時她的思想政治覺悟沒有進步，該不會在大哥心理上投下陰影了吧，以後夫妻生活不融洽欠幸福，沒有的事兒，解決完全包在兄弟身上。

再說入雲龍煉造的丹丸滋陰壯陽止血化膿，對於床上之差課也有療效。宋江佯裝推辭，招安事不成難以家為，算了吧。

（林沖）

宋江私自接近了扈美人一回，三娘還在傷心自己的父母親和哥哥，想安慰幾句找不到入口，遞上自己的乾淨手帕讓她揩眼淚，不敢再待轉身離開。

對自己都沒有信心，害怕做出不規矩的舉動。還怕功夫厲害的扈三娘抽刀尋仇，再沒有哪個救駕。

門外遠遠宋江回頭說一句，如果感覺害怕或者寂寞，你去找林沖大哥聊天吧，他是個武藝高強有情有義的真性情男兒，或許，你們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呢。三郎老朽，還有許多大事情思考待辦，所以，壓寨夫人的事情他們建議，行不行還是未知數考慮之外，妹子莫神經兮兮緊張。

（五）豹子頭，端的是個明白人

一丈青扈三娘很是佩服林大哥為人，不只是八十萬禁軍教頭得到名師傳授功夫不凡，按說他屬於山寨五虎上將，除了大刀關勝將門後代列位在前，關鍵時候勇猛善戰功勞多多，一表人才而且平日里為人低調待人謙和，加上他對自己娘子百般恩愛回憶日記不斷，還敢於殺人放火反上梁山死拼王倫，敢說不是個值得欽敬沒有奢遮的上佳男兒？

早有耳聞還有眼見。加上戰場較量，扈三娘多大的名頭多嫻熟的雙刀武藝，還不敵他一兩個回合，竟然乖乖手擒下馬。

活捉矮腳虎，不也是這般時間功夫嗎，人比人比死人，世界上竟有這種堂皇男人糾糾武夫，自己羨慕。

許久，扈三娘吃飯睡覺都在回味馬上廝殺征戰，被豹子頭大哥讓過雙刀，輕舒猿臂樓在身下那一刻，自己當然想不到哇，驚恐呆懵，甚至感覺到他堅硬鎧甲下面身體的溫度，產生小雞離巢再回到母雞卵翼之下的安逸舒適，忘記正是敵人，真願意流血及身首異處的舒服死亡，讓興奮幸福的靈魂飄逸。

比那祝家莊的傢伙強多，那傢伙武藝倒是不錯，只曉得每天喝酒使氣與哥哥爭權奪利，還與母親房裡的丫頭不清不白糾纏，死了好，好在相處時間不長並無留戀。

既然宋大哥以為林沖能夠照顧扈三娘，就委託他管理扈三娘的今生吧，也許，這麼才能夠長期生存在於山寨的男人堆，不完全被那些酒意醋意並粗野猥褻的目光殺掉。還感覺到，所謂總頭領宋江大哥，眼光撩你不乏威逼犀利起來入骨三分，洞燭你的思想影子似的無處躲藏，冬天冷寒得瑟瑟發抖，夏天渾身熱火，開口言語更加嚇人讓你不知其所止。他的笑像在哭，說話聲音苦而發澀。

這些感受，單獨給顧大嫂講起，大嫂當時嚇白了臉，之後唯唯諾諾道，三妹子難道還看不出宋頭領的意思么，喜歡上你了，誰教你生得如花似玉讀書有文化還會玩刀，福氣啊。主動點接近，表達你與生俱來的愛意和奉獻，琴瑟和鳴，成為山寨以後他事業的幫手和生活賢內助，歷史名垂千古上得典籍的。

你的福氣也是山寨之福，比任何人強，給個皇帝娘娘也不做的。宋江大哥沒有正式娶過老婆，過去那個閻婆惜早不是個玩意兒該殺，你犯什麼錯誤他不捨得隨便殺你的。早點生下個小宋頭領，更是大功一件，敢不知大哥如何感謝疼愛妹子，我都羨慕妒忌恨呢。

顧大嫂還是找豹子頭講述了扈三娘的意思，林沖流下眼淚，連聲感謝扈家妹子，看得起落難的林某。陣前交鋒何論生死，但他當時無論如何不想傷害一個年輕的女子，再說，也是不得已用上了馬上擒拿招數，不嫌大哥輕薄猥褻則個。他這輩子已經害了一個女人的感情婚姻，以後詛咒發誓沒有再行婚娶的打算，算扈三娘自己的親親妹子吧。

這些，宋江從耳報神那裡句句聽到是實。他鼻子哼哼，四海之內皆兄弟也是水泊梁山的奮鬥口號和行為宗旨，何勞喪門星做好人也。想不到老老實實的豹子頭陣上陣下會玩幾路花槍，欲擒故縱哄騙年輕女孩子，啥意思？

（六）矮腳虎，羊肉掉進狗嘴裡

宋大哥看見和想到，扈三娘配林武師才算天作之合的一對，論相貌氣質出身武藝，還有陣前交鋒的刀槍撥打，女性終究不敵男人，對二人也正常講得過去，被擒住的不光漂亮女人，還有姻緣，才對得起笑眯眯的月下老人。

況且，扈三娘露出喜歡豹子頭的眼神苗頭，看來不是空穴來風。姓林的惹禍老婆據信經受不住高衙內的糾纏，一說已經委身這個歡歡公子，二說見林沖回家武望，已經自戕。採信哪一頭？總之，姓林的對過去的家庭徹底失望。

在山寨鏖戰度日，血盆裡面抓飯吃，如果有個對頭巴心巴腸知冷知熱的女人說話照顧感情，出征也是雙雙披掛提起刀槍，所向披靡建功立業，堪誇是夫妻英雄一對，玩命鴛鴦一雙。這麼做沒有什麼不對，林沖好歹朝廷命官出身，以後咱宋江招安派的主要力量吧，絕對籠絡倚重對象。給點甜頭死心塌地賣命。

還是覺得哪點不妥。

感覺這位逼上梁山的豹子頭好漢讓人擔心。武藝高強不讓關勝，表面唯唯諾諾言語平和，內心卻埋藏火山岩漿熱流不甘寂寞，可以在山寨大義上召喚驅使，但是他的一些主張與眾不同頗有思想見地，不是個善與的人物。關鍵時候敢殺王倫，也可以殺他認為擋道的張倫李倫宋倫，不可不防。有了扈三娘真是如虎添翼，宋江內心漸漸考慮清楚。

想起美麗絕倫的扈家妹子，以後真與林教頭卿卿我我雙宿雙飛親熱，宋江心裡一陣隱約作疼，方明白是捨不得這女子，不明不白愛上她了。

與過去在鄆城縣遭遇閻婆惜不同，風塵女子誰的衣裳都能穿，也是他不愛不可惜可以毀掉的原因，不僅僅因為一個野老公繡花枕頭張文遠。恥辱的是糊裡糊塗著了閆老太婆的道兒，差點吃場大官司，有損宋押司的名頭，幸好有江湖兄弟們出手幫他，沒有送命。

寧讓別人死千次，不教自己傷一回，潯陽樓上酒醉題詩明志，敢叫黃巢不丈夫，衝天炮黃巢算個什麼東西？呸，只配給三郎提尿壺。

明面上收了扈三娘，洞房花燭，生米煮成熟飯，諒那豹子頭不敢言語。他將想法告訴給軍師吳用，吩咐山寨人等采賣婚禮需要的花紅器物，殺豬宰羊，選擇吉日在三天以後，鬧熱一場與兄弟們同醉，再做一回錦繡新郎官。

得知消息，不愉快的有兩個人，矮腳虎王英和宋江的父親宋太公。

矮腳虎人不出眾貌不驚人，武藝稀鬆還有個貪色毛病，看見雌性無論品種年齡長相都邁不開腿，不忌生冷，非弄在懷抱親熱不可，如同小孩玩具。

上了山寨，陣前虛虛實實舞刀弄槍，凍不著餓不著見天有銀子瓜分，就是講究紀律作風放假村鎮不允許調戲婦女，違者嚴懲重辦。只能背後嘰嘰咕咕牢騷，不敢越城池半步。現在好了，你宋公明有漂亮青春的壓寨夫人冷天煨腳了。

宋太公對吳用說，女人漂亮當得饃饃啃咬？我家三郎以後做天子的命，皇帝娘娘也是貴胄星宿，扈家妹子許過人戶，沒過門死男人，還不要臉想與林教頭私定終身，呸。三郎會聽勸么。

婚禮照常舉行，熱烈隆重。大跌眼鏡的是，推入山寨婚禮神聖殿堂的新郎不是宋江，另有其人。

首先應該完成的程序，扈三娘先拜宋太公為乾爹，提升她的受重視程度和身份，以後宋大哥私下來往關心身心健康順理成章，沒有輿論閑話；

序二，宣布矮腳虎王英與一丈青自由戀愛結婚，眾兄弟們自願送禮表示祝賀。鬧房過後，宋江解釋，很早還在清風寨時間，他就答應替王英兄弟物色一門親事，上好的姻緣終於應在扈三娘身上，好哇，花好月圓早生貴子。

軍師吳用感嘆，還有人度君子之腹以為是宋江討妻壓寨，絕不是這樣，推窗見月吹糠見米，現在明白大哥的為人了吧。

於是，門內外響起經久不息的巴巴掌聲音。

2018.3.21

（吳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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