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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的人性和時代的精神之塔——巜卧槽馬》之隱喻的文明突圍

理想的人性和時代的精神之塔

——巜卧槽馬》之隱喻的文明突圍

人類文明的繁複,並不僅僅是表現在智識上,也表現於流之深遠的民風民俗。中國農曆年又叫春節,春天的節日固然好,歷經嚴寒的封凍,萬物復甦,欣欣向榮。生命孕育於此,生髮於此,輕盈盈的希望也蟄伏於簇新的翠綠之中。行走在這樣的意境中,人彷彿又重新活過一回。在這樣的時光中讀一篇長篇小說,內心的震撼遠大於惶惑。《卧槽馬》原本可歸納為工業題材的小說,但我們如果僅僅只是把它當作工業題材小說來讀的話,那無疑是對這篇小說的錯判,甚至是誤解。卧槽馬在書中為地名,既有著歷史的淵藪,也有其現實的解讀。作者將其引申為企業家的實幹和冒險精神,這是地域文化內涵和時代精神的遙想呼應。《卧槽馬》立足於工業題材,通過人與人、人與物、人與社會的關係,在一個非凡的歷史時代,斑駁而繁複的社會背景中,觀照與發掘出與之對應的人性的幽微。在塑造、刻畫和探討人性的同時,碰觸或勾勒出一個喧囂時代的精神之塔,這才是《卧槽馬》這部小說深層意義之所在。

一般來說,工業題材小說是相對於鄉土題材、歷史題材、都市題材乃至軍旅題材而言的。小說與題材的關係應該是杯與酒、珠與櫝的關係。小說如若僅僅只是為題材而寫,又必然陷入類型化寫作的誤區。精典的小說會依賴於題材,但決不是依附。小說家蔣子龍說過:「即便是工業題材的小說,最迷人的地方也不是工業本身,而是人的故事——生命之謎構成了小說的魅力。」時代的需求和藝術的審美並不相違背,立足於工業題材,立足於人文精神的批判立場,將工業題材小說從政治和道德層面剝離,使小說在衝破自身題材限制的同時,也具備了更豐富和更廣闊的社會視角。這是如巜卧槽馬》一樣的工業題材小說,在承擔其歷史責任的同時,走向文學創作高地的必由之路。

巜卧槽馬》小說中人物眾多,人物與人物之間的內在聯繫,緊密地楔入到事件的發展線索之中,楔入到廣闊而紛繁的時代背景之中。作者通過人物形象的塑造,在確立這些人物生存信息的同時,讓人物與文本、人物與現實進行了深刻對接,從而使小說人物具備了更加鮮活的生命力。巜卧槽馬》中的人物有沒有生活原型,我們無從得知,也無需捕風捉影式的推斷。小說家對小說綜合的把控能力,來源於小說家的文本自信。小說文本介入生活的能力,也是小說作者介入生活能力的內在影射和延伸。巜卧槽馬》的作者有長期在化工行業工作的經驗,由這樣的作者寫出的工業題材小說,其可信性和翔實度,其解構、闡述、反思和批判的能力,都是無可替代的。一般而言,工業題材類的小說,可歸納為現實主義寫作。現實主義寫作的創作精神,寫作手法,審美情趣和思想內涵在巜卧槽馬》小說中,都有著諸多的實踐、應用、闡釋、挖掘和發揚。

環境的典型性和真實性,是當代現實主義寫作藝術審美一個基本特徵。典型的環境在比照歷史時代宏闊面貌的同時,也將生活與生存的細節定格於紙墨之間,讓作品和歷史有機地融合,從而使作品更具感染人心的藝術力量。巜卧槽馬》講述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至本世紀初,一個化工企業從無到有,從有到強,由於內在管理的積弊面監衰敗和破產,後因改革上市獲得重生。重生並不是結束,重生僅僅是一個企業在歷史的沉浮中的第一個輪迴。因化工企業先天所具有的重污染、高能耗的局限,企業再次面臨重組和轉型。小說的時間跨度大約三四十年,這三四十年正是中國實行改革開放,大力進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三四十年。進行現代化建設,必然離不開工業現代化建設。小說所講述的峽灣地區化肥廠的變遷史、沉浮史,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完全可以洞照出中國近三四十年社會發展的全景。這樣的選材,在使巜卧槽馬》這部小說擁有了歷史厚重感的同時,也具備了非凡的現實觀照力。

在巜卧槽馬》小說中,引子是和主題故事是緊密相關的,甚至可以說是整部小說的提綱挈領。王麻子不是小說中可有可無之人,王麻子這一具有傳奇性色彩的人物,足以承擔起推動小說故事情節發展的使命。卧槽馬以小說的名稱出現的方式為虛,以地名出現的方式為實,而此名稱的淵源,作者又將其深埋於歷史的傳說之中。這樣的表現手法,就不僅僅只是為了增加讀者的閱讀興趣而已。這樣的安排在小說一開始,就讓卧槽馬之名,擔負起多重隱喻的功能。世事如棋,卧槽馬在棋局對弈中,是一狠招,常常可視為整盤棋的勝負手。而其所暗含的內在的張力,也被作者引入到巜卧槽馬》全篇之中。《卧槽馬》開篇,多少有些神秘色彩的民辦教師王麻子以敵特分子的罪名被槍決,這件事在當時的卧槽馬來講,可謂是驚天動地的大事,但相對於中國所處的那個非常的年代來講,又是司空見慣。歷史的荒謬和現實的殘忍,常常讓人無所適從。而隨之剛落戶於卧槽馬,如火如荼般在建的三線企業,又面臨臨停建、轉型的困局。小說便在如此暗流涌動,又緊張不安的氛圍中徐徐展開。

毫無疑問,小說中作為第一代企業人黃政勇,其人格特徵保存有那個年代鮮明的印記。黃政勇是軍干轉業,他這樣的人轉業進入三線企業,可以說是其歷史命運的必然。黃政勇脾性不好,嗓門子大,「臉上長滿了權威和莊重,有點兒不怒自威的意思」,有著職業軍人硬性的骨架和風範。當然,黃政勇還具有著那個時代所特有的理想情懷和實幹精神。面對剛剛開建的三線企業,馬上又要面臨停建轉產,黃政勇內心也是充滿了迷茫和困惑,時代的洪流讓黃政勇經歷了他人生中一次重大考驗。但他骨子裡天生的倔犟和頑強,讓他不甘於面臨困難和危險的時候就退縮,就讓步。或者說他天生就具備一個企業家所應該具備的敏銳的思想、堅韌的意志、開闊的視野和冒險的精神。黃政勇關於三線企業轉型近似於無厘頭的設想。最終讓峽灣化肥廠紅紅火火的建設起來。隨著三線企業的停產轉型,峽灣化肥廠的建設投產,與之相關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也從小說的幕後走上前台。最先出場的是基建科長姜大民和技術科長吳英俊。黃政勇、姜大民、吳英俊,他們作為峽灣兩代企業人的典型代表,他們的命運至始至終都和化肥廠的得失興衰,以及時代的輾轉沉浮,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姜大民這樣的人,我們在現實生活中時常都能遇到:「姜大民是基建科長。身材矮胖,像個會移動的冬瓜。頭髮稀疏,微風一拂,幾捋弔兒郎當的頭髮在他寬闊的腦門上胡亂擺動。這模樣不笑都很生動,只要張嘴,笑容就綻開在圓臉上。這樣感覺他在哪裡都堆滿笑容,誰多看一眼誰多一分喜慶。他說出去的話就像裹了蜜,又甜又黏。」姜大民好鑽營,善投機,長於和人打交道。正是他這樣的一類人,在現實生活中往往有著超乎想像的能量。他們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來最終達成自己的目的。無論身處怎樣的環境,他們幾乎都能左右逢源,混得風生水起。簡單的將他這類人的性格特徵歸類為奴性,顯然過於武斷。正如化肥廠遭遇困境時,黃政勇所思所想:「這方面姜大民有著吳英俊所不及的稟賦。吳英俊缺乏與人溝通的圓融和機警,政府是架龐大的機器,但轉動機器的是人」。姜大民不止能獲得他頂頭上司黃政勇的信任,他的「糖衣炮彈」也能輕而易舉地攻破諸如保衛科長張建設,倉庫保管員艾新民等人看似堅固的防線。他的人情炮火甚至連廚房掌勺謝小兵這樣的人物也沒放過:「姜大民碗里的飯就比別人堆的滿,菜里的肉沫沫也比別人多。有時打個牙祭,他碗里儘是肉,別人的都是骨頭

吳英俊的人物性格,和姜大民的性格可謂是涇渭分眀。姜大民圓,吳英俊方;姜大民諧,吳英俊庄。吳英俊眼中的世界就如他手中的建設和規劃圖紙,是由點和線組成的。書生氣很濃的吳英俊,對姜大民的世俗之氣,權宜之法自然是不以為然而或不屑的。吳英俊喜歡拉手風琴,還愛唱黃政勇認為是靡靡之音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這是他個人理想和完美的生活信仰在現實生活中據理力爭似的堅守。不苟不同,不倚不偏,不隨波逐流。不討好人,不「揣摩他人心思」的吳英俊,同樣得到黃政勇的信任和倚重。吳英俊的實幹精神和黃政勇「革命激情」,嚴格來說是一脈相承的。而其對工作的專註以及在工作中所展現的才華,又是黃政勇至為欣賞的。在現實生活中,企業經理人的性格,往往左右著一個企業企業文化的有效形成,企業家的創新精神,指引著一個企業前行的方向。企業家的意志,突顯出一個企業內在的生命力。而企業家的性格和視野,往往決定了這個企業的發展潛力,以及企業承受市場風險的能力。

《卧槽馬》作者在小說中所塑造的人物形象,可謂是豐富多彩的。難能可貴的是,這種塑造已經擺脫之前工業工業題材小說幾乎是通用的經典的邏輯或慣性,而回歸於人物塑造的日常性和世俗性。小說家對現實或人物的"俯視"或"仰視",必然造成小說透視和解構方向的變形和變異。小說作者和人物平等或平行的敘述關係,在體現出小說作者人文精神和悲憫情懷的同時,也拉近了小說和讀者之間的距離。事實上在姜大民和吳英俊登台之前,小說中另一個不是主角的主角一一王懷亮搖晃著他那閃亮的小腦殼兒登場了。王懷亮之祖,便是小說開篇即登場的王麻子。王懷亮之父是因"出賣"至親王麻子,後成為卧槽馬執牛耳者的王友忠。《卧槽馬》作者對王懷亮人物性格和生活軌跡的塑造,可以說是全方位的,且不遺餘力的。遊手好閒的王懷亮,能入職於峽灣化肥廠,這是作者在小說文本中未言明或交待的,這樣的敘述策略既是對黃政勇人物性格韌性的側面表達,同時又是對後文中峽灣化肥廠所面臨的複雜的企地關係的一種暗示。王懷亮人物性格的"豐富性",在他的偷窺事件中有了淋漓盡至的表現。在他的偷窺劣行被告發,保衛科長責詢他的時候,他竟若無其事地說自己是在廁所里"觀察蒼蠅談戀愛"。王懷亮性格中「諧」和姜大民的「諧」,顯然是不一樣的,王懷亮的諧,是基於世俗的輕浮和油滑;而姜大民的諧,是執著於現實利益的趨附。

小說作者在小說中有效的隱退,同樣是現實主義小說一個重要的藝術審美特徵。現實主義小說當然也可以存在虛構和想像,但這種虛構和想像,必須稟持著事物客觀的發展脈絡和運行軌跡,而不能以作者主觀的意識來推動小說事件的發展或小說人物形象的塑成。這也就是說,小說中的作者不能以自己的意志和喜好,來達成對小說中人物和事件是非善惡的評價與批判。《卧槽馬》作者對此創作原則的把握,是精確而得當的。這一原則在書中諸多人物的形象塑造中,都有著完整而深刻的體現及踐行。小說人物王懷亮和姜大民,可以說是其中成功的代表。小說中另一人物胡遠方,同樣值得關注。「像只發育良好的大猩猩」的胡遠方,進廠之初就露出他好勇鬥狠狠的一面。胡遠方用非法的手段當上了夜玫瑰歌舞廳事實上的老闆,後來更是利用企地矛盾成立連環馬物流公司,攫取黑色利益。事實上從一開始,胡遠方這個人物形象,就是小說中企地矛盾的縮影。企地矛盾的記錄、挖掘與呈現,也是巜卧槽馬》這部現實主義小說解構宏闊社會背景的一個獨特而真實的視角。企業與地方的關係千絲萬縷,頭緒繁多。企地關係並不僅僅表現於企業工人和地方群眾日常生活的衝突,夜玫瑰舞廳、情亂意錄相室、以及曖昧不明的髮廊和按摩室,也是這種複雜關係中的一個剪影。這也是巜卧槽馬》這部以工業為題材的小說,走出其題材界限,將觸角伸向更加廣闊的社會生活,在使小說更具有介入和批判現實生活能力的同時,也使小說呈現出更深刻的人文內涵和更豐富的藝術審美。這是現實主義小說創作的高度,也是現實主義小說豐富性和多元性的體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處於權利時代的企業人,要保留自己相對獨立的企業家人格,那無異於是天方夜譚。黃政勇對此有著清晰地認知,當化肥廠遭遇困境,「面對浩蕩人世的玄妙勾結,同樣是充滿了無力和挫敗感」的黃政勇,去請教老領導李春海。李春海似睡非睡時的一番話,和黃政勇在姜大民病重時,安慰姜大民的一番話,是有著相同的語境和內涵的。權利時代所謂歷史使命一詞,就如一個巨大而沉重的生存符號,擠壓在那個時代的企業人身上,無從逃避,也不可推卻。姜大民可以說是權利時代的附生:他父輩用一隻下蛋的老母雞換取了他走出農門的機會;他轉自願兵,是用用自己積攢的津貼買了個戒指送給連長老婆換來的;他退伍後能進化肥廠,是用一塊上海牌手錶換來的。姜大民人生每前行一歩,都帶有權利時代所特有的灰色腳印。靠人生的投機在灰色足跡里成長起來的姜大民,為利益或為達目的,他可以採用權利時代所特有的方式和手段。具有這樣典型人格的姜大民,是介於第一代企業家黃政勇和第二代企業家吳英俊之間的,和一個具體的歷史時代氛圍和環境深相契合的人物形象。當然,作為權利時代的附生,姜大民在黃政勇退位,化肥廠遭遇重大困難時的人格轉變,以及其重病後的人性懺悔,在小說的整體架構中並不顯出突兀。相反,姜大民在化肥廠改制上市後的轉變,幾乎可以認定為小說內在文本邏輯發展的必然。也由此可見,作者在現實主義小說中隱退的同時,小說中的人物,也將沿著各自的生活軌跡走向其必定的命運歸宿。

盛極一時的峽灣化肥廠第一次哀敗,表面和姜大民似的腐敗,以及黃政勇似的「綏靖」息息相關,但這種腐敗和「綏靖」,又何嘗不是一個權利時代必然的產物?化肥廠的爆炸在將倉庫主管艾新華送進牢房的同時,同時也將奄奄一息的化肥廠送上了歷史的斷頭台。活著,還是死去?這對走到時代懸崖邊的化肥廠來說,同樣是個問題。權力時代走向其歷史的終結,毫無疑問是一個痛苦的歷程。改革本身就是順應歷史潮流而生的,後來因改革而重塑輝煌的化肥廠,上市是水到渠成之事。上市後的峽灣化肥廠,政府建議「把企業打造成花園式工廠」。花園式工廠理念的提出,顯然是對企業最初近似於野蠻生長的反思和糾偏。但這樣的反思和糾偏,又隱含著時代發展的要求。峽灣化肥廠也就是後來的泰豐公司再次遭遇困境,起因看似國家電力價格市場化改革所引發的公司運營成本增加所引起的,而其深層次的原因卻是逐漸落後的生產工藝無法滿足時代的發展需求而造成的,這和當初處於權利時代的化工廠由於管理失衡造成的衰敗,有本質上的區別。粗放型經濟發展時期的化工廠是高能耗、重污染的企業,這樣的企業模式和新世紀越來越鮮明,越來越深入人心的綠色與人文的可持續發展理念,已格格不入。最初的企地矛盾升級或延伸為生產安全隱患、過度污染和綠色生態之間難以調和的矛盾。作為第二代企業家的吳英俊,開拓進取的企業發展理念和勇於創新的時代精神,已如種子般深植於他血脈和骨骼中,面對停產整頓的困境,他甚至說出"這是好事情,這將成為化肥廠發展的歷史新機遇"。

縱觀《卧槽馬》全篇小說,作者對小說細節的打磨是煞費苦心的。細節的處理,往往是決定了一部小說寫作成敗與否的重要標誌。很難想像,一篇沒有細節的小說,如何能成其為優秀的小說。而細節的真實性的突顯,也同樣是現實主義小說藝術審美的重要特徵。小說的細節不僅僅只表現於人物語言的表述的合理性、人物心理轉化的真實性、環境與事件的協調性、環境和人物以及時代變化的同步性等等。小說細節的真實性應囊括整部小說創作的始終,而小說的整體架構,也應呈現出細節的真實性。《卧槽馬》這部小說的主要線索是圍繞峽灣化肥廠的建設投產、衰敗、改革、重生、突圍、以及涅磐來進行的。以峽灣化肥的發展史為依託,《卧槽馬》小說的作者在小說文本中同時植入另外兩條線索:一條是以黃政勇、吳英俊、姜大民、黃祖華、王麗君、姜軍為代表的三代企業人的人物命運來展開的。這條線索和小說主題緊密相連,肌理清晰可見。它和小說的主要線索交替運行,是小說主線索的有力補充;另一條線索是以王麻子、王忠友、王懷亮、王麗君一族四代人的歷史命運變遷來展開的。這條線索相對來說形式更為隱蔽,但這條線索在小說的謀篇布局中,同樣承擔著無可替代的作用。這條家族命運史的次要線索,引出了小說的主要線索,並貫穿小說始終。《卧槽馬》這部小說的三條線索有機相融,明暗交錯,在相互關聯的基礎上,又互為依託和交相印證,在突顯出現實主義小說藝術審美特徵的同時,也成就了《卧槽馬》這部小說廣博而繁茂的時代氣象,以及其深刻而豐厚的人文內涵。

文藝創作實踐的個體性和文藝創作功能的歷史性、社會性和普世性並行不悖,這也應該是一個成熟的文藝家所必然稟持的創作立場和創作操守。作者在小說中把卧槽馬比喻為企業家的冒險和創新精神,這是將人性往光亮處引。小說中的黃政勇和吳英俊是卧槽馬,姜大民和王麻子同樣也是卧槽馬。小說中的其它人物,以及小說以外的芸芸眾生,又何嘗不是卧槽馬?現實和理想墻體上的那道裂縫,所有人終其一生都在彌補。面對歷史的漠然和時間的辜負,卧槽馬依然是要奮力一躍,試圖把追逐與希冀,帶往更光亮些的地方。我們所有人的命運,匯聚成這個時代的命運;我們所有人的理想,也是我們所處這個時代理想的具體體現。現實主義小說的作者不能也不應該為「他者」代言,這與其說是妥協,還不如說是另一種形式的悲憫。或許我們已日漸學會愛眼前這個還不完美的世界。正因為不完美,我們才不甘,我們才渴盼;正因為不完美,才有人忘我的奮勇一躍。偉大和平庸之間的那條河,一直就存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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