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鑄的一首詞，給人一種世事變遷，時空無限的滄桑感！

賀鑄在崇寧、大觀年間曾任太平州通判，與當時編管在天平的李之儀頗有來往，這首詞可能就是作於這一時期。李之儀《姑溪詞》中收入這首詞，並作註：「賀方回登採石峨眉亭作也。」

《天門謠·牛渚天門險》

宋代：賀鑄

天門謠牛渚天門險，限南北、七雄豪占。清霧斂，與閑人登覽。

待月上潮平波灧灧，塞管輕吹新《阿濫》。風滿檻，歷曆數，西州更點。

上片前三句追昔懷古，將地理形勢之險峻，七朝當年屯兵築牆之劍拔弩張，都概括在這十二個字中，氣勢蒼莽雄渾。「清霧斂，與閑人登覽」則以一片風平浪靜來寫牛渚、天門的另一番面目。待到霧氣消散，二山似乎有意讓人們登臨遊覽。用「與」字，擬人化地寫出「牛渚」和「天門」的友善姿態，溫馨而趣味橫生。

上片後兩句說明時間是在白天，下片「待月上」二句，沒有承上片繼續寫眼前的白日風光，而是筆鋒一轉，轉而寫夜景，暗示採石、天門勝景令人流連忘返。月上中天，江潮平靜下來，湖水在月光照耀下，波光灧灧。在幽靜的夜裡，不知何處傳來塞管悠揚的樂聲。東風勁吹，金陵報時的鐘鼓聲隨風入耳。這幾句的寫景純是想像，然而生動逼真，月夜江風，蘆管與更鼓聲，使人如身臨其境。

西州代指金陵，金陵距離當塗近百里，鐘鼓聲不可能真的歷歷可數。西州更點，不僅是現實中的報時聲，更是歷史的晨鐘暮鼓。時代更迭，顯赫一時的英雄以及六朝繁華早已隨風雲散去，而清風明月、長久天險依然如昨。諦聽著歷史的更點，細數當年，反觀今日，無限感慨，言有盡而意無窮。

本詞是小令，字數有限，但詞人遺形取神，筆法高度概括，把登臨懷古的題材寫的蒼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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