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改了一個丫頭的名字,卻暗隱對襲人的不滿
襲人與寶玉拌嘴,為何害了小丫頭四兒?
文蕭夢
如果說元妃省親前後是寶玉和襲人的蜜月期,那麼元妃省親後不久,襲人因為吃醋,與寶玉拌了嘴,他們的蜜月期也因一個丫頭而發生了變化。
原文如下:寶玉便問襲人道:「怎麼寶姐姐和你說的這麼熱鬧,見我進來就跑了?」問一聲不答。再問時,襲人方道:「你問我嗎?我不知道你們的原故。」寶玉聽了這話,見他臉上氣色非往日可比,便笑道:「怎麼又動了氣了呢?」襲人冷笑道:「我那裡敢動氣呢?只是你從今別進這屋子了,橫豎有人伏侍你,再不必來支使我。我仍舊還伏侍老太太去。」一面說,一面便在炕上合眼倒下。寶玉見了這般景況,深為駭異,禁不住趕來央告。那襲人只管合著眼不理。
這是寶玉從黛玉屋裡出來,讓湘雲給梳了頭髮,襲人看到之後,心裡就吃醋生氣了。襲人這樣想也是有原因的,畢竟她是寶玉的第一個女人,又與寶玉有那層親密的關係,再看到寶玉親近其他女性,她的心裡也是會吃醋的,即便是她喜歡的寶釵,她也不會那麼大方。
寶玉對襲人的這段公案並不知情,好姐姐好姐姐的喊了襲人很多聲,襲人對他還是不理會。寶玉原本想著麝月知道內情,就問了麝月,誰知麝月也和襲人一樣,也是加夾弄棒的,傷到了寶玉的自尊心。寶玉索性她們誰也不理會,他甚至覺得襲人這個戲做的太過了。正是因為襲人與寶玉拌嘴,才給了小丫頭惠香晉陞的機會。
原文如下:寶玉拿了本書,歪著看了半天,因要茶,抬頭見兩個小丫頭在地下站著,那個大兩歲清秀些的,寶玉問他道:「你不是叫什麼『香』
嗎?」那丫頭答道:「叫蕙香。」寶玉又問:「是誰起的名字?」蕙香道:「我原叫芸香,是花大姐姐改的。」寶玉道:「正經叫『晦氣』也罷了,又『蕙香』咧!你姐兒幾個?」蕙香道:「四個。」寶玉道:「你第幾個?」蕙香道:「第四。」寶玉道:「明日就叫『四兒』,不必什麼『蕙』香『蘭』氣的。那一個配比這些花兒?沒的玷辱了好名好姓的!」
寶玉看似是抬舉這個小丫頭惠香,還給她改名四兒,其實那是跟襲人置氣,藉此表達對襲人吃醋的不滿。當然寶玉這樣做雖然讓小丫頭四兒得到了晉陞,可也害了她。後來的抄檢大觀園,因為有人告密,王夫人頭一個攆出去的就是讓她日夜不安的狐狸精晴雯,第二個攆出去的就是這個四兒,可見是寶玉害了她。
四兒被攆出去以後,寶玉和襲人說了一句話,就是關於這個四兒的,寶玉覺得是自己害了她。如果不是那次與襲人拌嘴置氣,就不會賭氣喊來四兒,也就不會發生四兒被攆這件事。可見寶玉給了四兒晉陞的機會,同時也毀掉了她的前程。
而那個把四兒推向前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賢惠的襲人,她在四兒等被攆出去之後,還曾借告新補的小丫頭的錯,才表忠心,建議王夫人選寶姑娘。其實這個時候的襲人是可惡的,與寶玉拌嘴吃醋時的襲人是可愛的,畢竟因為那份情在其中,就多了一份醋意。
這之後,原本就是賭氣,就是置氣,襲人以為過一會就會好,不曾想寶玉一天不痛快,還在生氣。後來襲人為了以柔情挽回寶玉的心,就和衣而睡,果然寶玉看到之後,來和好了。這裡有個動作,也是一個細節,卻暗藏寶玉與襲人的第二次親密關係的開始。
原文如下:今忽見寶玉如此,料是他心意迴轉,便索性不理他。寶玉見他不應,便伸手替他解衣,剛解開鈕子,被襲人將手推開,又自扣了。寶玉無法,只得拉他的手笑道:「你到底怎麼了?」連問幾聲,襲人睜眼說道:「我也不怎麼著。你睡醒了,快過那邊梳洗去。再遲了,就趕不上了。」寶玉道:「我過那裡去?」襲人冷笑道:「你問我,我知道嗎?你愛過那裡去就過那裡去。從今咱們兩個人撂開手,省的雞聲鵝斗,叫別人笑話。橫豎那邊膩了過來,這邊又有什麼『四兒』『五兒』伏侍你。我們這起東西,可是『白玷辱了好名好姓』的!」寶玉笑道:「你今兒還記著呢?」襲人道:「一百年還記著呢。比不得你,拿著我的話當耳旁風,夜裡說了,早起就忘了。」寶玉見他嬌嗔滿面,情不可禁,便向枕邊拿起一根玉簪來,一跌兩段,說道:「我再不聽你說,就和這簪子一樣!」
這段話細節很多,寶玉的動作也很多,當然這個回合以襲人勝結束。寶玉果然中了襲人的柔情密計,寶玉又是發誓,又是賭咒,又是摔簪子,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讓襲人原諒他。
從這些來看,寶玉即便是對襲人的吃醋賭氣不滿,但這個時候的寶玉與襲人還沒有結束蜜月期,只是因為這段小插曲,寶玉對襲人的那種依賴更強了。
可見寶玉在開始的時候與襲人的感情還是不錯的,即便是用了四兒,那也是和襲人置氣,後來大概是因為襲人的不合時宜,或者寶玉與黛玉的感情明朗化,又或者寶玉與襲人的蜜月期結束,總之後來寶玉對襲人的感情不如從前好了,尤其是大觀園被查抄之後,寶玉甚至懷疑襲人是告密者,他們的關係出現了裂痕,這或許也是襲人後來被迫嫁人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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