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佛國最不可抗拒的誘惑

莫高窟又名「千佛洞」,是我國著名的三大石窟之一。公元前139年和公元前119年,漢張騫兩次通西域,打通了橫貫亞洲 大陸溝通西方文化的「絲綢之路」。敦煌,就位於「絲綢之路」的交通樞紐上,「敦」意為「大」,「煌」意為「盛」。由於東來西往的文化都在此交匯,使得敦煌繁華一時。佛教,就是通過敦煌從西域傳入內地的。到東晉佛教早已傳入我國並已生根發芽,造成了很大影響。莫高窟開鑿於前秦建元二年(公元366年)。據傳,莫高窟始建於一位叫樂僔的僧人。樂僔是中原的和尚,雲遊修行至此,夜裡突然見到對面三危山上霞光萬道,狀如千佛，以為聖地,就在山壁上「造窟一龕」。後來又有法良禪師,從東至西,又在樂僔的石窟旁繼續營建,於是莫高窟開始了更大規模的興建。到了隋和唐代前期,莫高窟的開鑿進入鼎盛時期。莫高窟的營建一直持續到元朝,元代以後就停止了開鑿,逐漸冷落荒廢,鮮為人知。

莫高窟現存的700多個洞窟中保存有壁畫、彩塑的有492個,有禪窟、殿堂窟、塔廟窟,穹隆頂窟等形制,還有一些佛塔。彩塑是莫高窟藝術的主體,有佛像、菩薩像、弟子像以及天王金剛、力士、神等。彩塑形式豐富多彩有圓塑、浮塑、影塑、善業塑等。最高的彩塑有34.5米,最小的僅2厘米左右(善業泥木石像)。敦煌彩塑手藝之高超和題材之豐富,堪稱佛教彩塑博物館。石窟另有壁畫4.5萬平方米,這些壁畫連起來,可長達2.5萬米。這些壁畫因為時間跨度大,有各種風格、各種流派,反映出我國封建社會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狀況,是中國古代美術史的光輝篇章,為中國古代史研究提供了珍貴的形象史料。在大量的壁畫藝術中還可發現,古代藝術家們在民族化的基礎上,吸取了伊朗、印度、希臘等國古代藝術之長,敦煌壁畫可以說是中華民族發達文明的象徵。

莫高窟開鑿於石質疏鬆的礫岩上,不易精雕細刻,所以古代藝術家以人工製作的木架為骨，外敷草泥,通過塑與描相結合的手法而作塑像。「泥塑」這種藝術手法描繪了人體的肌膚、表情、衣著服飾。泥塑的風格隨時間發展也有很大變化。初期造型和布置都更大程度受印度的影響,一般都是一佛二菩薩的三身組合,造型較粗糙,並且人物也不太像中國人。而後期出現了「瘦骨清秀」的風格。隋代以後,頭大身小鼻樑低、耳朵大、人體肥胖。至唐代塑像則體形飽滿,比例勻稱。這些都是和當時人們的審美觀相符合的。並且後期的塑像也出現了佛兩旁的侍立者,每窟中有11身塑像的組合,這也反映了印度佛教在我國已經和傳統文化相結合有了新的發展。莫高窟的許多佛像是優雅的。北魏時開鑿的一個洞窟,現在編號為259窟北壁東頭的佛禪定像,被譽為「東方的蒙娜麗莎」。此像比真人略小,姿態端莊,衣衫嚴整,衣紋貼體,面龐圓潤秀麗,嫵媚地微笑在祥光里。

莫高窟的壁畫題材非常多樣化,包括尊像、經變佛本生故事,還有供養人像和裝飾圖案等。尊像表現的是佛教諸神,有構圖嚴謹的佛說法圖；有群舞的供養菩薩；有天宮樓閣中奏樂歌舞的伎樂天；有健壯有力的護法神—金剛力士；還有被佛教中稱作「香青佛」的飛天。幾乎每個洞中都有飛天,身上沒有翅膀,僅有貼身衣裙,舞動的形態和兩條飄拂的彩帶,給人迎風飛翔的感覺。經變是佛經中所載的故事,宣揚佛教中的人人都有佛性,人人都能成佛的思想,成為一種教化的工具。供養人像是給營建莫高窟資助的人的記載。僧官、僧尼、達官貴人、官僚工匠等壁畫的形象忠實地反映了當時社會中的形形色色的各路人等,成為研究歷史的權威的憑證。《阿彌陀凈土變》是莫高窟最為宏大的壁畫,它似乎是唐代社會繁榮富庶歡樂的縮影。畫面上,阿彌陀所在的西方凈土瓊樓玉字、金銀鋪地、鍾樂齊鳴、舞姬飄飄,使觀者進入眩暈的幸福圖景中。

莫高窟中還藏有珍貴的文物和歷史文獻資料。清光緒二十六年(公元1900年),莫高窟道士王圓籙在偶然的機會發現第17窟中有一個「藏經洞」。洞內滿貯約5萬餘件從三國魏晉到北宋時期的經卷、文書、織綉和畫像等。文書中漢文寫本占絕大部分,此外粟特文、吐蕃文、梵文、藏文等各民族文字寫本約佔1/6。文書內容有佛、道等教的宗教文書,文學作品、契約、賬冊、公文書函等的世俗文本。藏經洞的發現轟動了世界,招來了英、法、日、俄、美等國的冒險家的嚴重破壞和盜竊。1943年,莫高窟被收歸國有,政府開始了對莫高窟的保護和研究。

莫高窟中的發現是20世紀初中國考古學上的一次重大發現,此後又由此發展出著名的「敦煌學」。敦煌學經過近百年的研究,在學術、藝術、文化等方面取得了輝煌成果,為世人所矚目,同時也向世界展示了千年敦煌藝術之美、文化內蘊之深厚豐富、以及中國古人的聰明智慧。

在漫漫黃沙的包圍中,莫高窟的佛境盛景曾是古代商旅們的心靈安慰和視覺歡愉；在現代,則是世界上許多人渴望一睹的藝術奇蹟。而且,莫高窟中歷史文獻和文物的發現也促進了世界性的專門學科——敦煌學的產生和發展。莫高窟巨大的價值越來越為人們所重視。

1987年,莫高窟被列為世界文化遺產。

本文主要摘自關越主編的《透過鏡頭：中國文化與自然遺產精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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