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氏野馬之後，世上再無野馬

天下 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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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區把犀牛角提前割掉能否防止偷獵者？」

「公獅一定會殺死不是自己的幼獅嗎？」

「如何看待之前被認為是唯一野生馬的普氏野馬被證明是馴養馬的後代？」

「怎麼看待人類以動物為食卻欲保護動物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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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心 mo-

??下面就給大家看一篇範文！

原問題（知乎）：

如何看待之前被認為是唯一野生馬的普氏野馬被證明是馴養馬的後代？

首先我們明確一下問題。

普氏野馬被發現是馴養馬的後代，是什麼意思？

普氏野馬長這樣：

矮矮萌萌的普氏野馬~

普氏野馬（Equus ferus przewalskii）生活在中亞草原上，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被認為是世界僅存的真正意義上的野馬種群。

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野馬種群」？

目前人們口頭所指的「野馬」，即非馴化供人取用肉製品、奶製品，也不供人乘騎的馬，可以歸為三類。

第一類是

經過馴養後的家養馬種重新回到野外

，在野外繁衍經過幾代後形成馬群，個性比家養的馬匹更「烈」，不再適宜人類乘騎或者圈養。這個「野馬」和口頭上常說的「野貓」類似，只是可能在野外繁殖的時間更長。這樣的「野馬」從演化的角度來看，和家養的馬匹並沒有區別，分類學上也屬於同一亞種（Equus ferus caballus)。典型例子有分布在美國中西部的西班牙野馬（mustang）。

第二類是

歐洲野馬

（Equus ferus ferus），又名泰班野馬（tarpan）。關於泰班有沒有是不是和mustang一樣曾經被人類馴化又逃出來成為野化種群，目前尚無定論。不過無論是否有馴化的歷史，對我們今天討論的問題來說都無所謂，因為泰班野馬在上個世紀初就已完全絕跡（最後一隻泰班野馬在1909年死於俄羅斯動物園，1876年就已從野外滅亡）。

西班牙野馬（Mustang）

第三類是普氏野馬。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普氏野馬被認為是「世界僅存的真正意義上的野馬種群」，即歷史上，普氏野馬從來沒有被人類馴化過。

最早的DNA研究認為，普氏野馬在4萬5千年前就從現代家養馬的演化鏈條中分離出來成為自己獨特的種群，而現代家養馬的祖先起源中亞，最早是由5千5百年前居住在北哈薩克的波泰人（botai）馴化的。考古證據表明，這些波泰人不但飼養馬匹，並且可能吃馬肉、收集馬奶，這些行為符合了「馴養」的標準。

發生了什麼？

（原報道：

http://www.sciencemag.org/news/2018/02/ancient-dna-upends-horse-family-tree

）這項研究原本是為了尋找馬的馴化起源，卻意外地發現普氏野馬並非人們所想的「從來沒有被馴化過」。普氏野馬和波泰馬在演化樹上屬同一個分支，就是那個大家一直以來公認的「現代馬的祖先」。也就是說，普氏野馬很可能是被馴養的過程中，從飼主手中逃走的波泰馬的後代。

這個消息之所以引起這麼大的震動，其中一個原因是普氏野馬這個種群的經歷坎坷。上世紀，因為包括二次世界大戰在內的各種原因，原來生活在中亞的普氏野馬近乎絕種。到1950年代末期，僅有12隻普氏野馬存活於野外，IUCN將其列為

野外滅絕

。1977年，普氏野馬保護基金會成立於荷蘭鹿特丹，提倡讓動物園中人工飼養的普氏野馬重新回歸野外。在歐洲、前蘇聯和中國研究者的共同努力下，人工繁殖的普氏野馬被放歸包括中國新疆在內的中亞野外地區。

「野馬故鄉結束了無野馬的歷史。」國內媒體如此動情地評價野馬的回歸。

可以想像，普氏野馬作為「唯一存活的真正野馬種群」，並且作為野生動物保護的成功案例，通過許多努力從「野外滅絕」到「瀕危」，背負著許多人的驕傲。然而這項最新的研究，卻表明普氏野馬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野」，對此有一些情緒也無可厚非。而且，隨著研究結果的出爐，最後一個「野馬」種群也被證明不是「純正野馬」了，說明世界上已經沒有「純種」野馬。

然而先不要忙著傷心，因為這項DNA研究的結果還有下半部分：和人們長久以來相信的不同，現存的家養馬的祖先並不是波泰馬。也就是說，雖然普氏野馬在歷史上可能曾經被馴化過，但是這項發現並沒有拉近它和家養馬之間的親緣關係，他們仍然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分化了。

研究人員提出兩種可能的解釋：一是波泰馬在引入歐亞大陸其他地方的時候，因為多次與引入地的本土馬匹配種，波泰馬的基因在現存家養馬上已經少到無法辨識。另一種可能是，除了波泰文化，還有另一種文化也在同時但是不同的地方對馬進行了馴養。類似的多個地方同時開始對動物馴養的歷史還發生在貓、狗、豬等動物的身上。但是暫時，這個問題只有在有了更多樣本後才能得到解答。（比如對比人類和馬匹的遷徙史，看看是否是人類將波泰馬帶到了歐亞大陸的其他地方。）

研究中表明波泰馬（botai），普氏野馬（Przewalski）和家馬（domestic）關係的圖表

有什麼含義？

小象君要做個大膽的假設：許多人聽到「普氏野馬是馴養馬的後代」，可能會感覺心裡空落落的。我們的「損失」感來源於「曾經以為自己擁有過現存野馬種群，但是現在突然發現這個野馬種群實際上從來就沒有存在過。」論文作者之一Olsen也表示，很多研究普氏野馬的人就是把它當做是「最後的野馬」在研究的，卻突然被人告知「emmm不好意思，你研究的其實不是最後的野馬……」，心情可以想像。

然而此次研究也表明了普氏野馬是波泰馬唯一現存的後代。儘管不再是「最後的野馬」，普氏野馬依然是「人類馴化馬的失敗嘗試之一」的證據。個人認為，這非但沒有減少普氏野馬作為「最後的野馬」的尊嚴，反而為這個種群的歷史更加增添了層次。無論五千年前是否有人曾經嘗試馴化普氏野馬的祖先，今天的普氏野馬是野生馬種這點是毋庸置疑的。它與人類歷史的短暫交匯，應該產生的是一絲熟悉和親近感。除此之外，作為一個科研人員，我也很高興又有一個謎題可以解答了：現代家養馬到底起源於哪裡？

參考資料：

https://en.wikipedia.org/wiki/Przewalski%27s_horse#Lineage

http://www.sciencemag.org/news/2018/02/ancient-dna-upends-horse-family-tree

https://www.sciencedaily.com/releases/2018/02/180222145132.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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