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麼進監獄,要麼去精神病院的年代,她用相機記錄人生
自18歲拿起相機而直到去世前一年才放下,俄羅斯女性瑪莎有著與薇薇安·邁爾相似的經歷。她當過劇評人、圖書館管理員、衣帽間服務員、設計工程師、電梯技工、保安等。只有在日記和照片中,她才展現了真實的自己。
文 | 胡博 編輯 | 露娜醬
薇薇安·邁爾這個名字已經成為街頭攝影師的代名詞之一了,但距她真正開始為世人稱頌,不過十年時光,這與她半個世紀的攝影生涯相比顯得姍姍來遲。那份名氣與她遺留的、生前幾乎不肯示人的十萬張負片的經歷相比,也毫不足道。
巧合的是,在另一個半球,俄羅斯女性Masha Ivashintsova(瑪莎·伊娃辛佐娃,1942—2000)也有著相似的經歷。故事要從2017年末說起,瑪莎的女兒阿莎雅在母親逝世17年之後,在清理在聖彼得堡的家的閣樓時,偶然發現了這一寶藏。
自拍,列寧格勒,1976年
和情人、攝影師Boris Smelov在一起,1974年
「一個身著法式外套的蘇維埃小工程師」(來自日記),列寧格勒,1976年
男孩,列寧格勒。1976年
自18歲拿起相機而直到去世前一年才放下,瑪莎留下了超過三萬張負片和未沖洗的膠片,很少沖洗自己的作品。瑪莎和薇薇安一樣,取材於城市,但她還與其他文藝界人物有過交往。上世紀60年代至80年代,列寧格勒(聖彼得堡的舊城)出現了有關詩歌攝影的地下運動,她曾經做過攝影師Boris Smelov、詩人Viktor Krivulin和語言學家Melvar Melkumyan(阿莎雅的父親)的情人。
雕塑,列寧格勒,1977年
柴禾,普斯科夫州普希金斯基耶山,1976年
男孩,諾夫哥羅德州舊魯薩,1976年
涅瓦河畔,列寧格勒,1979年
阿莎雅這樣解釋母親雪藏自己作品的原因:「她對這三個與眾不同的男人的愛,定義了她的一生,把她完全消耗了,但也撕毀了她。她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與他們比較時的黯淡,因而在一生中從不向他人展示她的作品、日記和詩歌。」
瑪莎生於列寧格勒一個貴族家庭,其資產,包括一套在市中心的豪華公寓被十月革命的追隨者沒收。她順遂祖母的心愿成了一名芭蕾舞者,但父母在祖母去世後讓她去讀技術學院。此後,她還當過劇評人、圖書館管理員、衣帽間服務員、設計工程師、電梯技工、保安等。只有在日記和照片中,她才展現了真實的自己。
喬治亞家庭,第比利斯,1989年
前夫與女兒,莫斯科,1976年
前夫、語言學家Melvar Melkumyan,1987年
毀棄的斯大林塑像,列寧格勒,1978年
瑪莎幾乎每天都會攝影,絕望侵蝕了她工作的意願,到了1981年,她終於失業了。在那個失業被視為觸犯法律的年代,瑪莎在政府的「要麼進監獄,要麼去精神病院的監禁」的責令中選擇了後者。2000年,罹患癌症的瑪莎在女兒的懷抱中死去。
共產黨集會,列寧格勒,1975年
寵物狗,列寧格勒,1981年
涅瓦河畔的狗,列寧格勒,1977年
路人,列寧格勒阿尼奇科夫橋,1976年
「我把母親當成天才,但她從不這麼看,也從不向任何人展示真實的自己。」阿莎雅說。
雖然阿莎雅起初不情願沖洗母親的作品,但熱情高漲的丈夫勸說她這些照片是獨特的佳作,且「不僅僅只是個家族故事而已」,阿莎雅終於同意公之於眾,並創建了以母親名字命名的網站。
情人、詩人Viktor Krivulin,白羅斯諾瓦盧科姆利,1979年
女孩們,列寧格勒,1977年
男孩們,沃洛格達市,1979年
「在她生前,她所做的一切都未被家庭和所愛的男人們當回事。作為她的女兒,這就是如今我要把宣揚她的作品以讓她獲得當之無愧的榮譽視為己任的原因。」
老人,莫斯科,1987年
雕塑,列寧格勒,1975年
來源|南都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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