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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王陽明還有我們不知道的這件事!

且說正德二年冬天,陽明先生帶著兩個僕人從杭州出發,到貴州省貴陽府城外的龍場驛站時,已經是正德三年的春天了。

龍場驛站設在貴陽城外的深山之中,離城九十多里。在今天看來,這九十多里路似乎不遠,但在當時,卻是山高水遠。

五百年前王陽明被貶到龍場之時,龍場一帶還是一望無際的原始叢林,潮濕沉悶,荊棘遍地,野獸出沒,毒蟲肆虐,瘴氣橫生,外來之人水土不服,常會喪命。王陽明從小就體質虛弱,又挨了打,坐了牢,貶了官,被人追殺,先後得過幾場病,身體糟得一塌糊塗,走進這片叢林時,他自己也不知道還能否活著出來。

和氣候條件相比,當地的政治環境更加險惡。龍場驛站是從貴陽府進入水西宣慰司的門戶,水西宣慰司處在貴州和四川、雲南、廣西四省交界之地,其土地東起威清,南抵安順,北臨赤水,西面更是深入四川省境直達烏撒。水西土司分成則窩則溪、於的則溪、化角則溪、六慕則溪、以著則溪、隴胯則溪、朵泥則溪、的獨則溪、火著則溪、架勒則溪、安架則溪、雄所則溪、木胯則溪等十三則溪,其中大土司自領「則窩則溪」,其他分別歸土司的十二個宗親管理,號稱土地千里,軍民四十八萬,是整個貴州一省土地最多、實力最強的土司。

明朝建立的時候,派駐當地的都御史馬驊曾試圖發兵吞併水西,當時的彝族女土司奢香夫人憑著大智大勇化解了這一危機,其後為了表示歸順朝廷的誠意,奢香夫人在其領地上建起龍場、陸廣、谷里、水西、奢香、金雞、閣鴉、歸化、畢節九座驛站,以奢香驛為中心,聯結成一個消息傳遞的網路,使朝廷和土司互通聲氣,既保證了朝廷的政令暢通,又讓中原的文明教化流入水西的深山密林。

水西的大土司是彝族人,但其治下多民族混居,其中苗族人的勢力一向很強。而龍場一帶又是漢、苗、彝幾個民族雜居之處,其中苗人佔大多數。這些苗人既受彝族土司的統治,又遭大明朝廷的欺壓,只得結寨自保,逼到急處就會起兵造反。而水西的彝族土司和各大宗親貴族之間千百年來也一直在爭權奪利,互相傾軋,血戰不斷,各族、各寨、各土舍土目之間隨時可能發生衝突。加之水西宣慰司與普安州相連,而普安又是苗民反抗明軍的主要戰場,水西土司在朝廷的授意下於普安一帶連年交戰,在水西土司領地附近又有播州土司、酉陽土司、黎愷土司以及廣西南丹、那地一帶岑氏土司的狼兵,湖廣保靖、永順一帶彭氏土司的土兵……可以說,大明朝西南連續地區各路最兇悍的土司兵馬,都分布在水西宣慰司的周邊。

就是這麼一塊錯綜複雜的是非之地,數十年間,這一帶方圓百里戰亂不止,小小的龍場驛站,就像這血腥戰場中間的一座孤島,背靠貴陽府城,面對千里蠻荒,仗著朝廷的勢力和土司的保證,才能勉強維持下來。在這個地方當驛丞,隨時可能染上瘟疫,病死在深山老林,或者不知得罪了什麼人而被殺害,又或一不留神被猛獸拖入叢林,或被毒蟲咬上一口不治而亡,一個人淪落到此,只能聽天由命了。

就是這麼一座深山絕谷中的荒涼驛站,僅配置驛卒一名,鋪蓋二十三副,驛馬二十三匹,加上王陽明和他帶來的兩個僕人,一共只有四個漢人。驛站雖然修了兩間土房,可陽明先生是個被貶的犯官,依律他雖然是驛丞,卻沒有資格住進驛站,只能自己想辦法。

面對困境,王陽明束手無策,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只能和僕人們一起動手砍樹折枝,胡亂湊合著搭了幾個齊肩高的小窩棚棲身。然而貴州深山潮濕多雨,幾場雨下來,小窩棚全垮了,人根本待不住。沒辦法,陽明先生只好到附近山上去尋找山洞,不久在驛站附近找到一個潮濕陰森的山穴,當地人管這地方叫「東洞」,雖然陰濕惡臭,好歹還能避雨,「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王陽明到這時也無選擇餘地,只能帶著兩個僕人鑽進洞里安家了。

在這糟爛的破山洞裡,衣服、糧食、器具,甚至人的手腳上,沒有一處不發霉的,潮地方睡久了腰酸腿疼,咳嗽不止,王陽明本來就身子弱,年輕時又因為不愛惜身體,得過比較嚴重的肺病,要是在這陰暗潮濕的山洞裡住幾年,非落下一輩子的病根不可。在洞里住,還真不是個長久之計。

生計艱難倒在其次,對王陽明來說,自到龍場驛站,最難捱的要數這一天到晚無窮無盡的寂寞。龍場驛站設在荒涼的大山深處,一年到頭沒有一件公事,寂寞像一條蛇緊緊纏在人身上,乏味到使人沒有一絲想頭兒。

深山裡一年難得見到幾個漢人,就這僅有的幾個漢人又都鬼鬼祟祟弄不清來歷,王陽明打心眼裡瞧不上這些人。周邊雖有幾座苗寨,可苗人和漢人素來不和,對驛站上的人冷眼而視,從不往來。當地很窮,又經常打仗、仇殺,人口稀少,糧食短缺,有銀子也未必買得到,何況陽明先生身上也沒多少銀子,弄得三個人經常吃不飽肚子。僕人們雖然想過這趟來貴州怕要吃苦受罪,卻沒想到把罪受到這個地步,在陽明面前難免抱怨幾句,說出來的話很難聽。

此時此地,王陽明也沒有辦法,只能以清高淡化困苦,用窮酸調劑孤獨,寫詩安慰自己:「豈無數尺榱,輕裘吾不溫?邈矣簞瓢子,此心期與論?」

櫞子數尺長的高級房子就別想啦,輕裘看來也是穿不上了,在這個破山洞裡睡得好不好,身上暖不暖?陽明先生自己知道。至於說要跟「簞食瓢飲」的顏回比一比心態,陽明先生覺得眼下在這麼個破山洞裡窩著,又艱澀又委屈,說不出的凄美,道不盡的清高,真有資格跟顏回比一比「清苦」了。

原來初到龍場的時候,陽明先生竟是在用自怨自艾、自傷自憐的消極方式排解自己的心理壓力。在這位未來的心學宗師身上,竟是一點積極因素都沒有表現出來。

儒生們的審美觀念自古就有一種奇怪的病態美,而這種病態美的最佳代表人物就是孔子門下那位貧窮的弟子顏回。陽明先生很喜歡拿自己比顏回,在京城坐牢的時候就這麼比過,現在困居龍場時又說同樣的話。其實稍稍分析一下,他和顏回並沒有多少可比性。

顏回這位春秋時代的古人是個平民百姓,他的窮是真窮,所謂簞食瓢飲居陋巷,顏回一生過的都是這種日子。可陽明先生實在不「窮」,是個官家少爺出身,家大業大,被貶了官到龍場來受罪,還帶著兩個僕人伺候他,所以王陽明的「窮」是裝出來的,他其實是受不了這份窮困。

顏回雖然窮,卻不改其樂;陽明先生住在山洞裡的時候,卻是滿腹牢騷。

顏子窮歸窮,畢竟踏踏實實過日子,不至陷於絕境;陽明先生如今陷在深山野洞里,一條性命朝不保夕。

再說顏回雖然窮苦,身邊還有孔子這位老師,以及一幫同學朋友講論學問,互相幫助。王陽明獨居域外,只有野豬野鹿來看他,從中原逃出來的流民偶爾來「訪」他,說穿了就是這些窮苦人沒了活路,跑到驛站來弄點吃用,占些便宜,而陽明先生性情又太清高,瞧不上這些窮苦的人,和同是漢人的「亡命」之人沒有話題。正是吃沒得吃,穿沒得穿,住沒得住,想沒得想,自己把自己的活路一條條都堵上了。

據陽明的弟子後來說,此時的王陽明似乎對自身榮辱漸漸不再重視了,可是對「生死」二字卻還不能看透,就弄個「石槨」,躺在裡面反思,但反思了很久也沒有結果。其實以王陽明現在的處境,哪裡弄來一個什麼「石槨」?他分明是把自己住的這個山洞比喻成了一個「石棺材」罷了。「石棺材」里的人,就算是個「活死人」了,兩隻腳還踩在地上,半個身子卻已探進了死路。就是在這麼個石頭棺材裡,王陽明被迫對「生死」二字做一番深刻徹骨的思考。只可惜,「生死」這個題目太大了,光靠坐著發獃,是不會得出什麼結果來的。

那麼,此時的王陽明真的把「榮辱」看淡了,只剩「生死」二字還參不透?

從精神層面來說,「生死榮辱」四個字是一體的。榮指有信心,有目標,有動力,也就是生氣勃勃;辱指受了挫折,失了信心,沒有目標,缺乏動力,也就是死氣沉沉。王陽明現在不提榮辱,卻提生死,其實是他對「榮辱」二字看得太重了,在「信仰」這一方面的疑惑太深了,以至於上升到了「是生存還是死亡」的高度。

像這樣一個因為愚忠被朝廷貶謫的官員,他的人生目標已經失去,自信心已經垮塌,在龍場驛站這麼一個荒涼偏遠、實際上已被朝廷拋棄的地方,他生活的動力也已經消失殆盡。王陽明現在考慮的並不是「生死」二字,而是一個無法突破的「死結」。

所以陽明先生在深山野洞里枯坐的時候,說出了一句非常絕望的話:「吾惟俟命而已」——只是等死罷了。

躺在山洞裡等死的時候,陽明先生寫了一首《去婦嘆》,借別人的事說自己的話,寫得好不可憐。

委身奉箕帚,中道成棄捐。

蒼蠅間白壁,君心亦何愆?

這哪是「去婦」詩?分明是「棄臣」王陽明在向皇帝撒嬌呢!

感此摧肝肺,淚下不可揮。

岡回行漸遠,日落鳥群飛。

群鳥各有托,孤妾去何之……

初到龍場的王陽明竟是這樣一種心理狀態,難怪他要躺在石棺材裡等死了。

在困居龍場的時候,王陽明的情緒如此頹喪,如此糟糕,那到底是什麼力量促使他的思想忽然發生重大轉變,以至於一夜悟道?是長時間思考,精誠所至?還是像他的弟子們說的那樣,「寤寐中若有人語之者」,有神仙託夢告訴他的?

都不是。

關於龍場悟道,所有資料都把它解釋得很含糊,甚而有些人把這一事件神秘化了,說王陽明靜坐沉思的時候,忽然覺得有人在他身邊耳語,於是豁然開朗,洞悉大道,以至縱聲長嘯。這些人也許是不知道「龍場悟道」的真境界,又或是想用這些神神鬼鬼的東西把陽明先生捧成「聖人」,讓後人崇敬他,進而崇奉心學,但為了傳播學說而造假、造神,其實沒什麼意思。

實際上龍場悟道本身沒有神秘之處,而是一股看起來實在不起眼的力量拯救了王陽明,這就是:跟他一起來龍場的兩個僕人病了。

這兩個僕人從南京一路追隨陽明先生來到貴州,是來侍候這位公子爺的,可這一對「祥瑞」卻顯然沒想到龍場的生活條件竟是如此之差,水土不服,營養不良,加上「瘴氣」的影響,兩個人先後病倒了。

按說僕人的身體應該不比陽明先生更差,可王陽明還沒有倒下,僕人倒雙雙病倒了。說到底,主要是因為這兩個人平時不讀書識字,他們的精神世界過於貧乏,文章詩詞一概不通,《易經》、《壇經》一律不讀,他們沒法像王陽明那樣用各種「窮酸辦法」去應付面前的困難,結果心裡的煩躁怨氣愈積愈重,時間一長,兩個僕人都被自己的壞情緒壓倒了。

對王陽明來說,這是一件大事。

龍場氣候炎熱,瘴氣橫生,瘟疫多發,又無醫無葯,外地來的人病死的極多。王陽明自己是個「罪臣」,被貶到龍場來受罪,就算病死了也沒有辦法,可僕人們並沒有罪,只是跟著來伺候他的,如果病死在龍場,王陽明的良心將會永遠不安,如今他只有用盡一切力量照顧他們。

服侍病人,不但要處處動手,更需要事事用心。王陽明是個傲氣十足的公子哥兒,從來不用做那些雜事,更不懂得用誠心對待下人。現在事到臨頭,心裡的良知逼著他不得不事事躬親,時時用心,平生第一次學著煮飯、熬粥、服侍別人,關心呵護,問寒問暖。看到僕人意志消沉,就跟他們講論文章,或者念幾首詩給他們解悶。然而,詩詞文章是公子哥兒的玩物,僕人哪有這樣的雅興?根本不愛聽他談詩,也聽不懂,王陽明就改了主意,不講詩文,改成唱歌唱曲,唱餘姚小調灘簧腔兒。在這些市井快活上,陽明先生會的不多,很快就沒詞兒了,只得又搜腸刮肚去編些笑話,總之就是想逗僕人一笑,緩解他們心裡的壓抑情緒。

許是僥倖,在王陽明的認真照料下,僕人的病倒也慢慢好了起來。

這是王陽明這位貴公子一輩子第一次這麼努力地為別人、尤其是為下層人著想,如果他仍然是禮部左侍郎的公子、朝廷里的六品主事,或是一個退職回鄉閑居的莊園主,他都永遠不會這樣做。這一年陽明先生三十七歲,在此之前,他的詩文不可謂不精,學養不可謂不厚,但陽明先生在前面三十七年的人生中只能說一事無成。而現在,就在這荒僻孤寂得像墳墓一樣的龍場,在替僕人煮粥做飯,挖空心思只為逗僕人一笑的過程中,王陽明卻感受到了自謫居龍場以來所未有過的充實、輕鬆和快樂。

陽明先生的整個思路,就是在這個節點上轉向正常的。

在和僕人們像朋友一樣交往的過程中,在照顧病人、煮粥唱曲說笑話的過程中,他忽然明白:原來孔子一直提倡的「仁」,儒家學說奉為至寶的「仁」,就是這麼一個簡單到極點的意思。一個人來到這世界上,他是為自己活著,同時也為天下人活著才對。人生的意義,就是對內實現自我價值,對外服務他人。

王陽明這個正直勇敢、博覽群書的才子,就是在與僕人交往的過程中,悟到了孔夫子所謂「仁者,愛人」的真諦!用陽明先生自己的話說,就是:「聖人處此,更有何道?」

聖人之道,吾性自足!

這就是王陽明在地獄一樣的小山洞裡自問自答,給自己尋找出的人生答案。也就是傳說中的「龍場悟道」。正如王陽明在《傳習錄》里總結道:「知是心之本體,心自然會知……此便是良知,不假外求。」

如此看來,王陽明前半生的道路全走錯了,初到龍場時的想法也錯了。以前的陽明時時刻刻想著依附於人、追隨於人,從沒有自己的主見,也不問本體之良知。現在他才明白,原來「良知不假外求」,每個人在思想上都是平等的、獨立的、自覺的,這世上沒有什麼「棄婦」,只要自己不拋棄自己,不拋棄社會,不放棄希望,抱定一顆「仁者」之心,就不存在「被拋棄」一說。

當悟到「良知不假外求」的真義時,很多壓抑在心底的謎團也就解開了。王陽明在一瞬間感受到了思想爆發的極度快樂,快活到了極點,忍不住縱聲長嘯,把已經睡下了的僕人們嚇了一跳。

龍場悟道,悟到的是一個「仁」,是一個「良知」,一個不假外求的「自我」,這些體悟使王陽明的靈魂得到解脫。後來,王陽明在《象山文集序》里寫下了一段有重要意義的話:「聖人之學,心學也。堯舜禹之相授受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此心學之源也。中也者,道心之謂也;道心精之謂仁,所謂中也。孔孟之學,惟務求仁,蓋精一之傳也。」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這是《尚書》里的話,被古人認為是從堯舜禹時代起就代代相傳的「十六字真言」。對這「十六字真言」,古人解釋頗多,內容駁雜,而王陽明竟以「惟務求仁」四個字對這上古「真言」做了最傑出的總結,他理解得既簡單精準又富有意義。

在寫給兒子正憲的《手墨二卷》里,王陽明更加簡明扼要地說道:「仁,人心也。良知之誠愛惻怛處便是仁,無誠愛惻怛之心,亦無良知之可致矣。」也就是說,陽明心學的核心理念「良知」與「仁」是相同且相通的,不能體會到「仁」的內涵,則「致良知」的工夫也無從做起。

良知,是建立在「自覺」基礎上的。有了「聖人之道,吾性自足」,一個人才能真真實實地領悟良知。一旦從這裡打開突破口,古代哲人所推崇的「仁」、「義」、「理」諸多概念,在陽明心中就都能融會貫通了。

激動之餘,王陽明在陽明小洞天里寫了一本《五經臆說》,把自己對於五經四書的一些想法全都寫在裡面了。

可惜《五經臆說》並未流傳下來,後來王陽明和弟子們講起自己在龍場悟道的經歷,提到了這本奇怪的小書,學生們立刻提出要看這本書,王陽明笑著說:「已付秦火矣。」

《五經臆說》是被王陽明自己親手毀掉的。原因有二:一是這本書倉促而成,內容顯然還不太成熟;二是這本書是王陽明在思想爆髮狀態時寫下的,其中必定有許多不被時人所知的「敏感」內容。這些內容是不能被一心拱衛皇權的官僚集團發現的,否則不但王陽明的家族要遭滅頂之災,就連他的學說和弟子們也會遭到清算。

雖然《五經臆說》被「秦火」燒毀了,但王陽明悟到的哲理,卻已經在他的思想深處生了根。從這一刻開始,陽明先生不再是貴族紈絝,不再是「罪臣」,更不再把自己當成什麼「棄婦」,他放下一切思想包袱,像普通人一樣走進陽光,開始體驗屬於他的那份人生。

王陽明的靈魂得救了,他的哲學思辨之路也正式展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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