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的美式復古文化

提起什麼，你會想起上世紀二三十時代的紐約？是黑幫、西部牛仔，是抽象、女性主義，還是好萊塢的神經喜劇？

讓我們回溯北美「咆哮的二十年代」（Roaring Twenties），那是狂飆突進的十年，美國士兵從歐戰前線回到祖國，一場前所未有的工業化浪潮襲來，伴之以民眾旺盛的消費需求，女性主義運動此消彼長，以爵士樂為代表的新藝術被注入新的活力，《了不起的蓋茨比》（The Great Gatsby）就是F. Scott Fitzgerald對那個爵士樂時代一個縮影的描繪。

二三十年代也是文學多產的年代，包括著名作家Sinclair Lewis, William Faulkner, F. Scott Fitzgerald, Carl Sandburg，題材或描寫戰爭前線的殘酷和人們的冷漠無情，或探討戰後年輕一代的內心世界。勞倫斯（D.H.Lawrence）1928年所著小說《查泰萊夫人的情人》（Lady Chatterley"s Lover）由於露骨的性描寫曾一時掀起軒然大波，標誌著女性對自身的觀看及認知發生了質的改變。

而最重要的變化莫過於紐約逐漸代替巴黎成為了世界的藝術中心。

如果說20世紀20年代的巴黎是眾多藝術家所神往的天堂，那麼紐約就是30年代以後藝術家的棲息之所。一戰以前，傳統歐洲藝術一直處於高貴典雅的尊貴地位，而一戰之後，歐洲藝術家開始紛紛移民來到美國，將美國現代藝術注入歐洲印記。

其中貢獻最大的莫過於抽象表現主義之父漢斯·霍夫曼（Hans Hofmann），他出生於德國巴伐利亞，1930年來到美國，並於1934年在紐約開辦了「漢斯·霍夫曼美術學校」，把正宗的歐洲現代藝術觀念帶到美國的藝術課堂，很多後來的抽象表現主義畫家都出自於他的門下。

另一位抽象表現主義的靈魂人物威廉·德·庫寧（Willem De Kooning），由於希特勒上台，22歲時他從荷蘭移民美國新澤西州，做油漆工，後來他結識了終生摯友戈爾基，在當時立體主義和超現實主義的風潮下，開始了他的「女人」系列創作。還有 Mondrian、Mark Rothko、李西斯基等眾多構成主義大師來到紐約。他們的到來，為美國現代藝術的產生奠定了基礎。

德·庫寧

《女人》系列

粉紅色天使；1945年；德·庫寧；心理動力學

《紅楔入白》；1919年；李西斯基；版畫

紐約畫派畫家與歐洲現代主義大師相比，既是繼承者,也是破壞者。以波洛克(Jackson Pollock)、紐曼(Barnett Newman)等人為代表的紐約本土藝術家受到來自歐洲前衛藝術的衝擊和影響，開闊了視野，創造出 「滴」彩法這一特殊的繪畫手法，與中國畫的潑墨方式較為相似，所以紐約畫派又被稱作行動繪畫。

巴內特·紐曼《Black Fire I》 1961《Onement VI》

美國抽象表現主義集表現主義、抽象主義和超現實主義於一身，並把創作行為本身提升到和作品同樣重要的位置，藝術開始作為一種傳播媒介的手段。抽象表現主義對繪畫語言的革命性探索、重視個性和風格再現、以及不斷更迭的藝術理念，使得紐約逐漸代替巴黎成為了世界的藝術中心。

30年代不得不提的是《美國哥特式》這幅畫作，它與《自由女神像》、《芭比娃娃》、《野牛鎳幣》、《山姆大叔》被認為是美國精神文化的五大象徵。《American Gothic》是美國畫家格蘭特·伍德的代表作，作品繪製於The Great Depression時期，人物原型是畫家的牙醫Dr.ByronMcKeeby 和妹妹Nan Wood Graham。女子被故意拉長的臉部輪廓，使得表情顯得不安和焦躁，男子堅定而緊握釘耙的手也給人以強有力的感覺，向上的三叉釘耙表現了美國農民艱苦勞動、自強不息的精神，與後面的哥特式窗戶交相呼應。該建築被保留至今，成為了眾多年輕遊客模仿調侃的對象。

1930年，美國，Grant Wood，板上油畫，76.2x63.5cm，芝加哥藝術學院藏

人物原型站在作品前合影

除了藝術中心，hollywood的發展使美國日益成為了電影業的中心。1920年，政府頒布禁酒令，這一修正案的初衷是試圖通過禁酒緩和某些社會問題。事與願違，禁酒令反而使得走私釀酒猖獗、假酒泛濫、執法官員受賄腐敗。此後，美國各地的新移民聚攏在一起，導致黑幫和黑手黨的形成，走私行為愈演愈烈，藉由運販私酒牟取著暴利，甚至滋生了有組織犯罪。當時導演選擇在電影熒幕上揭露這些現實問題。而如今《夜色人生》《鐵面無私》《美國往事》等經典影片，還會以禁酒令下的黑幫那個時代為題材。

神經喜劇(Screwball comedy)也是創始於20世紀30年代，這是一種介於諷刺喜劇和動作喜劇之間的喜劇類型，男女主角行為古怪奇異，於嬉笑怒罵中展現個性。當時著名的神經喜劇有《一夜風流》、《街角商店》、《育嬰奇譚》等。

《育嬰奇譚》劇照

電影業的發展塑造了美國人心目中的反傳統英雄形象，牛仔文化、街頭文化伴隨著好萊塢的輝煌時代應運而生，男主角們身穿牛仔褲在銀幕上登場，衍生出了一系列街頭時尚，成為青少年們效仿、追求的目標，如今回過頭看那些美式復古的時尚，無論是DENIM（丹寧牛仔褲）、Overalls(四袋工裝)，還是Bib Overalls(弔帶工裝)、BIKER（機車風格），都依然稱得上是當代的流行元素。

DENIM（丹寧牛仔褲）

Overalls(四袋工裝)

如今流行的正是那些年代的先鋒，儘管在不同的文化語境中有不同的內涵，但由於存在著內在的符號紐帶，使得那些經典的藝術形象，成為上世紀西方藝術史中，難以動搖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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