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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史宴:這幾個厚道人,給三國增添了一抹難得的亮色

文/王勍

三國是一個爾虞我詐的年代,但三國亂世之所以比東晉十六國、南北朝和五代十國更有魅力,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當時還有一些厚道人,在亂世之中秉持道德操守,而漢末的豪族社會和尚未十分惡化的政治生態,也給了道德操守以難得的空間,這給三國時代增添了不少人味。本文從文學和人性的角度著眼,在正史之外也涉及了一些《演義》的成分,與單純講史的文章略有不同。

三國紛爭,爾虞我詐,不過這裡面還真有幾位厚道人,雖然這幾位厚道人最後的結局都不怎麼樣,但他們是三國時代獨特的魅力所在,下面來一一說說:

感恩念舊的一代文豪

1

蔡邕,字伯喈,嚴格地說,他不能算是三國時期的人物,他死的時候,三國的歷史才剛剛拉開大幕。他主要生活在東漢末年,所以《後漢書》有他的傳記,《三國志》裡面沒有。

在史書的記載中,蔡邕這個人極其孝順,老母病重,卧床三年。他衣不解帶,在床前照顧。有的記載說他為了照顧有病的母親,連續七十天沒睡覺。

這肯定是誇張,七天不睡覺這人就完了,而且睡覺這個東西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飯你可以不吃,水你可以不喝,但困急眼了,不由自主地就會睡著。所以七十天不睡是不可能的,但睡不好是肯定的。

在專業領域,蔡邕幾乎是全才。文學方面,他是詞賦名家,代表作為《述行賦》。蔡邕就領銜對六經進行了校訂,然後把校訂完的標準本刻在石碑上,做為所有讀書人的範本,這個就是著名的「熹平石經」。蔡邕在音樂方面還有造詣。

蔡邕知遇焦尾琴

說蔡邕厚道,主要是他對待董卓的態度。

本來作為士人階層的一員,蔡邕也對董卓不感冒。但董卓當政之後,為了提高自己這個集團的層次,必須找一些有名望的人加入到自己管理的朝廷中來。他就看蔡邕好,刀架脖子逼著他出來做官。

蔡邕一看這個情況,也就不太欣然地接受了。畢竟不是讓你打爹罵娘,也不是讓你數典忘祖,當漢奸什麼的,就是出來當個官,沒必要拿性命對抗。

結果一出來當官,董卓對蔡邕還非常之好,很尊重這位蔡先生,待遇方面沒的說,蔡邕說的話在董卓這兒也管用,董卓聽他的。物質上和精神上都得到滿足,蔡邕也就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

後來王允和呂布臉上殺了董卓,棄屍在長安街頭,蔡邕的厚道就表現出來了。

本來董卓這會兒就是馬路邊的痰盂人人啐,大夥避之唯恐不及。這會兒關係近的都緊著往外擇,就蔡邕往前面湊,本來瞧不上董卓,但畢竟董卓對自己不錯,人都死了,他總覺得應該表示一下。沒人送他,他覺得應該送這最後一段路。

《三國演義》里寫蔡邕撫屍痛哭,這一哭把王允哭急了,無論如何要殺了他。其實他的動機就是「只因一時知遇之感,不覺為之一哭。」

這就是厚道人,記得別人對他的好,然而在那個非此即彼,必須劃清界限的氛圍當中,他的厚道不被允許,在那樣嚴苛的環境當中,厚道人沒什麼好下場。

《後漢書》的記載更慘,其實蔡邕就是在談到董卓的時候嘆了口氣,流露出點惋惜的意思,王允就翻次了,把他下大牢,最後蔡邕死在大牢里了。您看了嗎?稍微厚道一點就不行。

帝王家少有的慈父

2

說劉表是厚道人可能很多人會有不同意見。《三國志》給劉表的評價是「雖外貌儒雅,而心多疑忌。」之所以有這個評價,是由一件事上來。

當時袁紹和曹操就要開戰,兩邊都拉劉表,能不能站對了隊,這個關係到以後的生存問題。劉表就找人商量,從事中郎韓嵩,別駕劉先這倆人跟他說,讓他站曹操這邊。他呢,還是猶豫不決,就讓韓嵩往曹操那兒去一趟,實地考察一番。

韓嵩去了一趟,回來之後一個勁兒地在劉表面前誇曹操好,讓劉表一定投靠曹操這邊,而且讓他把自己兒子送到許都當人質,用這樣的方式給曹操表忠心。

他這熱情過度,倒讓劉表不踏實了,「這老小子是不是受了曹操的好處,回來忽悠我來了,還讓我把兒子送出去。」於是大怒,要殺了韓嵩。

不過他審問跟韓嵩一塊去的這些人,發現韓嵩真沒收什麼好處,這才留韓嵩一條命。當然,對韓嵩身邊人的審問好像出了人命了,《三國志》裡面用了「考殺」這個詞。

關於劉表要殺韓嵩這個事,在《三國演義》里基本沒動,就是省去了審問的情節,直接是蒯良一勸,劉表就作罷了。

這件事讓人感覺劉表確實是沒有多少胸襟的。不過我要說一句,心眼小和為人厚道並不矛盾。

曹操心胸寬,一點兒不厚道,厚道他早就死了。劉表不是個糊塗人,平定荊州的過程當中,也很能聽取意見,而且善於從不同意見當中選取正確的來執行。但韓嵩這裡他怎麼就犯了氣迷心了呢,我個人理解,韓嵩這裡提到了「遣子入質」,這句話讓劉表竄了。

這就要說到劉表這個人厚道了,看過歷史的您都知道,送兒子到別的國家或者割據政權當人質的做法在中國可謂是歷史悠久,從春秋就開始了,主要是為了表示兩家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決心。

經營南方樂土的劉表

其實都知道這是扯淡,一旦有利益衝突,兩家能夠立刻翻臉開打,兒子能回來就回來,回不來就不要了。一般當頭兒的老婆都多,確保了兒子的產量不會太低,死一個兩個的也不心疼。而且送去的兒子一般都是不受待見的,就算是還受寵的,該舍也能舍。

對於政治家來說,如果利益需要,爹媽老婆孩子,除了自己,沒有不能捨出去的,這也是專zhi體制下政治家的基本素養。

但劉表好像在這方面差著了,我感覺他是一個把親情看得比較重的人。這裡面我說的是《三國演義》里的劉表,羅貫中在《三國演義》里對劉表進行了藝術加工,豐富了他這方面的性格。

在《三國志》裡面,劉表和袁紹一樣,都是愛自己的小兒子,態度很堅定。到了《三國演義》里就不一樣了,羅貫中對他們進行了不同的定位。

袁紹還一樣,大兒子二兒子都派出去了,就留小兒子袁尚在身邊,態度很堅決。劉表就不一樣了,他兩個兒子都愛,難以下決心,所以我說他看重親情,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就是一個慈父的形象。

他跟劉備喝酒聊天,想起這倆兒子,他是「潸然淚下」。劉備問他怎麼回事,他說:「前妻陳氏所生長子琦,為人雖賢,而柔懦不足立事;後妻蔡氏所生少子琮,頗聰明。吾欲廢長立幼,恐礙於禮法;欲立長子,爭奈蔡氏族中皆掌軍務,後必生亂:因此委決不下。」

您看,在一眾心狠手黑的同行當中,劉表顯得有些優柔寡斷,但作為一個真愛自己孩子的父親,他這個表現太正常了,這也是政治家裡難得的厚道,儘管這種厚道對政治家來說不是什麼好事,對他兒子來說也不見得是好事。

《三國志》里是劉表主動把大兒子派到江夏,《三國演義》里劉表厚道重親情的代價是大兒子隨時處在被後娘暗算的危險當中,還是大公子劉琦最後積極自救,「荊州城公子三求計」,得到諸葛亮的指點,這才出鎮江夏避禍。

《三國演義》中,劉表對朋友也夠意思。他和孫家是世仇,因為孫堅死他手裡了,孫堅死的時候,他的大將黃祖也被黃蓋抓去了。孫策提出來用黃祖換孫堅的屍首,劉表立刻答應了。

這時候蒯良給他出主意,讓他趁那邊亂成一鍋粥的機會,突然襲擊,把江東的軍隊來個連鍋端。劉表說不行啊,黃祖還在人家那邊吶,咱們偷襲,他死定了。蒯良說死就死吧,死個黃祖拿下江東,這賬您算不過來啊,便宜大大地。劉表說我跟黃祖是至交好友,我怎麼忍心讓他死呢,還是用孫堅的屍首換回了黃祖,放過了一舉消滅孫家的好機會。

毛宗崗先生批「死孫堅換活黃祖,人道劉表便宜,我道劉表不便宜。黃祖十倍,不敵孫堅一人;孫堅之死,猶勝黃祖之生。」

毛先生是完全站在利益交換角度,很冷血地進行計算的。而劉表考慮的不是這個,他首先要的是自己的朋友,重的是感情,超過了對得失的計算,這就是厚道人。

堅持有限戰爭的高貴靈魂

3

《三國演義》裡面提到劉璋,首先在腦海里出現的兩個字是「暗弱」,就是沒什麼本事,這倒沒錯,不過他這個厚道也是真的。

《三國演義》里對劉璋的描寫和《三國志》沒有他大的出入,估計一是羅貫中先生對這樣的角色也沒有深度加工,為其設計情節的熱情;二是劉璋的性格在《三國志》當中已經有所體現,這裡面咱們就拿《三國演義》來聊。

劉璋一出場就是張魯想要進取西川,劉璋沒主意,找大夥一商量,張松提出要找曹操求援,劉璋答應了。但是張松在曹操那兒熱臉貼了一回冷屁股,也就不想把西川賣給曹操了。

回來的道上,被劉備接住了一番款待,張松發現劉備的屁股挺熱,這臉就貼上去了。回去他就跟劉璋說劉備是好人,又跟您都算是漢室宗親,大漢朝廷認證的皇叔,找他幫忙准沒錯。

這會兒就看出劉璋的厚道,他真是念著所謂的親情,從後來的情節看,他真是全心全意地相信劉備,沒有一點兒懷疑,張嘴就是:「玄德是我同宗,他安肯奪我基業?」

要是說一次,那是一種說辭,他張嘴閉嘴都是這個,說明他是真相信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誰勸都不行。

這不是家長里短過日子,親戚里道的都互相幫襯,這是爾虞我詐的三國爭雄,他這個厚道只能招災惹禍。就算是居家過日子,有時候親戚之間要是涉及到利益,還都有可能翻臉打架呢,何況是宰執天下的大事。

不過我覺得,如果這個劉璋真的就是個小老百姓,他過日子時如果有親戚之間的爭執,他應該也會念著親情,讓上一步,是個不怕吃點虧的好人,街坊鄰居都會說這個劉大哥是個好人,但用在政治鬥爭就不行了,對他的形容詞就是「廢物」,熱情而又主動地引狼入室。

後來,劉備帶兵入川,他似乎要錢給錢,要糧給糧,覺得就是幫自己親戚,根本就想不到這個屬於資敵。劉備讓他到涪城來見一面,他說去就去,毫不猶豫。

他這邊也有明白人,黃權和王累都勸他不能去。黃權用嘴叼著他的袍子,磕頭如搗蒜,他愣拽走袍子,把黃權的門牙拽下來兩個。

當然,黃權的損失還不算大。王累用布把自己掛在城門上,告訴劉璋:「您要非去,我就把掛著我的布割斷,死在您面前。」這還是勸不過來他,王累就真的摔死在城門下。您說劉璋不是厚道嗎?怎麼對勸他的人這麼狠啊。

其實我覺得,一開始劉璋就是感情在起作用,他就認為劉備是好人,勸他那些人自然就是沒好心眼子的表現,這種情緒作用下,他做出這樣的事情就不難理解了。

至於王累的死諫,我覺得是劉璋有點賭氣了,你們就非得跟我較勁是吧,還拿死來嚇唬我,有本事你死給我看啊!他想的是王累在作秀,沒想到他來真的,估計看到王累的屍體,他也有點後悔。

而且在王累死的時候,劉璋應該在心理上有所變化,畢竟血淋淋的場面,他不能不嘀咕一下。到後來,劉備以荊州有事為由要走,獅子大開口,找劉璋要精兵三四萬,糧十萬斛。

這就是訛人啊,到這個時候劉璋對劉備的懷疑終於佔了上風,但還沒有放棄幻想,表現就是首鼠兩端。不敢不給,給又心疼。於是就派過去老弱軍四千,米一萬斛。

其實劉備要的就是這個,好有借口翻臉。劉備一翻臉,再加上張松被告發,劉璋這才知道自己被玩了,厚道人厚道出這樣的一個結果。

不過我對劉璋的感覺還是很好的,主要在後面。回到正史,劉備跟他翻臉,一路打過來,勢如破竹。這時候益州土著鄭度給劉璋出主意,讓他把戰場附近的老百姓都趕走,東西能帶就帶走,帶不走就燒,堅壁清野,讓劉備得不到補給,時間長了就得撤退。

這是個好辦法,但代價是老百姓流離失所,所以劉璋說:「抗拒敵人是為了保住老百姓,不能為了防備敵人的進攻,先把老百姓禍害一番,不能做那樣的事。」作為一方諸侯,能夠做到這一點,我很佩服劉璋的人格,即便失敗,也令人感動。

三國群雄中人格最高貴的劉璋

再後來劉備兵臨成都城下,劉璋就要不戰而降,他的話就是「以救滿城百姓」,要是別人說這話,那不見得是真的,有可能是走投無路,說兩句好聽的,但劉璋說這話,我相信他是出於真心。

割據政權之間沒有正義性可言的戰爭,一方山窮水盡,徒勞抵抗的話,只是搭進更多普通百姓的性命。

一般的統治者想不到老百姓,才會為了所謂的「大義」而玩命對抗,他不在乎老百姓的鮮血和生命。這時候劉璋的厚道又閃光了,他說:「吾父子在蜀二十餘年,無恩德以加百姓;攻戰三年,血肉捐於草野,皆我罪也。我心何安?不如投降以安百姓。」在這裡,我要為劉璋致以熱烈的掌聲。

恪守社會準則的一方霸主

4

韓馥的知名度實在是有點低,不仔細看三國的可能對他都沒什麼印象。

這個韓馥在東漢末年官拜冀州牧,冀州在當時是非常富裕的一個大州。《三國演義》當中著名的十八路諸侯討董卓,其實在歷史上滿打滿算就十路,而這十路當中就有韓馥,所以韓馥是真正參加過革命的,雖然沒有什麼事迹,但行動擺在那兒了。

我說韓馥厚道是在後面的情節裡面,對於這樣的小角色,羅貫中先生是不會費心為他編織故事的,就照著《三國志》一抄完事,所以韓馥的情節就是歷史事實。

話說袁紹這幾路諸侯起兵討伐董卓之後,看到董卓手裡有個皇帝,說話方便,這個皇帝一時半會兒搶不到自己手裡。搶不到沒關係,我再弄一個,他就和韓馥商量,要立幽州牧劉虞當皇帝,反正也是漢室宗親,姓劉的。

韓馥厚道就厚道在這兒了,他是袁家門兒里出來的,總是以袁氏故吏自居,對袁紹那是馬首是瞻,袁紹說什麼他聽什麼。雖然說按照當時的社會道德,門生故吏對舉主確實要像對父母一樣孝敬,但這時他已經是一方諸侯,憑藉實力,硬要自己做主別人也沒辦法,但這個人念舊情。

門生故吏的模範韓馥

既然袁紹要立新皇帝,韓馥自然是要把這個精神貫徹落實的,但人家劉虞有自知之明,堅決不當這個皇帝。韓馥是羊肉沒吃成,還惹一身膻氣,這身膻氣的名字叫做公孫瓚,他和劉虞水火不容,一聽有人要理劉虞當皇帝,立刻不爽了,帶著兵就打韓馥來了。

韓馥打不過人家,趕緊找人商量對策。這時候就有那個吃裡扒外的跟他說:「公孫瓚咱們肯定是打不過,袁紹也在這塊兒待著呢,他也惦記著咱們這一畝三分地。咱們肯定就收不住了,怎麼辦呢?乾脆您把這個冀州讓給袁紹得了,袁紹天下英雄啊,比那個公孫瓚強多了,要給就得給這樣的。何況您過去還是袁家出來的,袁紹跟您也親啊,給東西當然要給熟人啦。您把您這個冀州給了袁紹,袁紹肯定也不會虧待您,您還不用操心了,光剩享受生活了,多好啊。」

韓馥一聽,也對,那就這麼辦吧。但韓馥這邊也不都是那個髒心爛肺的,也有忠臣,長史耿武等幾個人就跟他說:「大人您這是為何許的,咱們這個地方要兵有兵,要糧有糧,誰咱也不怕。袁紹連自己的地盤都沒有,無根的浮萍,他現在靠咱們養活,不給他補給,他立刻就餓死,這是您降著他呢,您怎麼還能把冀州給他啊,這不吃飽了撐的嗎?」

這是好話,但是韓馥不聽啊,這會兒他正犯厚道呢。他說:「我本來就是袁家培養出來的,袁紹有比我有才能,論感情還是論能力,我都應該讓啊。」然後就以大無畏的王八吃秤砣精神,義無反顧地把冀州讓給了袁紹。

裴松之先生的《三國志注》引用《英雄記》的記載,說當時是袁紹的謀士逄紀給袁紹出主意,說:「主公,咱們這麼多兵馬,不能到處流浪啊,咱們得找一個根據地才能發展壯大,這個冀州您得得著。」

袁紹說:「你當我不想得著吶,可是這冀州城池堅固,兵強馬壯,咱們現在吃飯都成問題,怎麼跟人家打啊。」

逄紀說:「這哪用打啊,韓馥不是剛剛讓公孫瓚打敗了嗎,您給公孫瓚寫封信,讓他就勢打進冀州。韓馥肯定打不過公孫瓚,他也得想轍啊,這時候咱們再找幾個良心讓狗吃了的說客,給他出主意,讓他把冀州讓給咱們。韓馥那人多厚道啊,他肯定就聽了,那冀州不就是咱們爺們兒的了嗎。」

袁紹一聽,好主意,就這麼辦。這是公孫瓚入冀州的原因,《三國演義》當中也採用了這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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