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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枝裕和首度登上國內大銀幕,竟是一部比羅生門還複雜的懸疑片

文 | 耳朵

在第41屆日本電影學院獎上,是枝裕和導演的《第三度嫌疑人》,一舉掃下包括最佳影片在內的六項大獎,是枝裕和本人也憑藉這部電影,獲得了最佳導演、編劇、剪輯三項大獎,這部電影成為他在日本電影學院獎上拿獎最多的一部作品。

在大多數普通觀眾的印象里,是枝裕和的導演作品很類似台灣小清新電影,像是《比海更深》《海街日記》《步履不停》,整體氛圍都比較溫馨,講的故事也是家庭內部的事情。《第三度嫌疑人》給熟悉是枝裕和這一面作品的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大轉型。畢竟,怎麼看《第三度嫌疑人》,都像是一個類似《嫌疑犯X的獻身》那種燒腦推理加人性探索的作品。

福山雅治飾演檢察官重盛

在《第三度嫌疑人》里,是枝裕和構建了一個「羅生門」式的故事,在不同的人物眼中,對於這個案件有不同的解讀。福山雅治飾演的檢察官所要做的,就是破解役所廣司飾演的罪犯三隅所設置的障眼法,找到案件的真相。

真相是一個很有趣的命題,它看上去是客觀存在的,但其實真相也具有一定的主觀性。不同的人,看待同一件事情,可以看到不同的真相。

在檢察官心中,他要依靠真相來判定一個人有罪或者無罪,追尋真相的原因,就是為了做出有效的判決。

而在罪犯的眼裡,真相變成了另一種東西,那是他的底牌。他和檢察官之前的博弈,就像一場賭局。他的出牌手法特別沒有章法,讓檢察官猜不到最終的一張底牌究竟是什麼?檢察官也只能順著他的牌來摸索。

畢竟在這場博弈中,賭注是罪犯的生命,就算是罪犯用主動獻身的自首來敷衍一切疑慮,這樣的自首,反倒是讓真相充滿了疑慮。

在影片的開頭,是枝裕和就拍了三隅的行兇戲份,根本沒有打算掩飾他的兇手身份。這當然也是一個製造懸念的手法,同時也在施展一種影像的魔術。你看見的創作者主動給你呈現的部分,不一定就是真實的,它可以通過剪輯變成碎屑式的回憶,故意露掉了真相的部分;也可以讓這段戲,變成片中某個角色一意孤行的想像,或是罪犯自己供詞里編織的幻想。

役所廣司飾演罪犯三隅

這裡,又可以衍生出另一個命題。如果罪犯一心求死,渴望通過死亡完成自我的救贖,那麼檢察官所探尋真相的意義是什麼?是為了真相而真相,還是為了他個人的自我滿足感?在檢察官的眼裡,職業的本能驅使他去挖掘絕對的真相,讓真的罪犯繩之於法,無罪的人釋放。但是一個人真的可以用假大空的真相二字,去干涉他人自主做出的選擇嗎?

在卡夫卡的《審判》里,或是加繆的《局外人》中,都有很可怕的審判故事。在這些歐洲人的眼裡,審判代表一種絕對的權力,而不是真相。真相併不重要,誰有審判的決定權,誰就是掌握真相的人。

兩人的對峙

當這個審判的問題,從法律語境里,跳脫到了道德、人性的層面,審判罪行就變成了另一種形式上的質問,一個人到底有沒有權利通過所謂客觀的法律法規和社會倫理去審判另一個人的行為?如果我們說天賦人權,眾生平等,那麼罪犯也不會比其他人低一個階級吧?

我想,是枝裕和導演也很疑惑這個命題。幾次供詞的反覆,讓檢察官迷惑不已,到底三隅是真兇,還是一個主動替罪的人?如果接受了相對的真相,也就是罪犯所講的一切,讓罪犯獲得他渴望的死亡,這也許是司法的失敗,因為審判方放棄了絕對的真相,只要求一種正義上所希望的可能。

重盛在調查中

但如果繼續去探尋絕對的真相,就在某種程度上變成了對人性的踐踏,因為本身已經是身陷囹圄的罪犯,他所說的一切都不被認可,作為人的尊嚴在這時候似乎被完全剝奪,沒有人在乎他的訴求,他的言論,他的想法。

《第三度嫌疑人》里依然有是枝裕和最擅長的東西——家庭,故事裡有三個家庭,檢察官的家庭、罪犯的家庭,以及被害人的家庭。三個家庭里,都有女兒,除了被害人的女兒,檢察官和罪犯的女人,都是一個幾乎不在場的存在。這種不在場,主要原因是父親常年對於家庭的忽視,導致女兒的反向作用,也當父親不存在。

片中還有橋爪功

廣瀨鈴飾演的被害人的女兒,是她職業生涯的一個挑戰,這個角色內心世界極其複雜,她也憑藉這部電影獲得了日本電影學院獎最佳女配角。

是枝裕和導演說,拍這個電影的時候廣瀨鈴已經20歲了,她對角色會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也要聽她的意見。很明顯,這個角色和罪犯,形成了一個替補父女的關係,他們彼此彌補了對方想要找尋的部分。

廣瀨鈴飾演被害人的女兒

被害人女兒和被害人妻子的幾段戲,色調是冰冷昏暗的,氛圍是沉默壓抑的,對比她和罪犯雪地嬉戲場景的明亮暢快,就能明白這個家庭的破碎。

是枝裕和的電影里有太多破碎的家庭,從《無人知曉》《奇蹟》到《海街日記》《比海更深》,這些電影里的家庭都不是完整的,但它們看上去自我圓滿了。在《第三度嫌疑人》里,是枝裕和放棄了用親人間本身的溫情牽繫出的自我圓滿,選擇全面地展露破碎。

冰冷的家庭內部戲

大多數的推理懸疑故事,開頭迷霧茫茫,越到後面越是豁然開朗。《第三度嫌疑人》反倒是開頭比較清楚明白,走到後面,根本已經不知道事情原本的模樣。重要的,早就已經不是真相了,而是三隅的內心所想。

這就好像我們在一開篇所說的是枝裕和的「轉型」一樣,重要的並不是他的轉型,而是他作為一個導演如何給這種類型片帶來新的思考。

明亮暢快的雪地戲

就像片中檢察官重盛說三隅,他像是一個容器,電影也是一個容器。這部電影的敘事過程,是這個容器的燒制過程,我們在觀看時的所思所想,是在塑形、繪紋,每個觀眾都在觀影的過程中逐漸走進了容器之中,並成為製作容器的人之一。

最終獲得的真相,也因人而異,我們希望這個容器是什麼樣、裡面有什麼,它也會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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