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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不該恐懼一個完整的人生——生有可戀,死亦可以無懼

Strange, isn"t it, the way a life can unfold, guided by invisible and unanticipated events that turn out to be drivers of one』s life.

只怕不夠時間看你白頭

 About Time

林二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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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二十多歲的我坐在去教室的校車上,扳著手指計算了自己剩下的生命,如果活到八十歲,除去二十年的退休生活,也就三十多年的時間來書寫自己的人生。如果每天睡八個小時,大概還有二十年的清醒時間能用來思考。還要排除疾病和意外。

人生的前一小段總會覺得死亡很遙遠,有突然的那麼一天,你覺得死亡距離每一個人都很接近。

小時候面對成長和死亡,是成年人的告訴——那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是天堂,是極樂世界。

年輕時面對成長是恍惚和回憶,面對死亡是恐懼。

再然後,身邊總有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先行退席,你明白了人生, 它一點也不神秘。社會教會了我們很多事,但從來沒有人教會我們怎樣面對死亡,人們會勸那些沉浸在因死亡帶來的痛苦中的人——「節哀順變」。

第一次近距離直面死亡是2001年,千禧年後的第一年。6月29號期末考試的一早,我發現自己在爸媽的房間醒來,家裡早已擠滿了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大姑坐在爺爺奶奶房門口哭。

在媽媽的催促下,我和我弟弟被塞上書包推出了家門。從後門離開的最後一秒,聽到了兩個在廚房忙活的大媽商討的是「棺材裡面墊的瓦準備了嗎?」

那一點點懷疑還不足以讓一個小學生耽誤自己的考試,中午隔壁的阿姨來給我送了點錢,讓我們在學校吃午飯,也是我第一次在學校吃午飯,有土豆燒肉,學校的飯可真好吃啊。

快離校的時候,同班的一個男同學指著我說:「XXX家死人了」。 我惡狠狠得回了句「你家才死人了。」

和我弟弟走在漫長的回家路上,一點也不心急。把整天得到的線索都梳理了一遍,得出結論——我家出事了。從後門進的家,先看到我媽,走到我媽媽身邊之後,本能地回了頭。

爺爺年輕時候的照片就那麼立在客廳正中間,穿著類軍裝又有點類中山裝的衣服,可真帥啊。可我還是哭了起來。坐我媽對面的老人家欣慰得來了句:「XXX真懂事,立馬就哭了起來。」

其實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當時為什麼立馬就哭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和成年人面對這件事的感受是不一樣的。有悲傷但更多更多的是恐懼,莫名的恐懼。

然後從這件事開始慢慢明白死亡和死亡帶來的後果,死亡就是我爺爺永遠得走了,無論周圍的人怎麼懷念或念叨,他也感受不到的那種離開,一種不給身邊人留下任何盼頭的離開。

我的爺爺死於「腦溢血」,死於「突然」,死於「毫無準備」「毫無預警」。

再然後是我奶奶,2008年。我奶奶的離開讓我開始思考另外一件事,人的思想到底能對軀體起到多大的支配作用。爺爺去世後,我奶奶原本健碩的身體就開始病痛不斷,我覺得一多半的原因是來自於對死亡的恐懼。因為身邊最親密的人的死亡,她感受到了來自於死亡的威脅。

我的記憶總是出奇得好,甚至記得奶奶從那以後算過不止一次命,其中一個算命師傅跟她說她只能活到70歲,然後我就不止一次聽到她在和別人的聊天中提起這件事,無論聊天的對象是怎樣回復的,小小的我還是從她的表情和話語中聽出了滿滿的恐懼。

然後奶奶開始各種治療,從燙傷,闌尾炎,膽結石,腸癌~~她真的很恐懼,她只能通過不斷的治療來克服這種恐懼,任何小小的病痛都讓她恐慌。

可是沒有人懂她的恐懼,對她好的方式似乎只剩下滿足她治療的渴望。

所以,內心的創傷大概是唯一我們只能自己獨自面對,而身邊的人無法提供任何幫助的事情了。

1939年出生的她,真的在2008年——她七十虛歲的這一年離開了(老人家算的都是虛歲吧)。

身邊最坦然面對死亡的大概是我的外公,生病了就自己去開藥掛個水。小時候去老家,貪玩推開了客廳右邊的門,小小的房間里只擠下了一副棺材,我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現在想想還是很欽佩,一個在健康時能著手安排好自己身後事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勇氣和淡然呢。對待死亡似乎只有平靜的等待~~

我們會聽很多別人的故事,看別人的人生,卻總是那麼害怕面對自己的人生。

所以,人為什麼會恐懼死亡呢?是恐懼未知的死亡世界?還是恐懼已知的人生?或者兩者兼有之?

在我的認知裡面,大多數人是已知的人生帶來的恐懼更多一些吧。仔細想了下,那些不畏懼死亡的都是些什麼人呢?

大概是梁祝那種,得到了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人生了無遺憾,死後化蝶擺脫世俗;

也許是文天祥那種,覺得自己的死能夠喚醒天下仁人義士報效祖國,所以發出「人生自古誰無死「的感嘆;

又或者像最近的霍金,李敖,在自己的領域留下濃墨重彩的好幾筆之後,坦然面對死亡。

李敖這個才華橫溢、桀驁不馴、敢違世俗、風流好色,渾身都是故事的才子。在死之前發出的公開信《致我的家人、友人、仇人》,是面對死亡的淡定,誠邀這輩子的親朋仇敵來參加自己人生的謝幕,與世界的最後告別,人生至此了無遺憾。

還有這幾年輿論風向突變的瓊瑤阿姨,面對攻擊時:「我一個最近開始思考死亡思考身後事的人,還會在乎這個么?」

還是那句話——我沒有辦法去批判任何一個努力過好自己人生的人。即使她的三觀與眾不合,眾人還是「自掃門前雪」,管好自己的人生就好。

(我們總說「法律是道德的底線」,法律管不了的事,就交由輿論來管。可是世界一直在變,社會一直在變,思想也一直在變,真理到底在哪裡,誰能找出永恆的真理來審判別人。法律的存在也許不是為了懲惡揚善,大抵也只是為了現行世界的安穩運行。這是不是可以換一篇文章寫了)

都說人和猩猩的區別是人類學會了使用工具,但我一直覺得,人和猩猩的區別大概還是——會思考吧。從此人類的靈魂開始有了高度、深度和溫度。

都說我們的民族是一個面對死亡毫無準備的民族,但也不盡然。2009年我和我媽媽去雲南旅遊,在香格里拉那個地方第一次接觸到了藏傳佛教。從進香格里拉的旅遊大巴上導遊解釋的「天葬,水葬,火葬」開始。這個少數民族,與其說他們恐懼死亡,不如說是敬畏死亡。他們不避諱死亡,他們認為「死亡」是另一種形式的新生。

一直想去西藏,因為那裡是最接近死亡,也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既然「死亡」是每個人都逃脫不開的客觀規律,那不如敞開來思考討論吧,「死亡」的神秘除了對「死後世界」的未可知,還有人類無端的逃避。

有了「死」,「生」才變得如此有趣。以前我們總看仙神劇,「神仙們」一直想逃到凡間,不也正是因為——「生而不息」的人生是如此無趣么。

一個完整的人生本就該包括」死亡「本身。

西方基督教說,人生來有原罪,此生就是來贖罪。

佛教說人生是苦,生是苦,死亦是苦,生命就是循環往複的,無窮無盡的「苦」,唯一能脫離這苦海的就是「覺悟」,是「涅槃」。

而道教不信來生,道教追求永生,長生不老——「順成人,逆成仙,全在陰陽顛倒顛。」

「道曰今生,佛曰來世」。

從生活態度上來說我支持道教,不寄託希望於來世,生命該在於這輩子的「修鍊」。

從面對死亡來說,我又不認為道教說的是對的,長生不老,羽化成仙並非脫離苦海人生之道。

思來想去,面對死亡,克服恐懼的辦法似乎還是只有一種——努力過好自己的人生。每一次遇到挫折,都要想「天吶,我的人生又多了一個折點,又變得更加有趣了。」

今天,是剩下來的人生,最年輕的一天!往後的每一天都是!

我還是貪戀生命,但不畏死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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