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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蕊夫人的《述亡國詩》,很有可能是一首獻媚詩

五代時,後蜀之主孟昶的寵妃花蕊夫人在宋太祖面前作過一首《述亡國詩》,其詞曰:「君王城上豎降旗,妾在深宮那得知。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全唐詩》卷798)將亡國誤國、不戰而降的後蜀君臣罵得狗血淋頭,讀來令人暢快之極。花蕊夫人也因此詩而在中國文學史上佔據了一席之地。

然而,儘管人們總說「文如其人」,但事實上「為人」與「為文」從來就不一定是完全相符的。如果僅看汪精衛當年行刺清朝攝政王載灃被捕後寫的「慷慨歌燕市,從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這四句詩,又有誰能想到他日後在抗日戰爭期間竟然成為賣國求榮的第一號漢奸呢?所以,中國還有句古話叫「聽其言而觀其行」。

最近偶爾翻閱前人筆記,看到一些關於花蕊夫人的記載,慢慢覺得《述亡國詩》寫得雖然慷慨激昂,卻未必是其真實心境的寫照,更不能由此得出她是巾幗紅顏的結論。

花蕊夫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正史里不見記載,但前人筆記里,卻多有她的身影。綜合《苕溪漁隱叢話》、《癸巳類稿》、《鐵圍山叢談》、《十六國春秋·蜀志》等歷史筆記中的片言隻語,我們大體上可以知道,花蕊夫人本姓徐,四川青城人,被後蜀孟昶納入後宮,封為貴妃。她既有美麗的容貌,又有不凡的才情,曾作宮詞百首。

從其宮詞中可以看出,孟昶的後宮生活實在是奢靡、濃艷之極,可謂夜夜笙歌、醉生夢死。而花蕊夫人呢?很遺憾,她不僅不是這種生活的批判者,反而恰恰是其中的主角,是挖空心思找樂兒的積极參与者,更是樂在其中的欣賞者。從某種意義上講,孟昶玩物喪志以至最終喪國,花蕊夫人絕不是受害者之一員,而是推波助瀾的主角之一。我們當然不會用「紅顏禍水」的陳詞濫調來諉過於花蕊夫人,但很顯然,一句「妾在深宮哪得知」卻無法將花蕊夫人的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

當後蜀軍隊在宋軍進擊之下一潰千里,局面不堪收拾的時候,孟昶對勸他「聚兵堅守」的大臣們說過一句大白話:「吾與先君以溫衣美食養士四十年,一旦臨敵,不能為吾東向放一箭,雖欲堅壁,誰與吾守者邪!」意思是說,我和父皇養兵千日,可大兵壓境的時候,竟然無人為我上陣臨敵,我倒是想奮力一戰,可誰願意和我一道來堅守城池呢?這說明他對敵我態勢的判斷是清醒的,知道宋兵所向披靡,而後蜀根本沒有繼續抵抗的資本,再打下去不僅於事無補,反而會禍害黎民,所以他斷然決定草表以降。

其實,孟昶降或不降,都不能阻擋宋軍統一天下的步伐。在那樣一個數十年戰亂的非常年代,統一是民心所向、大勢所趨。相比以卵擊石、同歸於盡的慘烈結局,後蜀的「十四萬人齊解甲」,無論對宋還是對後蜀,乃至對天下,都是最好的選擇。如果真的有大批將士堅貞不屈、壯烈殉國的話,反倒是令人扼腕嘆息,因為表面上的「重如泰山」,掩蓋不了實質上的「輕如鴻毛」——這樣的死節實在是一點現實的價值和意義都沒有。

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們就不難發現,花蕊夫人的「寧無一個是男兒」的指責,其實是缺乏真正的價值前提的。一個荒淫無德、奢靡無度的君王和朝廷,有什麼資格要求它的將士們為之盡忠死節呢?這個道理,想必花蕊夫人也是心知肚明的,因為做了這首詩後,她就半推半就地做了宋太祖趙匡胤甚為寵幸的後宮之人,並沒有像她要求後蜀將士作「男兒」一樣要求自己做一個貞節烈婦。

這個結局在宋蔡絛《鐵圍山叢談》中有明確記載,宋絛是大名鼎鼎的北宋奸相蔡京的兒子,因其身份特殊,所知宮內秘聞甚多,應該基本上可以採信。據此,我推想,花蕊夫人的這首《述亡國詩》,恐怕不過是惶恐無助的階下囚為了討好高高在上的主宰者,而自貶自侮的獻媚詩而已。只不過這首獻媚詩做得凜然正氣,十分高明,以至於騙過了後世無數文人雅士的慧眼。

(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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