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古龍，格局，我

隨筆

最近，我在寫校園文，聽校園歌，回憶校園的片段。不覺間，讓我想起了初中時的一堂課。我們聊起了動漫，最後慢慢聊到了武俠。

武俠，往往離不開古龍、金庸。而梁羽生往往被人們忘記。

那時的我不懂，也從未看過他們的書，而班裡的人卻更愛金庸。只不過，等到我認真讀過了，我卻更喜歡古龍。

金庸的格局往往是家國情懷，而古龍沒那麼大，他就僅僅只在寫一個浪子而已。金庸寫出來的是，我們夢中的自己；古龍寫出來的是，真正的我們。

酒色昏迷的他，寫下了李尋歡、楚留香、陸小鳳等角色；而這些角色，是他的縮影。在這，我看到了無奈，也看到了倔強。

《蕭十一郎》里，有這樣一段對白。

楊開泰道：「但蕭十一郎卻有幾樣萬萬比不上連城璧！」

蕭十一郎道：「哦？願聞其詳。」

楊開泰道：「連城璧武林世家子弟，行事大仁大義，而且處處替人著想，從不爭名奪利，近年來人望之隆，無人能及，已可當得起『大俠』兩字！這種人無論走到哪裡，別人都對他恭敬有加，可說已佔盡了天時、地利、人和。

風四娘咬著嘴唇道：「蕭十一郎呢？」

楊開泰道：「蕭十一郎卻是聲名狼藉的大盜，既沒有親人，更沒有朋友，無論走到哪裡，都絕不會有人幫他的忙。」

蕭十一郎雖然還在笑，但笑容看來已帶著種說不出的蕭索寂寞之意，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大笑道：「說得對，說得好，想那蕭十一郎只不過是個馬車夫的兒子而已，又怎能和連城璧那種世家子弟相比。」

後人時常比較孰高孰低，而古龍他自身早就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雖深受他的影響，但他的風格永遠只屬於他一人所有。後生模仿，不過是東施效顰而已。

有位師姐說，我挺喜歡歷史的。而我說，還行吧。我喜歡歷史，原因很多。歷史格局往往是宏大的。讀史時，我是個遊方之外的觀客，冷眼旁觀地感受著歷史進程；在這其中，我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點。

想要愛上一個朝代，聽別人說就好了，但想要了解一個朝代，就要看無數種類的書。也許枯燥，但我覺得，有趣得很。

只不過，我雖愛讀史，卻從未寫過大格局。

嚴格來說，我想過，也實踐過，但最後我放棄了。有次和人聊起，我就說，我寫不出大格局的東西，只能寫些小小的東西。而朋友說：「那你確實很日式。」

我寫作風格很日式，已經不知有多少人說過了，但直到我的「野心之作」崩塌時，我才會如此印象深刻。

我時常強調，《鐵掌狂刀》是一部有野心，但因我能力有限毀了的作品。我想要突破，而這次我終於邁出了第一步。我將我的武俠世界擴大，延伸到更大的家國情懷當中。然而，這並沒有將故事講得更好，相反，我將他們推入了無底深淵。

我想了很久，思考我是哪些地方做得不夠好。直到今天，我才逐漸明白。

我愛讀史，也愛看大格局的文章，但我寫不出。以前我以為這是能力問題，但後來，我才發現這是性格、閱歷問題。一個人的作品，是基於他的人生閱歷。

正如，古龍只有一個，也只有他寫的，才能著上「古龍」二字。

古龍好酒，他的小說很多酒鬼；古龍豪放，他的小說盡書朋友。我不是古龍，自然寫不出他的東西。我寫的，也許有人能復刻，但那都不是我。

有個編輯說，我寫得太表面，像是在講一個人的故事，沒有代入感。接著，有朋友提出意見說，可能因為我性格就很寡淡。我覺得，她們說的都很對。因為我的性格就是如此。

只不過，我不太覺得我的性格寡淡。相反，對於某人而言，熾熱得要命。

2018.3.25

Photo by takahiro taguchi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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