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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絲百問】《景璧集》《鏡山全集》怎樣講述明代泉州海商的故事?

原標題:【海絲百問】《景璧集》《鏡山全集》怎樣講述明代泉州海商的故事?



《景璧集》為明末泉州晉江人李光縉所著,是一部研究明代福建人海洋貿易活動的重要資料。晚明時期,商業的重要性也被一些人重新認識,出現了許多著名的儒商。

儒家學者李光縉所著《景璧集》,鮮明地提出了他的重商思想。主張「儒者為賈」,希望儒者的才華可以在商業活動中充分發揮,利國利己。


全書共計19卷34冊,是一部內容比較豐富的文集。其中,序、碑記、傳、行狀、志銘所佔分量最多,也最具史料價值。


《鏡山全集》作者何喬遠,明代福建泉州晉江人,字稚孝,號匪莪,又號鏡山先生。


何喬遠生長、生活的泉州,在宋元時就已獲得「世界東方第一大港」的稱譽,到明代尚且商業發達、海上貿易興盛。

作為卓有成就的地方志研究者,何喬遠在《鏡山全集》中對其生活時代的泉州海商的活動有詳細的記錄。


明代福建的海商,尤其是泉州的安平商人,是當時東南大賈之一,其勢力足與陸運的徽州商人相匹敵。


《鏡山全集》卷四十八《壽顏母序》中記載了安平商人狀況:「吾郡安平鎮之為俗,大類徽州,其地少而人稠,則衣食四方者, 十家而七。故今兩京、臨清、蘇、杭間,多徽州、安平之人。第徽以 一郡,而安平人以一鎮,則徽人為多。是皆離其室家,或十餘年 未返者,返則兒子長育至不相別識。蓋有新婚之別,聚以數日離者。」


安平商人的蹤跡,不僅僅分布在海上貿易,在國內貿易中也能見到。《景璧集》與《鏡山全集》對此都有所記載。


《景璧集》卷四《史母沈孺人壽序》中寫道:「吾溫陵里中家弦戶誦,人喜儒不矜賈,安平市獨矜賈,逐什一趨利。然亦不倚市門,丈夫子生及已弁,往往慶著鬻財,賈行遍郡國,北賈燕,南賈吳,東賈粵,西賈巴蜀,或衝風突浪,爭利於海島絕 夷之墟。近者歲一歸,遠者數歲始歸,過邑不入門,以異域為家,壼以內之政,婦人秉之,此其俗之大都也。」

卷十三《處士柯治宇先生傳》中寫道:「柯公安平人也。或曰:非安平人也。安平人好賈,坐者列市肆,行者浮湖海,柯公非爾也。」


《鏡山全集》記載「安平一鎮在郡東南陬,瀕於海上,人戶且十餘萬,詩書冠紳等一大邑。其民嗇,力耕織,多服賈兩京都、齊、汴、吳、越、嶺以外,航海貿諸夷,致其財力,相生泉一郡人。


安平人的經商本領高強,能夠從小商人慢慢累積升為中賈、大賈,《景璧集》和《鏡山全集》中就記載了多則安平商人從小做大的事迹:


《景璧集》卷三《贈隱君擢吾陳先生壽序》記道:「沈孺人早歲歸小樓公,是時小樓公方始產,積居轉販為業,始窺邑市,歲酤所出入,贏得三之,為小賈。孺人問有無焉。繼行旁郡國,歲轉轂以百數,贏得五之,為中賈。孺人問多寡焉。最後四 方郡國無所不至,珠璣、犀角、碡瑁、絲枲、果布之貿,轉轂以千萬數,贏得十之。孺人乃不問有無多寡焉,而一意以節縮佐之,素衣浣服藍縷如初。……史有孺人,兩君興於文,遂變史氏賈風。安平不諱賈,孺人不善之。」


卷十四《處士陳斗岩公傳》中記載了:「處士(陳斗岩)甫垂髫,逃亂入安平市,市人亡知之者。顏君道 謀睹其狀貌大奇之。遂許以季女。……多挈金錢財帛以畀之,處士藉以運籌鼓策。……處士其初鬥智,最後爭時,行財幣如流水, 猛獸鷙鳥之發,人雖與共用事,終不如之矣。故人或折閱,而處 士收息反倍之。處士行賈,北走齊吳,南走粵。呂宋洋開,鬻財呂宋,轉販所至,人多重之,倚為祭酒。竟以致富,埒於內家,內家用是亦益饒。」

《鏡山全集》卷七十《曾里君墓志銘》記載:「府君諱守吾……世居晉江安平鎮之西安里,……既孤且貧,是用束身從賈,然具有信斷而大之,以好行其德,不離於儒術,始客潮,……其服賈也,本之以信,佐之以智,因之以天,以處厚為丈夫, 以任運為明達,常舍競而多奇中,中經折閱,亦無所苦。故始為末,繼之中,而終以大。」


在傳統社會的重農抑商,用本守末的農耕指導思想之下,泉州的商人在根本上還是從「農賈兼業」,回到了「以農為本」。


李光縉的一位由小賈升為大賈的族兄,在為其做壽序中就寫道其最終又從商歸農(《景璧集》卷三《寓西兄伯壽序》):


「余曰:唯唯否否,……用貧求富,農不如賈,積德累行,賈不如農,故兄伯晚年稅駕於賈,而息肩於農,築廬田間,鋤雲耕月,笠雨蓑風,釀禾而醉,飯稻而飽,徐徐陶陶,春秋不知,榮枯不問,而兄伯老矣。夫是道也,息可休寧,靜可止遽,此兄伯所為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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