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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 十九歲的冬夜

狼狗:從來不是個很酷的人,夢想和名字一樣優秀。

風雨無阻

 風雨無阻

周華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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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在打工期間偶然看了一部劇《我的青春遇見你》,也許是因為故事在九十年代,讓我對這部劇產生興趣。我慢慢地發現劇情的主要內容並不是男女主的感情,而是講起了陳也與招娣這兩個活在九十年代的小人物,對家庭與生活的承擔與付出。

在我看來,陳也並不是個踏實幹活的老實人。他要強的很,不甘於待在沒有前途的工作崗位,他想發家致富。同九十年代的很多上海人一樣,修過路,開過店,入過股,落魄的時候,還通過下水道。也許他最成功的投資,就是娶了李招娣當老婆。

招娣與陳也這大半輩子,做過美夢,也經歷過艱辛,感情受到過無數考驗,卻堅信對方仍是唯一。失業,詐騙,不孕,下崗,癌症,都是他們的老朋友。一首《風雨無阻》,也唱出了兩人半生的堅守,他們市儈、瑣碎,卻又善良、堅強。

困境逆境,誘惑騙局,風雨同舟,是無悔的選擇。

平時喜歡的影視從來沒有這麼接地氣的,至於我為什麼喜歡它,也許是因為它播出的時候,我正在從事人生中第一份工作吧。

二月初,我開始在一家nike店從事理貨。工作伊始,幹什麼都覺得累,即使不整貨物,站一整天,也會腰酸背痛。我也許離陳也那樣拚命養家還差很遠,但我相信,為了工作,我也是玩命過了。

記得一次,我被派去最遠的分店調貨,那是一天傍晚。我打工的地方在城的最西,而目的地分店在最東,我的任務是拿一雙鞋回店裡。店長沒辦法報銷計程車費,就執意讓我坐公交過去。

兩小時左右,我到了東城,一番周折找到了分店。天色也已經黑得嚇人,繁華的東城燈火通明。為了犒勞自己,我買了碗麻辣燙,肉放的相當足,已經可以論盆來計量了。在我等晚飯上桌時,店長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弟弟,拿到鞋了嗎?快回來吧,公交車六點半就停了!」

事情就有點不妙了,雖然現在絕對是晚飯時間,但是我如果錯過了回西城的最後一班車,就要等明天再上班了,更重要的是,我要提著一雙鞋露宿街頭了!

我立刻讓老闆把麻辣燙打包,一路跑著趕往公交站。一路上,左手是滾燙的吉阿婆,右手是雙不屬於我的nike跑鞋。我既擔心趕不上末班車,又擔心手裡的塑料袋不結實,花三小時工錢買來的麻辣燙會撒一地。

不出所料,在下扶梯的時候,我還是摔了一跤,但我不僅拚死護住麻辣燙,還把鞋盒扔到了不會受損的位置,只不過膝蓋迎來了一陣劇痛。

就在那一刻,我感覺我自己就是《當幸福來敲門》威爾史密斯演的那個推銷員,每天提著儀器奔跑在求生的道路上,原來生活的苦澀是這樣降臨到我頭上的。

但是我不能停,我還要趕末班車!爬起來繼續跑,氣喘吁吁來到公交站,問路人,師傅,105走這裡對不。一個阿姨頭也沒抬地回答道:「走,最後一班剛走。」

我心中猶如五雷轟頂,但我能做的,只有繼續追。

如果二十歲以前註定要狂奔著度過,我真希望五十歲前能過上慢節奏的生活。

這時候,也許是老天開了眼,有個司機看到了「大學生瘋狂追逐公交車」這一幕場景,便像天使一樣地停車在我身邊,載著我追了幾站,終於追上了那輛車。

上車一問司機,新一輪尷尬迎面而來:這是從西城回來的車,不是我需要坐的去西城的!

我還是不能停下腳步,這次我學聰明了,又花了一段時間叫了滴滴,打車到了末班車途中的一個站點,終於,我可以坐下等待那輛回家的車了。

二月夜晚的大風,也不是吃素的。我始終不敢忘了手中提的麻辣燙。如果你在二月初來到我住的城市,你可能會看到職業學院公交站,一個在寒風中等車的青年,手捧一大碗涼了一半的麻辣燙,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狼吞虎咽。

最後,我等的那輛車終於還是來了,上車投入硬幣的我,瞬間想哭。

車上放的是《像我這樣的人》,也無心去聽了,嘴裡吸著麻辣燙的湯汁,抬頭看天,腦子裡什麼都沒有。

像我這樣的人

 明日之子 第8期

毛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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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調貨沒有額外提成,我的所有收穫,只有自費買的麻辣燙,還有店長給我沖的一杯驅寒的茶。

有時候人不能選擇過什麼樣的生活,別人在買新鞋的時候,我卻在搬運比人高的鞋盒;別人拿了獎金出門消費的時候,我在年三十領著一小時十塊錢的死工資。

也許換在三年前,不經世事的我,肯定會受不了這氣,選擇拍屁股走人,去拿全部工資買過年穿的新鞋。

我想我們的命運正在發生著重疊,無論是九十年代還是當下,無論是陳也還是我自己,我們都知道堅持的理由,會選擇為家人忍下傷痛,會選擇拖著疲憊的身子在冬夜月光下奔跑。

路還很遠,誰人不是負重前行,對生活不再吝嗇熱愛,遇見我們選擇的青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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