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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在人類學家和NASA研究員眼中有沒有黑科技?

《康熙來了》停播後的蔡康永徹底在「網綜」上放飛。最近由他主持的「泛文化」綜藝節目《你說的都對》,被眾多網友稱為是混搭了知乎、果殼、豆瓣的網感戰場。來自NASA的年輕研究員、國家博物館講解員、人類學家、清華生命科學博士研究生等紛紛上線,暢聊各類社會話題。

最近一期的主題為「科技到底黑不黑」。這其實不算一個很輕鬆的話題,也很容易陷入「走進科學」的沉悶,但來自不同年齡和專業背景的嘉賓從自身的研究領域出發,展開了關於「高薪職業也會被人工智慧取代」、「人造子宮改變女性升職命」「人體和科技是相互匹配的寄生關係」等觀點的討論。

節目中的討論少有地弱化了「網綜」的「張牙舞爪」,觀點不同,深淺不一。小編對其中部分內容做了整理,供大家閱讀。(放心,不會插廣告,也不會升華價值觀之類的。)

河森堡(國家博物館講解員):我一直覺得開腦洞是受到時代局限的一件事。因為人腦有一個特徵就在於,我們無法想像自己沒見過的東西。就好像過去人們窮盡自己的極限,去想像神明是什麼樣子,去想像那些妖怪是什麼樣子。比如說像古埃及的阿努比斯神,那就是一個人的身體加上一個胡狼的頭。然後我們中國神話中的女媧,就是一個蛇的下半身,加上一個人的上半身。只要大家看,無論是古代神話,還是現在哪怕電影和遊戲設計出來的怪物,總是能看到自然界中已經存在的生物的痕迹。它只不過是把已知的東西,重新拼湊、演繹和組合,然後就所謂成想像出了新東西

改革開放那一年,中國有一個科幻作家叫葉永烈,他曾經寫了一部科幻小說深深的影響了一代中國人,叫《小靈通漫遊未來》。在那個小說里未來城市人用什麼樣的手錶?那手錶上有一個電視鏡頭,可以用手錶看電視。未來汽車是懸浮在空中的,沒有輪子。未來的蘋果像臉盆一樣大,如何如何......

淡豹(人類學家)(小編的女神~):有一個歷史學概念,叫做可被想像的。福柯提出來說,關鍵是要在考慮一個歷史事件中行動者如何行動時,他眼裡這個世界行動的可能性?局限性在哪裡?也就是說,什麼是可以被構想的,跟什麼是可被實現的是不一樣的。這個可能就是河森堡老師所說的這個想像力的界限。就是人所見過的東西,和人沒有見過的東西的區別。

陳鍇傑(NASA研究員):我覺得你(河森堡)給我們帶來一種,特別是這個觀點背後的所蘊藏的信息,很有可能給大家造成一些誤會,可能會產生想像力沒有知識重要這樣的推論。我想反駁的是這一點。

我認為想像力至少和知識是一樣重要,如果沒有更重要的話。當時物理學家們在面對量子物理和相對論無法調和的衝突時,他們開了一個腦洞說這個世界都是由弦組成的,一個一個振動。這個小弦組成了所有的物質,每一個振動的小弦,會拼在一起、分開,組成了所有分子、原子。這種腦洞我覺得這既是他沒想過,沒見過也沒做過的東西。

河森堡(國家博物館講解員):我是這麼想的,當鍇傑在說弦論的時候,他剛才說的每一個概念,都其實是已知的。弦論其實是學者,他看到了現實生活中的弦,無論是吉他的弦也好,還是鋼琴的弦也好,他用這個自己見過的意志邊界以內的東西跟另外的物理基礎理論結合在一起。其實還是已知因素的重新組合和排列。

蔡康永:

河森堡(國家博物館講解員):是,這就是我想說的。比如說拉丁美洲熱帶雨林里的印第安人,他們用來描述綠色的詞語有50多種。但在他們的辭彙中沒有暴風雪那樣的詞。因為他們從來沒見過這個東西,甚至都不知道如何用語言去描述它。這就是認知邊界的封鎖效應。所以我們要真的更好的認識這個世界,只能不斷地去學習,用知識,實打實的知識,把自己的認知邊界推過去。這樣一來我們才能真正意義上的了解這個世界。

(蔡康永露出了招牌式蜜汁微笑)

劉也行(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專業博士研究生):我們總說科技,一個是科學,一個是技術。英語就是兩個詞,science和technology。一個是認識世界,一個是改造世界。而這兩方面的東西往往是螺旋發展的,它們可能會互相超越對方。比如說有一個技術,你是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你會利用滷水點豆腐,你不知道它是一個蛋白質變性的過程,但還是能大規模的、很穩定的質量控制的生產出豆腐。這是種技術。但技術又能反推回科學,又把豆腐放到了一個沒見過吃豆腐的民族那邊,他們就多了一個詞,Tofu。所以這兩方面往往是一個交叉上升的。

我可以講講讀博士時候在幹嘛。

(有點長,請堅持往下看)

我們專業叫結構生物學,它是一門綜合了生物物理和生物化學的學科。它研究的是生物分子的原子級的結構,就是0.1納米解析度的結構。

這個其實是我們人肉眼看不見的,也沒法想像。它要通過一些間接的技術手段去觀測。現在最前沿的幾種辦法,第一個是X射線衍射,第二個就是我的導師施一公先生現在比較常用的技術,叫冷凍電鏡技術。這個技術也獲得了2017年度的諾貝爾化學獎。很有意思,一個物理學解決了生物問題,獲了一個化學獎。這是一個技術,但這個技術又大大的擴展了人類的認知邊界。我們利用了一些工科生製造出來的機器,其實也沒超過想像力。它是用已知的物理原理和材料部件組成了一個冷凍電鏡,就是電子顯微鏡。它用電子來往我們生物樣品上去轟擊,觀測到了新的人類不知道的東西。它的發現往往超出想像力。但我個人的觀點,它還是一種重新聯結,想像就是對已知的重新聯結,而這個聯結是新的

我覺得科學真的就像一個寄生生物,它寄生在人類的種群裡面。也許以後發現100個太空文明,他們長的都不一樣,都是不同的生物,但他們開著一個很類似的太空飛船,用著一個很相通的自然原理,開始了他們星際的征程。也許就是同一個科技入侵到了不同的種群里,賦予了他們一個新的能力。

因為現在對於生命,是沒有一個嚴格的定義的,他們只能描述生命的幾個特徵。按薛定諤說就是生命體負熵(shāng)為生,它變得越來越有秩序。但現在科學家一般認為生命有六大特徵,包括它能夠複製自己、能夠演化、能夠適應周邊的環境、能夠應對外界產生的變化。

其實仔細想一想,科技包括甚至文字、語言都符合生命的這種特徵。你想一個文字,它能夠從一張紙上複製到另一張紙上而變成另一個狀態跑到硬碟裡面,而另一種狀態跑到無線電波里。它是一種信息層面的自我複製......

陳鍇傑(NASA研究員):平時我們看著最簡單的東西可能就是最厲害的科技在裡面。比如一塊錢一個的打火機,你會發現全世界只有中國這個地方造得出世界上最好的一塊錢打火機。因為打火機的技術其實很複雜,在美國他們可能用幾十美元才能生產出一個鋼製的。在這裡,他們造打火機的技術是這個線、油管和點火的裝置,我就設計好正好油用完的時候這個東西就壞了。所以它成本就降得非常低,以至於都能普及。所以黑不黑,其實在於我們怎麼去理解,怎麼去觀察它

劉也行(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專業博士研究生):如果把科技比作軟體,人就是,用一個生物的概念叫寄生。其實是一個匹配,就類似於軟體和硬體的匹配一樣,人的感官的確是需要和科技是匹配的。在人改變了自己之前,或許我們的認知、想像力和科技是有一個外延的局限的。這是我個人的觀點,我們如果想再往前更進一步,很可能要從我們自己身上下手,可能就要改變自己了

河森堡(國家博物館講解員):我覺得所謂的黑科技就是在科技上存在著代差。當兩個不屬於同一個時代的科學技術相遇的時候,先進的一方就會極其生動的展現出其力量。

世界大戰期間,美軍為了打擊日本,在塔納島上臨時修建了一個軍事基地。當時這個島上的土著人在觀察美軍士兵生活以後,他們完全不能理解美軍士兵在幹什麼。最可笑的一點是什麼呢?就是那個土著人,甚至還用茅草做了一個木頭做的假飛機。因為他們覺得美軍召喚來的鋼鐵巨鳥是雄性,他們做了一雌性,想把這雄性吸引過來交配。舊石器時代土著人見到二十世紀中葉的科技水平之後,所能做出的唯一的解釋,這個現象被人類學家詳細調查過,叫船貨崇拜。二十世紀中葉的美軍,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可以輕而易舉的讓那個塔納島上的土著人灰飛煙滅,但他們沒有這麼做,是因為二十世紀中葉的美軍已經文明了。他們知道不能隨隨隨便的殺人,儘管他們很輕易的就可以做到這一點。

我想說的就是,野蠻的社會是無法承載這個發達的科學水平的。如果這個社會,它的科學技術非常發達的話,一定要相應配套的文明的社會,才可以承載得起這個先進的科學水平。其實不用擔心最後科學技術會反過來毀滅我們,因為當我們擁有更先進的技術時,社會倫理、道德水平也一定隨之發生了相應的進步來約束科學的力量

劉也行(清華大學生命科學專業博士研究生):我想說的一個規律叫做,人們對於新生科技的關注符合一條曲線,New Tech Hype Graph。它的橫坐標叫phase,縱坐標叫做人們對它的期待。它的曲線形狀是一開始上來很陡、很高,然後又急速地降低,跌落到谷底又平穩的緩慢地上升。

其實我們身旁的很多黑科技,它其實是偽黑科技,它是已經存在過。對我們生活影響最大的東西,往往不是最近幾年才出現的,它其實往往是很成熟的,一些技術的重新組合。我想說的是,人們對於科技的期待和對它的使用是有時間的滯後的,而這種滯後會很大的影響到工作,影響到投資決策中。在輿論的大潮中,如何保持一個冷靜清醒的頭腦,我覺得是一個不斷自己強化對於科學到技術,到產業,到資本,到政策,然後到教育,再反過來到科學的完整的鏈條過程。這就是我想說的。

(最終,劉也行得到了當場最高票。)

以上內容摘選自《你說的都對》2018030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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