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瑙釉內外吐白 雙色氣泡 死亡開片特徵《發現與啟示 之一》

沒見過北宋官窯汝窯瑪瑙釉的人會認為我這個題目是在胡扯。他有他的理由，這個理由就是硅酸鹽實驗室並沒有從汝窯樣本里檢測到瑪瑙成分。

我在以前的評論中提及過，硅酸鹽實驗室在樣本選取中出了問題。只有北宋官窯的部分汝窯中才有瑪瑙為釉，人們對史稱的汝窯出現了極大的錯誤理解。

目前，關於汝窯瑪瑙為釉，流行的說法已然變成：釉中摻入瑪瑙是為了增加釉的向上流動性。而流行的做法是先把瑪瑙1300度燒結、然後磨成白色粉末，再摻入釉中燒制汝瓷。這種做法燒出來的汝瓷和沒有瑪瑙摻入的汝瓷沒有感官上的區別。儀器也無法區分。

關於瑪瑙為釉的爭論已經沉寂，瑪瑙為釉好像剩下的只是一道汝窯的虛幻光環。大家出於各種原因仍然為汝窯瑪瑙為釉嘖嘖讚歎，卻從心底悄然接受了汝窯或許根本沒有瑪瑙為釉的事實。

今天，我們希望在沒有見到黑天鵝之前，大家不要過早地下天鵝都是白色的結論。

對於汝窯瑪瑙為釉，無論是文字描述還是照片都無法替代親自上手，更無法替代儀器觀測。我們沒有專用設備拍照標本，所有的照片都是用手機在窗檯隨手拍攝的，效果比較差，但還是能觀測到一些瑪瑙為釉的非微觀特徵，以饗讀者。

下面是汝窯瑪瑙釉具有「雙色氣泡」特徵的標本照片，大家可以放大圖片觀看。汝窯標本上一種氣泡是常見的玻璃質中的透明氣泡，一種是不常見的白色不透明氣泡。兩種顏色的氣泡交錯分布，形成罕見的「雙色氣泡」現象。不過，不是所有汝窯瑪瑙釉中都有這種特徵。

放大上圖，不僅可以看到「雙色氣泡」，還可在器口和稜角釉薄處看到瑪瑙釉普遍存在的「死亡開片」，已經脫離胎體，隨時可能掉落的釉片。所以瑪瑙釉汝窯不能戴手套上手，死亡開片容易被手套上的纖維掛下來。赤手撫摸瑪瑙釉汝窯也要小心，翹起的開片容易刺傷手。掛住皮膚的死亡開片也會被掛下來。作者曾有這樣的經歷，上圖稜角淺色條帶上可以清晰看到缺一塊釉片，是作者不經意蹭掉的。

下圖是汝窯瑪瑙釉整體表面對周圍光線的反映。瑪瑙釉對光線的反映很特別，異於其他釉面，但又難以描述和拍攝出來，只有實物對比才有感受。

瑪瑙釉在瑪瑙釉與胎體之間容易生成一種白色物質，瑪瑙釉外表與沁土之間也會形成一層白色物質。瑪瑙釉器剝釉露胎處往往露白，使人誤會其胎是白色，其實是北宋官窯作品大多是淺灰胎。尤其是漿胎，我們見到的都是香灰胎（淺灰胎）。

下圖是黃土沁下露出白色物質（我們稱之為沁下白襯衣）

下圖是瑪瑙釉下露出白色物質（我們稱之為釉下白襯衣）

為了向別人證明這個結論，我們曾磕破一個器物的口沿，以證明我們是對的。

下面一件蓮花座油燈，開片縫往外吐白。把圖片放大，可以看到從縫中吐出的白色粉垛。

上下圖是同一件油燈，同時同地點拍照，前後相差幾分鐘，有雲遮日的光線變化。形成從草綠向靛青的變化。這種光線變化引起的色澤變化也是瑪瑙釉的一個特點。

油燈是灌漿器，損壞處是有意磕破的，從粘接的縫隙中我們可以清晰看到胎體是灰色。

瑪瑙釉器沒有傳統汝窯系作品上常有的汝窯鹼，我們在這裡指的主要是北宋官窯生產汝窯中的傳統汝窯系作品。也就是說，瑪瑙釉吐白和傳統汝窯釉吐白有一個明顯的不同，即瑪瑙釉的吐白絲毫也沒有沁蝕得了瑪瑙釉的表面。

下圖是傳統的，也是被北宋官窯繼承的，始於汝州青窯器釉上的，布滿汝窯鹼的瓷片。

瑪瑙釉似乎是北宋官窯晚期作品。其灌漿技術更加成熟，造形更加「極其精緻」，裝燒支丁更加如芝麻花一樣美麗。芝麻花是純白的，瑪瑙釉的支丁也是純白的。瑪瑙釉的芝麻丁「北宋官窯作品一半是圓形支丁」是一種以石膏質為主的材質。九百年後的今天，我們可以輕易地，用竹籤或針把支丁一點一點地摳掉。有時粘粘的，有時如乾粉。宋代的工匠用這種1450度堅挺不熔，出窯後可以輕易掰斷，斷口美麗好看且平整的石膏質作支丁，實在是個大發明。現代的仿者，至今不知這個秘密。

去年十月從蘇富比拍賣會上買走的那個近3億的汝窯盤是所謂67件傳世汝窯中少有從圖片就可以判斷是瑪瑙釉的汝窯，它在不同光線下的照片顏色變化證明了這一點。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