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臣柳渾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為什麼被人們稱為賢臣?
柳渾,字夷曠,一字惟深,本名載,南朝蕭梁僕射柳六世孫,後入籍襄州。早年父親去世,才十多歲時,有個巫人告訴說:「這孩子面相早天而且貧賤,做僧人學佛教可以緩死。」家中伯父叔父等要按巫人的話去辦,柳渾說:「離開聖教,學習異術,還不如早死。」學習的意志更堅定,和他來往交遊的都是著名的文人學士。唐玄宗天寶初年,選拔為進士,調為單父縣尉,多次升遷為衢州司馬。棄官隱居在武寧山中。召拜為監察御史,御史台同僚用儀錶法則來要求,而柳渾曠達不拘禮俗不願受此拘束,於是請求到外地任職。宰相珍惜他的才能,留他在朝廷當左補闕唐代宗大曆初年,江西魏少游上表推薦他任判官。
州僧有因夜晚飲酒醉而失火燒毀寺院的人,把罪責推在啞巴奴僕身上,軍候受州僧賄賂也不追查,草草判罪定案,柳渾和同僚崔祐甫向魏少游陳述奴僕冤枉,魏少游馬上審問僧人,僧人自首服罪,因此魏少游厚謝兩人。路嗣恭代替魏少游,柳渾遷團練副使,不久出任袁州刺史崔祐甫輔政,薦舉柳渾任諫議大夫、浙江東西黜陟使。入朝任尚書右丞。朱起兵叛亂,柳渾躲藏在終南山中。賊早就知道柳渾名聲用宰相的職位來召用他,逮捕了他的兒子嚴刑拷打,多方搜查他的住處,親戚朋友。柳渾穿著破爛衣服步行到皇帝避難的奉天城,改授為右散騎常侍。平定朱叛亂後,柳渾上奏說:「臣的名字從前被賊人所玷污,並且載』字從文字上講從戈,不是偃武所宜。
」因此改名為「渾」字。唐德宗貞元元年,升為兵部侍郎,封宜城縣伯。李希烈佔據淮蔡,關播用李元平守汝州,柳渾說:「這是個炫玉賣石一用假貨騙人的傢伙,去一定被捉住,能平什麼賊?」不久果然被賊活捉。三年以本官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仍然判門下省。皇帝曾經親自選擇官吏治理京畿屬邑,而且從政有成績,召宰相來說起此事,大家都祝賀皇帝知人善任,只有柳渾不賀,說:「這只是京兆尹的職責。陛下應當選擇大臣用來輔佐聖德,大臣應當選擇京兆尹接受廣泛深入的教化,京兆尹應當選拔令長親自處理小事。代替京兆尹選擇縣令,這不是陛下所應當乾的。」皇帝聽了贊成這種意見。玉工給皇帝製作玉帶,誤毀了一,玉工不敢告訴皇帝,只得自己買了其它的玉石補足。
等到獻給皇帝,皇帝一看不一樣,揭發出來,工人服罪,皇帝生氣工人欺騙他,詔令京兆府判死刑,柳渾說:「陛下如急忙把玉工殺死,這事就完了,如果交給官吏處理,需要詳細認罪才行,從法律方面講,誤傷皇帝乘輿器服,罪責應當是杖刑,請依法律判罪。」因此工人不死。左丞田季羔的侄子伯強請求賣掉私人住宅募兵幫助朝延討伐吐蕃,柳渾說:「季羔,先朝號稱名臣,由其祖父以來世代忠孝謹慎,刻石於里門,以表彰其功德。隋朝的舊宅,只有田氏一族了。討伐賊人自有國家經濟,豈能容忍不孝子毀壞家族房屋,追求一時寵幸,損壞風俗教化呢!請稍加譴責以表示懲沮。」皇帝讚許而採納了他的意見。韓自浙西入朝廷,皇帝虛心對待,奏事有時到天很晚了,其他宰相只是充數,皇帝越信任,韓滉權勢越大就更為專橫,遂在官署中鞭打官吏而心安理得。
柳渾雖然是韓滉所推薦上來的,但厭惡他的專橫,就詰問譴責說:「宮中並不是刑人場所,而鞭打官吏有至死的。您家的先相公因急躁苛察,不到一年就被罷官了,現在您為什麼要重犯過去的錯誤,專立威福?這難道是尊崇君主卑賤臣下的道理嗎?」韓醒悟後悔所為,漸漸削弱了威風。白志貞被任命為浙西觀察使,柳渾上疏說:「志貞起於小史,即使是優秀人才,也不當特別迅速地任重要職務。臣用死來請求,不敢奉詔書。」正逢柳渾有病出去,當天詔書交外朝施行。病好了後,柳渾請求退休,皇帝不允許。門下省屬吏彙報有關官員,柳渾憂懼地說:「既已交給官吏,而又阻撓,這是賢人的用意嗎?
士人有的千里告辭家鄉以求官職,小小城邑主官,難道還疑慮不行嗎?」這年所注擬的官員,沒有退回提出不同意見的渾和吐蕃相會在平涼立盟,這天,皇帝告訴大臣們和好戎人以息戰爭的好處。馬燧祝賀說:「今天會盟,可以百年沒有強虜危害了。」柳渾跪著說:「五帝時沒有誥誓,三王沒有會盟詛咒,凡會盟詛咒的興起都在王朝末年。當今正是盛明的朝代,反而用王朝末年的事行於夷狄。夷狄人面獸心,容易用兵力制服,很難用信義結交,臣私下裡為這件事擔憂。」李晟接著說:「戎有很不近人情的事,確實像柳渾所說的那樣。」皇帝龍顏大怒,說:「柳渾,是個儒生,不知邊疆事物,而大臣也當這樣嗎?」大家都頓首道歉。半夜,寧節度使韓游瑰派人飛奏吐蕃劫盟,將校全部覆沒。
皇帝大驚,立即把奏表讓柳渾看。第二天,皇帝慰問柳渾說:「卿,雖然是儒士,卻了解軍戎萬里的情況啊?」對他更加禮敬了。宰相張延賞依仗權勢,嫉妒柳渾堅守正道,派遺親信告訴柳渾說:「明公過去的政績,只要你在朝廷上說,就可保持官位很久。」柳渾說:「為我向張公道歉,柳渾頭可斷,而舌頭卻不可禁止。」終於被張延賞所排擠,以右散騎常侍罷知政事。柳渾敏捷善辯好開玩笑,和人交往,開闊大度,性情節儉不喜歡經營產業謀利。罷免後幾天,購買酒召故人出遊,縱酒狂放極樂才歸還,開朗得沒有被罷黜的意思。當時,李勉、盧翰都以先朝舊宰相闔門奉朝請,嘆息:」我們與柳宜城相比,真是拘束於風俗習慣的人啊!」貞元五年去世,終年七十五歲,謚號為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