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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戰將星周希漢,淚灑涪江為哪般?

1935年春,紅九軍作戰科科長周希漢得了一場病,幾天幾夜高燒不退。病情稍見好轉,便得知部隊西渡涪江受挫,傷亡不小的事,心情十分沉重。正在這時,紅四方面軍總指揮徐向前打來電話。徐總指揮在電話中說,為接應中央紅軍,四方面軍務必迅速西渡涪江、嘉陵江,並提醒周希漢切勿草率,要親自到涪江邊尋找渡江點。

周希漢沒有告訴總指揮自己生病的事,立即騎了匹馬,搖晃著向涪江而去。在上游二十公里處,他果然找到了一個看來比較理想的渡江點。為詳細了解這個渡江點的情況,他決定實地偵察一番。

周希漢扮裝成一個路過的生意人,牽著馬慢慢地踱到江邊的一間茅舍前。茅舍里住著母女倆。周希漢向女主人一施禮,道:「大嫂,我是過路的生意人,餓得慌,想搭幫在你家弄點飯吃,可以嗎?」「要得,要得。」大嫂心直口快,手腳麻利,很快便將飯菜弄好端上了桌子。「大嫂,這江邊有船嗎?」吃著飯,周希漢試探著問。大嫂警覺地一愣,沒有答話。

這時,坐在大嫂身邊的姑娘,睫毛忽閃忽閃地打量起周希漢,接過話頭道:「你想過江去?」周希漢稱自己有急事,求她們幫個忙。「那不行。」那姑娘臉一板,「兵荒馬亂的,弄不好要掉腦殼!」周希漢從懷裡摸出五塊光洋,說:「看這些夠不夠?」那姑娘看他著急的樣子,「撲哧」一笑:「這不是錢的事,現在查得緊,沒人敢載你的!」周希漢低下頭,說只有自己出去找了,就往門外走。

「哎——」那姑娘急忙從椅子上跳下來,衝到周希漢面前,大方地牽住他的手,說:「還是我帶你去找船家吧!」周希漢的臉「刷」地紅了。長到這大,他還從未被哪個姑娘這樣定定地看過。那姑娘的手觸到他手掌中握槍磨出的硬繭子,好奇地將他的手翻開看了一眼。「格噔」一下,周希漢緊張起來。

周希漢跟著姑娘往外走,心裡忐忑不安。那姑娘反倒高興起來,格格地笑著,領他上了一隻小船。周希漢問:「船家呢?」那姑娘只是笑,不理他。只見姑娘竹篙一點,小船便箭一般向江心而去。「你就是船家?那不行!」姑娘臉色一正:「怎麼不行?你想去坐牢呀!」周希漢睜著大眼十分不解。那姑娘解釋道:「你騎著高頭大馬到處轉悠,手掌上還結著厚繭,怎麼會是生意人?是紅軍吧!」「不是,不是!」周希漢口裡說著,心裡卻吃驚:看來這個姑娘還十分了得,一下子辨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姑娘補充道:「我渡你,是為了救你,這裡的國軍天天來巡江,見了可疑的生人就抓!」周希漢看著眼前這個個頭不高,眼睛大大的川妹子,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聽說紅軍里有女兵?」「當然有,醫院裡有好些女看護,還有婦女獨立團,跟男人一樣打仗!」周希漢對她有了信任,「那都是不怕死的窮姑娘。」那姑娘眼裡閃爍著光亮:「我就想當紅軍,活著不安逸,哪個還怕死喲!」周希漢心裡怦然動,這川妹子,若真參加紅軍,準是好樣的!

小船慢悠悠地駛向西岸。這時,周希漢發現岸上有川軍把守,正想讓川妹子避開。只見川妹子沒等他發話,長篙向江中一點,小船便滴滴溜溜地向迴轉,順著江水向下游飄去。

小船在偏僻的水灣靠了岸。周希漢慢慢地站起身,正要下船,這時他的眼前突然發黑,一腳踏空,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周希漢從昏迷中醒來,已是次日的上午。他撐開眼皮,發現自己竟睡在船上,身上蓋著被子。「任務還沒完成,我怎麼能睡在這裡呢?」他掙扎著要坐起來。突然,他發覺自己全身已被脫得精光,自己的衣服呢?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哦?

正在這時,船外響起了一個生冷的聲音:「船上有人沒得?」接著一隊川兵走了過來。「有,船上有我的老漢兒!」「老漢兒,我怎麼忽然成了誰的老漢兒!」周希漢更加不解。他知道這裡的婆娘都稱自己的丈夫為「老漢兒」。那隊川兵執意要上船看看。這時,只見一位手捧著粗瓷大碗的大肚子孕婦走進船來。她衣著破舊,邋裡邋遢,臉上還沾著不少黑煙灰。「老總不嫌臟,就上船查哈!我的老漢兒的病重著呢!」一名瘦個子川兵走進船來,見那孕婦用一隻胳膊正勾著光脖子男人的脖子,另一隻手端碗在喂葯。就沖女人嘻皮笑臉:「乖乖妹子,明日大哥不行了,我來跟你作伴兒。」「龜兒子莫亂嚼,我老漢兒死不了的,你走開些!」那瘦個子也就罵咧咧地鑽出船艙,招呼同伴走了。

川兵走後,周希漢睜大眼睛,疑惑地望著這個女人。「看什麼?才一個晚上就認不得了?」女人迅速用水抹了一把臉,又格格地笑了起來。他認出來了,她就是那搖船的姑娘!姑娘告訴他,昨天下船時,周希漢舊病複發,掉進水裡後,病情加重,很快不省人事,渾身發著高燒,她就脫了他的濕衣服,用他身上的五塊光洋,請來了鎮上的大夫,為他診了病,開了葯。喂完葯後,昨晚出了一身汗,按醫生說的已沒有大礙了。剛才又恰遇上川兵來巡防,她只得把他當成自己的「老漢兒」了。

周希漢還是不解,指著她的大肚子說:「這是——」那姑娘嘴一撅,側過身,從大肚子里摳出周希漢的已被晾乾了的外衣和一把手槍來。「還說不是紅軍呢,我真心對你,你卻老把手背給我看!」頓時,周希漢的眼睛裡湧起了一股淚水。「我要跟你當紅軍,你們要不要?」「要!怎麼不要,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那姑娘告訴他,自己叫杜鵑,今年十八歲!

「不過——」周希漢頓了一會,「你能幫我們找些船嗎?」周希漢想到上次渡江作戰因船太少而受了不少的損失。杜鵑告訴他:在這東岸確實沒幾隻船。這裡人急著過江就弄幾個打穀的盤桶捆起來作筏,一次可渡六七個人。「打穀桶?那可多的是啊!」周希漢興奮地握住了杜鵑的雙手,「你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喲!」

周希漢讓杜鵑帶著他向上游划了一段,他再次察看了岸上的敵情、地形,心裡對再次渡江作戰充滿了信心。

小船靠岸了,周希漢的病已好了一大半。他帶著杜鵑迅速向杜鵑娘告別。正當他牽馬準備走的時候,杜鵑一把扯住了他的馬韁繩:「你不能這樣走!你還欠我的船錢呢?你的五塊光洋,我為你看病花光了!」「這可怎麼辦呢?」周希漢一驚,正在搔頭。杜鵑說:「你得給我寫張字條!」「哦——對,對。」

周希漢認認真真地寫了張欠據給杜鵑。杜鵑稱自己不識字,讓他一個字一個字念給她聽。念完,杜鵑欣喜地問:「你叫周希漢?」周希漢笑著點了點頭。杜鵑又讓他告訴她,哪個字是「周」……

部隊迅速成立了渡江突擊隊。僅兩天,戰士們便徵到了上十條小船和數不清的盤桶。他們按杜鵑所說的,將盤桶綁成了一排一排的木筏。周希漢堅信這次渡江定能成功,十分高興。可就在這時,杜鵑找來了。她要求參加紅軍,要當突擊隊員。「不行,這很危險,不是鬧的玩的!」「你答應過我讓我當紅軍的!」杜鵑不依不撓。周希漢大勸小勸還是不見效,就讓人找來杜鵑娘將她帶走了。

渡江戰鬥進行得十分順利。由於周希漢偵察的地形位置十分準確,又加上解決了渡江工具,突擊隊總共傷亡還不到十個人。突擊隊兩個營很快佔領了涪江西岸。

周希漢正興奮地指揮部隊追擊殘兵。這時突擊營營長,一把拉住他,一直把他拉到那條他十分熟悉的小船上。周希漢登上船艙,頓時驚呆了:只見杜鵑躺在幾天前自己躺的位置上,臉色蒼白,嘴唇輕輕蠕動,卻發不出聲音。杜鵑抓住周希漢的手,費勁地扯開大襟上的紐絆,露出裡邊的貼身肚兜兒,那條被鮮血染紅的肚兜上,綉著一朵鮮艷的杜鵑花,花下面是用金絲線綉著一個核桃大的「周」字!頓時,周希漢淚如雨下,多麼機靈而又有情意的姑娘啊,她竟從自己打的欠條上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還把自己的姓氏綉在肚兜上!

「不是不讓她參戰嗎?」周希漢大聲吼著突擊隊營長。營長解釋道,他們已把她和她娘送回去了。可哪知,她竟偷偷地跑回來了,藏在部隊徵用的她家那條船的船艙里,等船出發了,她才鑽出來,還說自己路熟,是硬搶著要撐船的,不料胸部中了兩彈。

「怎麼會這樣?」周希漢眼前一遍模糊。淚水一滴一滴地淌下來,滴到杜鵑的臉上。這時杜鵑似乎欣慰地笑了一下,之後,把頭倒向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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