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傳民：亦幻亦真 對話靈魂——讀王繼霞小說集《玉泉河的美人魚》

亦幻亦真對話靈魂

——讀王繼霞小說集《玉泉河的美人魚》

文/劉傳民

《玉泉河的美人魚》

收到王繼霞老師寄來的包裹時，心情無疑是興奮的，幾天前她還問我收到書沒有，我說可能因為西陲邊疆的特殊地理位置，往往要比內地其他省份要晚幾天吧。第一時間我把消息通過微信告訴了她，老師很快回復了消息，並說，此書的封面彩圖是她自己手繪的。還特地發了一張圖片給我。

這是一個美麗少女背影的繪畫：波浪形的板栗色秀髮，從少女頭頂瀑布般飛流而下，直到腰際。無袖花裙束在細腰，婀娜多姿。波紋樣的裙擺一層層疊加而下，一直垂落在腳下那片波濤洶湧的水中，似出水的美人魚，又似展開美羽的鳳凰。其實，最令我震撼的是扉頁上的一行字：謹以此書獻給我的母親孫文秀。每個人都有母親，每個母親在兒女心中都是偉大的。我猜想，在繼霞老師身上一定有著母親的某種期盼和厚望。

這是一本以《玉泉河的美人魚》為代表作的小說集，我自然以這篇先入為快。通篇文章兩條線軸線，一明一暗，相互交織。繼霞老師以其唯美的筆鋒在魔幻和現實之間不斷穿插變換、交替糅雜。通過祖孫兩代人不同歷史時期、相同遭遇的命運描寫，具有濃烈的「宿命」色彩。於婆婆因為愛情甘心做小，又因為愛情帶著孩子離家出走，孤獨終老。幾十年後，孫女於若蘭因為一套房子「從十六歲那個夏天，他和她在一起以來，這是她第一次放了他的鴿子。」把自己全部的身心交給了另一個的男人，後來男人犯事被抓，一個人在異國他鄉生下了他們的愛情結晶——「在本該長腿的地方，卻有一條魚尾，長滿金色鱗片的魚尾。美人魚。」

繼霞老師的寫作有自己的風格，描寫一個人的美麗時不為人物直接畫像。通過第三者之口展現一個人的輪廓樣貌。寫到於婆婆在夢境里，成了一個鮫人。第一次遇到影響她一生命運的於默時，「她的身體情不自禁地從水裡彈起來，她那引以為傲的魚尾在空中輕盈地划出一道金燦燦的弧線，剎那之間，幾起幾落。她不知道她的驚鴻一現在那艘客輪上已引起一場小小的爭論，一個濃妝艷抹的時髦女郎指著她遠去的方向誇張地喊：『我的上帝，一條飛魚！』一個小男孩紅著臉糾正：『不，是美人魚，我看見她的臉，她的長頭髮。』船上一位臉色蒼白的詩人文思泉湧，即興賦詩：『啊！飛魚！』」濃妝艷抹的時髦女郎，天真無邪的孩童，舞文弄墨的詩人，這三個特殊群體的人眼裡的於婆婆如此的驚艷，那麼，在普通人眼裡會是什麼樣了？！可以想像而知。這樣的描寫，真是神來之筆！

自古英雄愛美人，於是，一場愛情故事發生了，於是，於婆婆有了自己的新名字：於淥波。剛在一起的幾年裡，於淥波無疑是幸福的，開始把自己「一襲淺藕荷色華貴的旗袍，手執一把紈扇掩著嘴笑，端的是百媚橫生，顧盼生姿」和於默「眉目英俊，神采奕奕，穿著幾乎沒有皺褶的戎裝，戴著帽子，腰間荷槍，胸前佩滿勳章」的圖像，滿懷幸福地一針針一線線地往綉品上還原。原以為就這樣就能夠長相守下去，不成想於默還是邂逅了三姨太並娶回家。生來桀驁不馴，視愛如命，剛毅、倔強的於淥波怎能接受，幾天後，懷揣著那副《長相守》的綉品帶著三歲的女兒離家出走了。任憑於默揮馬揚鞭地一路狂追。一直追趕到玉泉河邊，看到的只有於淥波丟下的長相守的半幅綉品。於默追悔莫及悔恨終身，最後客死他鄉。而幾十年後成了於婆婆的於淥波也安安靜靜地走完了自己的一生，身邊沒有一個人。她不會孤單，一定是在美好的回憶里笑著走向天堂，走向本該屬於自己的夢裡的玉泉河。

外孫女於若蘭在二十四歲這一年，偶遇齊振江，面對他無償送給的一套房子，經過心靈的一次次掙扎一次次鬥爭之後，背叛了相處八年的男友。「他吻住了她粉茸茸的耳朵，說：『知道嗎，你的耳朵天生是用來親吻的。』很多很多年以前，一個叫於默的男人對一個叫於淥波的女人說：『知道嗎，你的嘴唇天生是用來親吻的。』」——多麼的相似，典型的宿命論！

厭惡了官場的齊振江抱著已有身孕的於若蘭，輕吟著蘇軾的《滿庭芳》：「蝸角虛名，蠅頭微利，算來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誰弱又誰強。且趁閑身未老，須放我、些子疏狂……」人到中年的齊振江遇到心儀已久的於若蘭，一下子有了歸隱的想法。安排於若蘭去了法國巴黎一家月子中心待產。待自己處理完離婚等事宜後，也一同前往。從此過上世外桃源的生活。這樣的想法無疑是完美的。不幸的是，齊振江東窗事發被抓，設想的世外桃源也成了烏托邦。面對剛剛生下來的女嬰，於若蘭痛苦萬分「像很多很多年前的於淥波那樣，若蘭的眼睛裡剎那間溢滿了淚水」。

《玉泉河的美人魚》是以悲劇收場，《八號電車》一樣。

主人公孟蘭因為追求心目中的浪漫愛情直到二十九歲大齡，也沒有遇到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心儀男人，只好接受「曾經嗤之以鼻、不屑一顧的」「浪漫因子為零的所謂相親。」。但當和一位頗有成就的律師見面後，又一次失望之極。她也不是「至少在律師看來，是不值得為她浪費一張彬彬有禮的面具的。」那種女人。一次畫展，讓孟蘭邂逅一個叫江皓的畫家。江皓的才情、浪漫、超凡脫俗，一米八幾的身高，一下子吸引了她。而江皓一樣，「奇怪，只是一次邂逅，他發現那個剛認識不過一小時的女孩說話的樣子、站在畫前的姿態居然牢牢地留在他的記憶里。」「寂靜是慢慢蔓延上來的冰涼的潮水，而他是一條無法呼吸的魚。」「她算不上美女，可是他看出來她是那種專門為某些男人而存在的女人。」。一段浪漫之旅在這兩個人身上開始了。然而，好景不長，正當他倆一起開始營造「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劈柴，週遊世界。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開。」海子這首詩的浪漫意境時，不幸發生了——畫家江皓的小車被一輛大卡車撞得面目全非，不幸死亡。原以為這輩子找到了情感寄託終身歸宿的孟蘭，精神世界徹底坍塌了。在自己再一次營造的夢境中沉浮著，打發著日子。「似狂喜似悲凄，似快慰似憂傷，似歡愉似惆悵，最後都成一層淚光」。

小說《玉蘭怨》，繼霞老師通過一隻叫「黑精靈」的貓的觀察，描寫了江濤和玉蘭的愛情故事。玉蘭身患絕症，為了不連累男友江濤，謊稱自己喜歡上了上司，傷心、悲憤的江濤一氣之下離開了這座城市。玉蘭躺在病床上，心裡牽掛著深愛著的江濤，把思念、愛戀寫在一張張的信箋上，乞求江濤原諒、理解。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一個微雨的日子，茜茜推著坐在輪椅上的玉蘭，我急忙追出去，輕輕地躍上玉蘭的膝蓋。我們去了離家不遠的護城河。玉蘭親手把一頁一頁沒有寄出的信慢慢放入幽綠的水中。任它們四散開來，慢慢遠去。」

玉蘭走了，留下這隻無依無靠的貓只好到處流浪。命運使然，這隻無家可歸的貓歷盡坎坷、輾轉也來到江濤所在這座城市。被江濤的新女友婉玲收養，此時的江濤心裡，總是放不下前女友玉蘭。總是把玉蘭和婉玲比較，以致於兩個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終於在婉玲的一句「沒錢你就去死！」歇斯底里中，「把一盆魚頭湯倒進馬桶。」摔了一隻又一隻碗時，在江濤「劈頭給了她兩記耳光」後，婉玲去了常去的那個酒吧。

「江濤和婉玲沒有結婚，也沒有分手，日子在吵吵鬧鬧中一天天過去。相愛的人不能相守，不愛的人偏偏苦苦糾纏。這是許多故事的邏輯。」

人生不如意事常有，特別對於今天這樣歷史大變革時期。人們對於生活的要求不再是僅僅溫飽。還有時尚、娛樂等精神追求。每個人都存在程度不同的生活和精神壓力。戀愛、婚姻都不再是一張紙的束縛。而是興趣的相投、精神的契約。繼霞老師筆下的於婆婆於若蘭是這樣；孟蘭和江皓是這樣；玉蘭和江濤也是這樣。

「悲劇是把美好的東西撕碎了給人看」。縱觀古今中外，凡是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描寫男女愛情的文學作品，都是以喜劇開始，以悲劇收場。王繼霞老師駕馭這類題材的能力嫻熟自如，用筆老道，無論是人物性格刻畫、心理描寫還是事件敘述，繼霞老師的筆觸理性、冷靜、乾淨、細膩。無絲毫的矯揉造作之感、嘩眾取寵之嫌。這是一個成熟作家的標誌！

繼霞老師服務於某金融領域，她是一位勤勉的作家，從來不給自己帖過多醒目的標籤。一句「為自己和喜歡自己文字的人寫作。」的話，簡潔、明快，不拖泥帶水。當得知她又一次出書時，我欲購買。她說，只要認真讀，就免費送。如果可能，就寫一篇評論吧。我明白自己能力有限，對於老師的作品只能懂之皮毛，真正的內涵以我的鑒賞水平恐難明了。再次翻開這本小說集，驀然發覺，在這個淺閱讀時代，我已然很久很久沒有閱讀一本真正的作品了。

有人說，閱讀的時候，讀者與作者的靈魂對話；寫作的時候，作者與自己的靈魂對話。「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透綠窗紗」，如此良夜豈可辜負？一卷書在手，現在、立刻、馬上，我與靈魂對話。

本文作者劉傳民，筆名秦川牛。陝西渭南長壽塬人。高中畢業漂泊塞外。作品發表在烏魯木齊晨報《西部文學》《作家搖籃》及各網路平台。

王繼霞小說集《玉泉河的美人魚》出版上市

日前，王繼霞中短篇小說集《玉泉河的美人魚》由三辰影庫音像出版社出版。

尼采曾說：一切文學，余愛以血書者。這本小說集《玉泉河的美人魚》可謂是作者的心血之作。該書17萬字，收錄中篇小說2篇，短篇小說4篇。作者從現實的角度出發，同時又賦予其奇幻色彩。每篇小說女主人公名字里有一個「蘭」字，男主人公名字里有一個「江」字，每一次似乎是新的緣、新的劫，每一次又似乎是宿命的相遇，生生世世，愛恨糾纏，天荒地老，綿綿永無絕期。六段故事六個夢，或悲或喜，或痴或怨，或瘋狂或缺憾，全新演繹唯美浪漫、糾結虐心、觸動靈魂的情感小說。

王繼霞，筆名寄霞，為自己和喜歡自己文字的人寫作。生於河北，定居北京，供職於金融行業。作品見於《今古傳奇》《參花》《望月文學》《華東文學》等。已出版長篇小說《仰望星空的你》。

《玉泉河的美人魚》在噹噹、淘寶、京東、亞馬遜、新華書店、博庫網、新華文軒、豆瓣網、中國圖書網等有售。

編輯推薦：

?文藝美女寫作者最新青春浪漫幻想力作，帶來觸動人心的情感小說集。

? 作者從現實的角度出發，同時又賦予其奇幻色彩。每篇小說女主人公名字里有一個「蘭」字，男主人公名字里有一個「江」字，每一次似乎是新的緣、新的劫，每一次又似乎是宿命的相遇……

?六個故事、六段美妙的人生，或悲獲喜，或瘋狂或遺憾，全新演繹唯美浪漫、糾結虐心的情感小說。

內容推薦：

《夜奔》

從北京出發，從迷惘的少年時光出發。

如果一路追尋永遠不說後悔，

就把三個人的青春故事譜成暗夜的風，

凝成雨後的彩虹。

誰解木蘭香？

誰解木蘭殤？

《狼人》

別讓住在心裡的狼跳出來，

也別摘下臉上熟悉的面具，

也許這只是惡夢隨風而逝，

也許「蘭」和「江」的故事又重新開始……

《八號電車》

不要問八號電車來自哪個異度空間，

也無需問八號電車去向哪個鬼域魔境，

與其在塵世寂寞千年，

不如穿上孟蘭的藍色嫁衣，

在愛人冰冷的死亡之吻下——燃燒。

《玉蘭怨》

玉蘭的故事缺少一個真相，

誰相信真相僅僅只是幻影？

月亮知道真相，

一隻慣看百態人生的黑貓也知道。

《光陰的故事》

用七歲的純真交換他的思念，

用十八歲的燦爛交換他的愛戀，

用一生一世的守望交換他的背叛，

她是一朵蘭花，靜靜地開在如水的光陰里。

《玉泉河的美人魚》

當一把吉他被砸得碎骨粉身，

你猜到若蘭的生命中注定出現「江」，

卻猜不到誰辜負了誰的深情。

你看到半幅精美絕倫的綉品《長相守》，

卻看不到曾經荷葉田田的玉泉河。

你聽到美人魚誘人的歌聲，

卻聽不到大海的咆哮眾神的詛咒。

你觸摸到六個故事最纖細的脈絡，

卻觸摸不到六個故事裡憂傷的氣息苦澀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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