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捂緊錢袋子：求職不積極，不給失業金

法國社會福利好，是出了名的。十幾年前，法國一名當時40多歲的失業男子，化名「提埃爾·富」（Thierry F）出版了一本自傳，名為《靠政府福利過20年優哉生活》，全世界包括法國自己都震驚了。

小富在自傳中說，24年來，他只工作了31個月，基本靠失業補助生活。他在羅阿訥市一幢現代化公寓買了一所30平方米帶陽台的單元房，冰箱、洗衣機、電烤箱一應俱全，附近有公園、體育場和網球場。他是健身俱樂部的永久會員，是法國第一批用上手機的人，開二手的黑色阿爾發·羅密歐，夏天去海邊度假，聖誕節到阿爾卑斯山滑雪，享受免費醫療。「擁有這一切，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我只是一直緊跟國家法律行事罷了。有人說我竊取國家財產，這20年我總共花了國家120960歐元，比起那些動輒搞到上億歐元的腐敗分子，我並不貪婪。」

小富從25歲半開始失業，24年間也找過很多工作，但他其實沒什麼心思工作。在法國，連續工作時間累計達半年，就可以申請失業補助。「我找工作就是為了等『失業』，好拿補助。如果我找到一份最低工資標準（smic）的工作，月收入比失業金還少，不如吃救濟。」他坦言，每次拿失業補助的日子快到頭了，就再找一份工，幾個月後再次順利被「辭退」，重新領失業補助。「我什麼都不缺，自己保養得很好，冰箱里滿滿的，早餐有酸奶，壁櫥里有麵條、西紅柿醬、鹽、胡椒。看著路邊那些人忙忙碌碌地趕地鐵和擠公車，我從心裡可憐他們。」

書中也介紹了領取失業補助的「成功經驗」。他每次去就業服務中心（P?le emploi）見顧問，都套上一件20年不變的舊外套，讓公務員相信他的「可憐」；積极參加就業培訓，培訓期間補助會調高一些，他拿到一堆「電力師資格」和「家用電器維修師資格」等證書，但從沒派上過用場；他關心國家大事、注意政策動向、對福利制度了如指掌、熟讀就業服務中心各項條款，簡直比公務員還熟。

但是現在，小富的好日子也許要到頭了。

馬克龍政府銳意改革，經濟和就業是兩大版塊。據《人民日報》報道，勞工部日前正式公布了最新的《失業保險改革綱要》，包括設立失業者「求職日誌」、制定「合理職位」標準、加強對失業者的核查及對求職不積極者的懲罰等。政府希望，在保證失業者享受政府就業服務和補助的同時，積極履行求職承諾。

雖然相關條例一直有規定，失業者若不積極求職，將減少或停發失業補助，甚至從就業服務中心「除名」。然而，欺詐金額持續上漲。2017年經法國就業服務中心核查的27萬名失業者當中，14%的失業補助領取者不合規定，欺詐金額近1.8億歐元。因此馬克龍政府認為，有必要對求職不積極者施以更嚴厲的懲罰。

根據改革綱要，法國政府對「合理職位」進行了強化和細化。現行「合理職位」機制規定，就業服務中心向失業者推薦工作機會，失業者若連續兩次拒絕面試，中心將在一段時期內減少或取消就業服務和失業補助。現在懲罰更嚴厲了：一次拒絕面試取消失業補助一個月，兩次拒絕取消兩個月，第三次則取消四個月。其次，就業中心將根據失業者的個人特點、市場行情等制定個性化標準，重新定義「合理職位」，以便為失業者找到更匹配的工作。

為避免部分人投機取巧、冒領補助，改革綱要提出，將負責監督和核查失業者的崗位從2015年的200個增加到2019年初的600個，至2020年擴大至1000個。此外，就業中心將從2019年1月起試行「求職日誌」，把失業者每月的求職經歷、簡歷、面談情況等資料進行更新，防止失業者消極懈怠。

根據現行規定，符合條件的失業者在就業服務中心登記後，即可享受政府提供的失業補助金，金額一般是失業前那份工資的70%，最低每日可領取28.86歐元，根據工齡長短，領取補助的期限最多長達36個月，一般為24個月。數據顯示，目前法國有360萬人享受失業保險，政府每年為此支出約330億歐元。

一些工會抗議，認為改革綱要是對失業者的歧視，加強懲罰的實質是「強迫」就業困難群體接受條件差的工作。

而按照《靠政府福利過20年優哉生活》男主人公小富的現身說法和心得體會，「不管政府怎麼變，福利除了手續變得越來越複雜，要填的表格越來越多，本質一點都沒變。」

到底怎麼樣呢？我們拭目以待。

（編輯：魯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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