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讀的《白鹿原》

巴爾扎克說：小說被認為是一個民族的秘史。《白鹿原》應該是當代中國最好的一部家族史小說，讀完《白鹿原》發現，歷史也許未必是螺旋上升的，它可能毫無規律，人也許根本不會因為悲劇而避免悲劇，我們也未必比古人更加精明。白、鹿兩家爭鬥不休，到頭來卻彷彿仍像西西弗斯般陷入生活的瓶頸，白鹿原的土地上，冤冤相報，代代不已，看似時代劇變、家族更迭，本質卻依然如往昔。在《白鹿原》中，陳忠實不再束手束腳，向諸多他所懷疑的、所欲打破的舊物發起進攻。書中幾乎沒有一個主要人物是絕對崇高，或者被符號化、特質化，即便是仁義大度的白嘉軒，也能手段惡毒，也有著法海形象的一面。白嘉軒、鹿子霖、白孝文、黑娃、田小娥等，他們都遊走在善惡好壞間的灰色地帶，他們都被各自的慾望牽引著，他們的首要本分都是頑強地活著。故而，很難對書中人物進行道德審判，或者圈定他們何種信仰、何種立場，活著可能就是他們最大的立場。讀完之後，給人一種沉重壓抑感，那個社會太可怕了，那個時代的人命太廉價，那個時代的女人太不幸，或許就像小說里一樣，人生的意義就是，活著，活著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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