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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大的害怕就是自己死了,年邁的母親該怎麼辦?

在村頭的小路上曹坤手裡拄著一根木棍,看起來清瘦了許多,身上的衣服也換成春裝。見到我後,曹坤沖著我努力笑了一下。我心裡則喜憂參半,因為在我動身去曹坤家之前,村裡的人含含糊糊地對我說曹坤可能快要斷氣了,還勸我不要去了,說他得的是傳染病。

曾榮奶奶是聽說我又來看望她的兒子曹坤後,連忙從家裡出來接我的。一路上她邊艱難拄棍行走嘴裡還不停念叨著:「真是太感謝了,不知道怎麼感謝那幾位給我大兒子郵錢的好心人。我這個做母親的是沒有辦法幫兒子了。」曹坤的眼眶一下子紅了,他跟在母親的身後聲音哽咽地說:「媽,您不要再說了,是我這個兒子沒本事,我不能為您盡孝。您把我們撫養長大多不容易,可我這病卻還要拖累您。」

曹坤將母親扶到屋裡坐下後,他來到自家的院子里在一個小木板凳上坐了下來。他不停地抽動著肩膀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突然他像個孩子一樣大哭了起來,他邊抽泣邊說:「頭幾天我就差點斷了氣,我真害怕呀!你說如果我死了,我母親該怎麼辦呀?二弟自己有家有室,他能來照顧母親嗎?三弟不知道是死是活,音訊全無。你說我就算死了,三弟也肯定不會知道......」

聽到屋外的大兒子曹坤說著令人傷心的話,他的母親曾榮腿一軟順著屋內的木柱滑了下來,她坐在屋裡的泥地上,難受地將眼睛緊緊地閉住,淚水從眼角快速地流淌下來。她嘴裡喃喃地說:「兒呀,你怎麼要說這些話呀,你不知道媽有多難受。你怎麼能聽醫生和鄰居亂說呢,媽還指望你養老送終呢!你怎麼能這樣瞎想呢,媽還等你病好後,指望你給媽盡孝呢?你說這樣的話,不是存心讓媽折壽嗎?」

哭泣了很長大時間,曹坤的情緒才漸漸緩和下來,他說:「我其實知道我自己的病,我知道我活不了多長時間了,我心裡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是不應該在母親面前說這些話,讓母親傷心。可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我感覺我肚子里好像有這麼大一塊石頭。」說完,曹坤比劃著他感覺出來的石頭的大小。

轉眼我必須要回去了,在街道我見到了坐在摩托三輪車上的曹坤。兩天不見,感覺他的臉變得非常蠟黃,氣色也不太好。他坐在車上告訴我:「昨晚我感覺自己肚裡的石塊越來越大了,然後我求二弟找親戚朋友借了點錢想去我們這裡的小醫院看看。開摩托車的就是我的二弟。」

到達醫院後,曹坤扶著牆站在屋門等二弟幫忙到處找醫生。他很傷感地說:「昨天我真的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我雖然明白自己不中了,可還是求二弟借了點錢想來看看。說實在話我真的不忍心讓二弟再為我借錢了,從我患病到現在,二弟已經為我看病向外面借了一千多元錢了。你說我都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怎麼死之前還要拖累二弟呀,他可是個上有老下有小的人呀!」

半個小時後曹坤的二弟終於找來一位醫生,醫生指著屋裡的一張簡易木製床讓曹坤躺在上面。曹坤躺上去後,只聽著小木床發出「咯吱咯吱」聲音,幾乎快要散架了。躺在上面的曹坤小聲地對醫生說:「醫生,麻煩您這次檢查仔細點中不?我感覺自己活不久了,麻煩您檢查仔細些,如果這次檢查我活不了多久了我就不再來了,我直接回到家裡等死算了,免得浪費錢......」

檢查結束後醫生讓曹坤在門口等著拿結果。看到醫生轉身離開了,曹坤小聲地對二弟說:「醫生上次說我是肝硬化腹水前期,說我只要打針吃藥就沒事了,可我越來越覺得我真的快不行了。如果我真的沒得救了,就不要再花那些冤枉錢了,不能再把你家拖垮了。反正我單身一人,母親還指望你養老送終呢......」 感謝好心人對他生前提供的幫助,謹以此文告知捐助人,接下來繼續更新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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