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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芳洲《善比聰明可貴》

文/李芳洲

【作者簡介】李芳洲,四川省作協詩人、作家、中國詩歌學會會員,高級心理諮詢師。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燈月交輝,涼風舒爽,庭院燈迷茫著樹影,我踩著池邊柔軟的小草,靠著暴晒了一天的搖椅。難得幾時閑地清空了心靈,什麼都不想又似乎什麼都要想地,從腦海邊緣冒出幾句歌詞:「寂寞的長巷,斜月而傾照。冷落的鞦韆隨風而輕搖,那囑咐,那叮嚀,一聲聲難了,忘了……」

我嘲笑自己,還是低俗了些,怎麼就沒冒出來命運交響曲敲門的旋律呢?

一陣噼啪作響,阿姨邊跑邊喊,後面跟著一群狗兒:「快快上去!電話鈴有個姓王的先生有急事找你。」

「你沒叫他打手機?」

阿姨道:「我說了,他說他馬上就要到了……」

話音剛落,手機響起半生不熟的女聲:「喂喂?你在家嗎?我們馬上就到了!有急事找你。」

我說:「你們是誰啊?」

「哎呀,真是貴人多忘事,還是壓根就不在乎我們。我們是邱桐和王尊。」那人說,「姐姐,想起來了嗎?上次在柳蔭酒家一起用餐認識的……」

「哦,哦。」我道,「有事嗎?」我幾分不悅地問。

那女士說:「有的有的。我倆是坐飛機來的,凌晨還得坐紅眼航班趕回去,開明天十點多的董事會。」

「這麼急,所謂何故?」我問。

那位叫邱桐的女人囁嚅著說:「我們想在離婚前見見你,聽聽你的意見。」說完掛斷電話。有幾分不由分說,不由你表態,喧賓奪主,答不答應都得按她的要求辦的頤指氣使。

我很不喜歡這女人,我又不是你下屬,又不是你特別的朋友,憑什麼操控我、指派我?又一想:也許是職業習慣;也許是她氣糊塗了,為人排憂嘛,這也是我的職業操守,何必計較太多。但同時也很納悶,儘管對他們知之不多,但也聽說這兩位大仙兒,男的是大行長,女的是保險業的高管。居然也要在八月里離婚,是因為孩子考上大學的普遍魔咒,還是應景於八零、九零的「時尚」。

我用腳踢開滿地的鮮棗、落葉,聽著他們滾動碎裂的聲音,彷彿是為我難得一晚閑散的心儀被攪了發出的嘆息。

十分鐘後,門衛打來電話,經我確認,他們的的士慢慢滑到我家門口。阿姨把狼狗圈進圈裡,的士司機等在車上。兩人進到客廳,一再為不約而至道歉。我說:「王行長,邱總,大家都挺忙的。刪繁就簡,不必客套,直奔主題吧!」

二人各自拿起茶杯,沉默無語,還是我先說:「今兒就打開弔燈說亮話,既然信得過我,千里迢迢跑來,那就抓緊時間,王行長,你就紳士點兒,女士優先。讓邱總先說吧。」我把胳膊靠在沙發扶手上,靜等她的傾訴。

邱總乾咳了兩聲,說:「老王把一個當年自衛反擊戰,一位破戰友的農村兒子千方百計地弄來北京,還給他上了戶口,供他念書,吃住在我家已經三年,使我無法接受!這孩子衛生習慣不太好,我要是說了他幾句,老王就和我吵架。我叫那孩子做點兒事,他就說我把人家當傭人。凡事他要求和我們兒子待遇平等,有時全家出遊,不帶上那孩子,老王就會很不高興,拉長著臉,生悶氣。

半月前,我叫那孩子打掃衛生,我懷疑他動過我的電腦,把我一些重要的數據搞沒了,當時很生氣。後來,又發現我的錢包也被動過,一下子少了兩三千塊錢。我也沒有肯定是那孩子偷的,只是叫他來詢問了一下,那孩子就哭著離家出走了。就為了這麼點兒破事兒,老王就硬要和我離婚。離就離唄,難道離了你,地球就不轉?太陽就打西邊出?這世界就你才是男人?」

王尊聽老婆說到這裡,怒不可遏地低吼道:「你,你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不可理喻!葛朗台都比你大方,善良。你買個包,買瓶香水,一支口紅,動輒上萬。兒子發脾氣摔壞了幾個電腦,我給那孩子買個筆記本,你不但自己和我吵架還慫恿兒子來鬧。有你這樣教育孩子的嗎?你的錢數額不對,是你自己借給同事忘了,電腦也是你兒子玩遊戲動過的。你的職位都做到保險業高管,還不懂凡事調查清楚再說?不能先入為主,亂下結論。其實你這樣做,骨子裡就是看不起,容不下,不接納這個窮孩子。如果他爹是什麼廳長、部長,你還會這樣對他嗎?

你把保姆辭掉,叫這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做家務,且不說他的課業負擔那麼重,我們家裡的這些事他做得了嗎?」

邱桐也吼道:「我只是讓他打掃一下衛生,洗他自己和我們兒子的衣服就觸犯了天條嗎?他在農村也要下地幹活吧。讓他學會自理有什麼不對?你把他慣成這樣,誰知道不是害他?要他和我們兒子平起平坐,我絕不能允許。」說著把茶杯重重地往茶几上一墩,目露凶光,拉長的臉十分難看。看得出邱桐是真生氣的,她鼻翼扇動,嘴唇哆嗦。兩手緊握,那拳頭不知該打向誰。

客廳里華燈光艷,我有意把幾組燈全部打開,讓人性通過表情、語言、行為將心裡特製的每一道皺褶、紋路,在夜晚的光輝下一覽無餘。

我沒說話,也不制止他倆的爭吵。阿姨為大家沏茶倒水,退在一旁聽著。

王尊氣沖沖地在客廳里走著,好像空調也降不下胸中的高溫。我用手勢請他坐下,又朝他笑笑。他卻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刻薄、自私、陰毒、吝嗇,兩個孩子和家都將毀在你的手裡。」

「我錯哪兒了。」邱桐惡狠狠地說。

「你把我們兒子身上原有的善良澆滅,寬容大度堵塞,樂於助人的愛心炸毀了,使他變得跟你一樣,偏狹、傲慢、鄙俗,狗眼看人低。以為自己有權有錢,便可以歧視、奴役別人——甚至恩人。不是嗎?嗯?」王尊說。

邱桐又要發作,被王尊揮舞的拳頭喝住:「我們請李老師聽完我的話,你再辯駁。那孩子被冤枉不做解釋就哭著走了,我出差一周回來,見不到那娃娃,我連問了幾次,她都吞吞吐吐地不肯說。我打電話問老師才知道那孩子已經一周多沒去上學了……我急了,問她,她還佯裝不知情。經我再三追問,發了脾氣,她才支吾著說了一個大概。她所說的,就跟剛才給你敘述的一樣荒唐。我氣得渾身篩糠,牙齒打顫,殺人的心都有了。還是兒子叫馬上報警,終於在警察的協助下,又過了八天才在一個工地上找到那孩子。這裡有一段我同事錄下的視頻,請你們看。」

視頻里,王尊和警察、同事把孩子帶到工地辦公室,問明老闆為什麼敢僱傭未成年人……那孩子跪在王尊面前說:「叔叔,別怪老闆,是我求他收留我的。是我跟老闆說,我父親死了,母親無力養活我。我不要錢,只吃飯……老闆,我要打工,自己養活自己,爭取有錢以後還寄點兒回家……」然後他又抱著王尊的腿,哭著說:「求求你,好叔叔,你別讓我回你家了。我是窮人的孩子,但也有窮人的尊嚴。我願意苦、累,不能受侮辱,被冤枉……」

視頻里孩子哭得撕心裂肺,泣不成聲。「我,我會記住你的好。感謝你的養育之恩。求你們別怪這位好心的老闆。」

「我和警察、同事向工地老闆道了謝,好歹把孩子帶到賓館,給他做了好多工作。安慰他,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接下來,我又給那孩子辦好了住校的手續。周末由我去看他,要他以後別回來。這樣做也算是一種維持家庭的妥協,可這女人還不依不饒。天天給我做臉色,尋機吵架。非要我把那孩子送回他老家,否則就和我離婚。她的理由是那娃娃花了我家錢,還說我把那孩子慣得不像話。說我不該給那娃娃買手機和平板電腦。宮斗似地動用她家三公六婆、堂弟、哥哥,威脅我這個那個。我跟她說我又不是貪官,又沒有外遇,不過是收養了戰友的遺孤,犯了什麼法?

她還強迫我凈身出戶,把財產和存款都留給她和兒子。我倒懷疑她居心叵測,不過是流於俗套想霸佔房子、票子,故意以那遺孤做由頭或借口,是不是國會縱火案,醉翁之意不在酒呢?」王尊說完疲憊地閉上眼睛,手指敲著茶几,二人相繼沉默。

空調的風葉上下搖擺,偶有一兩聲犬吠傳進來,給這午夜的別墅更添幾分寧靜。我拿起涼茶,喝了兩口,問:「王行長,你和那娃娃家的關係是否對你愛人都說透了?不會有什麼質疑或誤會,橫梗在家庭中間,導致要離婚吧?」

王尊說:「怎麼可能沒說清楚?自衛反擊戰時,我和他爸都很年輕。差不多是同歲,不過我是城裡的高中生,幾次立功就提了干。後來有機會就到院校深造,轉業就到金融系統。那孩子的爸來自農村,小學都沒有畢業。雖然有幾次立功,仍就回到農村。但是人家在戰場上兩次救過我的命,每次都千鈞一髮。一次是把手榴彈從我背上踢開,一次是把受重傷的我從潮濕的貓耳洞馱在背上爬出來。路遇埋伏,生殖器受傷,不可能有後代。後來經戰友們出主意,找醫生,通過一系列法律手續移植了他哥哥的睾丸才生了這個孩子。人家全家也寶貝似的寵愛,四年前,他爹得了癌症。相當於白帝城託孤,臨終遺囑,當著幾個戰友的面請求我關照他的兒子。叩頭謝恩,重託我,培養他兒子讀書。我們抱頭痛哭,發下誓言答應了,另外幾個戰友分別給他有病的老婆一人每月寄幾百塊錢,還說清楚了如果他老婆另嫁就不再管她。這些情形都是和她說得很清楚的,領這麼大個孩子回來,又不是我的私生子,能藏著掖著嗎?所以我終於悟到,結婚二十多年她並不愛我。且不說愛屋及烏,人家捨生忘死救過你男人的命,我們家就多這一口人吃穿嗎?如果愛情連救命恩人的遺孤都容不下,想必跟簡·愛的舅媽虐待簡·愛有何區別呢?李老師,我的心真的很痛。再有錢,再美麗的女人缺了善良與溫柔,沒有寬厚與仁愛,還有什麼母性?沒有母性,還有女人味兒嗎?至於高大上就更別說了,我們的言行是會影響兩個孩子一生的。

我兒子比那娃娃大五歲,快大三了,本來是個樂善好施,常做義工和志願者的,被她這樣言傳身教,刻意塑造,兒子就只剩下優越感,拼爹媽。彷彿王侯將相,富貴榮華本有種似的。兒子現在要麼宅居不上課,要麼走馬燈似地交女友,以為一切天註定,不必奮鬥,爹媽會為他安排好的。我好容易培養出他敬天愛人的德行,就在邱桐高低貴賤的言行舉止中,灰飛煙滅;我苦心經營的道德樓堂,化為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一次次的兩家宮斗,已使我身心疲憊。離就離吧,無理要求上法庭,合理要求就民政局協議解決,我悉聽尊便。她家威脅我,若我不答應退回那孩子的要求,就讓我雙規。雙規又不是她能做主的,豈不是笑話?今天我就要請你作證,我已鐵了心。只要我一息尚存,一定要把那孩子培養成人。讓他爹地下有靈,安息。」

時針不停移動,已經凌晨了,我說:「老王啊,你先迴避到花園走走,我先同邱女士談談,回頭再叫你。」王尊出去了,自覺帶上格子門。

我招手叫邱桐挨我坐下,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證明了她的素質和氣質,我問:「說實話,你還愛不愛王尊?離婚不後悔?做點善事、花點錢,你就真的那麼在意?像你們家這樣高的收入,這點錢不就毛毛雨,你這樣做會不會是另有不為人知的隱情?比如,彼此厭倦,或者你和他都各有新歡……

不要把孩子作為離婚的火柴,願怎麼地就怎麼地,聽從內心的召喚,合理地協議解決。用不著滿城風雨,相互折磨,解脫自己也解放別人。」我說完抿了一口水。

她沉默幾分鐘,把頭靠在墊子上,握著我的手說:「我,我其實很愛他,不願意和他離婚。經這麼一吵,來你這兒一趟,審視自己是鬼迷心竅。好像那些事都不是我靈魂做主,而是一個臭皮囊做的。也許是我工作壓力太大,找不到釋放的方式,逮誰就當引線,瞬間引爆。

自從升職,我怕遇天花板,怕丟面子、丟位子,怕不如人。為了業績,我放棄原有的好習慣,包括閱讀、思考。現在我只有情緒,沒有思想。」

我問她:「有沒有聽說,南京有一個女人背著丈夫兒子,殺死了大家心愛的狗,結果丈夫決意和她離婚,兒子堅決和她斷絕母子關係的報道?理解、同情是剪不斷的愛。沒有愛,不信因果。以為只要努力奮鬥,金牌定屬於贏者,那就大錯特錯。」

邱桐接過我的話:「也許我從小太順,缺乏同情心。另外,是不是跟更年期到了有關?王尊真的很好,再找到像他那樣有擔當,重情義,愛家的好男人一定不容易。」說罷,她哭了……

見她這樣,我並不放心,把她拉到露台,芬芳的花盆前,讓她好好地嗅一嗅。腦子放清醒點兒再做決定。我再三問:「你可想清楚了,不要在特殊的氛圍下偶然衝動。」

她確定不是,我才叫她回餐廳,我和王尊談談。分手時又告訴她:「你要變卦就給我打電話,從此你們孔雀東南飛。」

王尊回來了,我把同樣的問題向他複述了一遍,王尊說:「我絕對沒有外遇,就這女人已讓我傷透了心。即使我離了也不會再結婚,我已經恨死女人了。」我聽了朝他誇張地一努嘴,無聲地大笑。

王尊說:「好姐姐,你不要以為男人一定離不了女人。其實,人沒有理解,跟她一塊,你也只是個精神上的孤兒或鰥夫。娶了不善良,不溫柔,不通情達理的女人真的要毀三代的。我寧願獨身,不想累了。兒子過兩年就畢業,我只要一個窩,什麼都給她倆,我只要自由……」說完黯然神傷地閉上雙眼,握緊拳頭。

我說:「壓力大,找不到釋放的出口。從小家庭優越,缺了同情憐憫一課,讓我們來給她補上。給人一個自新的機會,也許她會內省、升華,也未可知。」

王尊道:「難,難。當初我娶她,就有同學和戰友提醒我:『高幹千金不好伺候。現在因為你年輕,英俊,帥氣,要是你沒有大發展,那……那……氣可有夠受的!』唉,別的我都不在乎,只是把我們兒子的好品德給毀了,使我痛心。」

沒等他說完,我就搶白道:「其實你內化自己也很不夠,處理問題技巧欠妥。心中有怨氣,出口必矛戈,一開始你就叫那孩子住校,假期一半回老家看媽媽,留點時間住你家。距離感減低矛盾,圓潤關係。你們夫妻多年,竟不了解她的容忍度,做丈夫的不是既幼稚又可笑?人性的弱點是很多女人都不會愛別人的孩子,這,你不懂嗎?至於孤獨、孤兒一說,在面對一個個不該出現,卻存在了的意外問題時,誰又不是孤兒呢?人不就是在無數次猝不及防的挫折下,被迫融入合理或不合理的存在,日益成熟的嗎?

你們相愛多年,沒什麼大錯。只是在接納一個遺孤上走上岔路,如果她幡然醒悟,其實你們也是可以愛到最後一秒的。接受『巴以和談』吧……」我用拳頭在王尊的肩上狠狠地錘了幾下,他才不情願地點了頭。阿姨叫來邱桐時,她已淚流滿面。

我示意王尊遞紙巾,且拭今宵淚,可他卻故作不知地沒動。我只好親自動手,遞上紙巾。

邱桐哽咽地說:「只要那孩子不回家住,周末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王尊立即站起來,有些發火,我把他按在沙發上坐定。苦笑道:「女強人向男人示弱可是奢侈品哦,要懂得珍惜,才能受用。」

邱桐拉著我的手問:「李老師,我怎麼就不明白,我這樣做怎麼就把兒子教壞了?」

我一仰脖,嚴肅地說:「情與愛是最高深的學問。身教勝於言教,此話你們都不陌生吧?時間不早,我給你們簡單講個故事。有一位叫布倫特的黑人婦女,丈夫死於車禍。她不得不到一位富豪家當女傭,富豪家對她很好。周末,富豪問布倫特太太:『明天我請了很多客人來吃飯,你可不可以晚點兒下班?』布倫特太太說:『沒問題,但是需要在四點鐘去幼兒園接四歲的兒子,安頓好他再來。』富豪說:『不用讓他獨自在家,把寶貝兒子帶到這兒來一起吃飯,叫小孩見見世面。或者你們母子就搬來我家住。讓你兒子和我兒子做好朋友不也挺好嗎?房子我這裡有的是。』『不必,謝謝了。』布倫特太太回答。她接回了兒子,叫他不許亂跑,不許淘氣。小孩在主人書房走廊的地毯上很高興地玩耍,進進出出的客人們摸摸他的小腦袋、小臉蛋,還以為是主人的孩子。晚飯前,布倫特太太端來了兩個漂亮的盤子,裝著火腿腸和麵包。把兒子領進一間大理石的衛生間,把盤子放到馬桶蓋上擺好,說:『你一會兒就在這小桌上吃。媽咪還要去上班,下班後再同你一起回家。』說完將門從外面鎖上。

大家一起喝酒唱歌,吃著美味佳肴。忽然富豪到廚房裡問布倫特太太:『小傢伙呢?』她說:『別管他。我把他安頓好了,他沒事的。』富豪請大家盡興地吃喝,又叫妻子和妹妹放上音樂讓大家跳舞,觀賞窗外非洲牛的散步。自己則溜出去找小男孩,樓上、樓下、花園都找過,沒有。正想再去問忙著上菜的布倫特太太,忽聽得一樓衛生間傳來兒童歌謠,尋聲開門,驚訝地見到孩子,問:『你怎麼在這兒吃飯?』說到這兒,富豪眼裡盈滿了淚。

小男孩笑嘻嘻地說:『媽媽說這兒是專門為我準備的餐廳,你看,這桌子、檯子,好漂亮。』小孩指著洗臉台和馬桶蓋說。

『還要點兒別的嗎?』富豪問。

『先生,要是,要是有一個人陪我一起吃,就好了……』

富豪說:『好的,你等等。』他把客人們交給太太和姨妹,說自己有一個小客人要陪。就端著金黃的炸雞翅、魚、甜點,擺到馬桶蓋,蹲下來和孩子一起唱歌一起吃飯。

不一會兒,大家也循聲端來了各種好吃的菜肴和飲料。馬桶蓋放不下,大夥就把盤碟放到地上,蹲著同小孩一起吃喝唱歌……衛生間洋溢的歡笑與溫情影響了小孩一生。

後來,小男孩在富豪的資助下完成了學業,努力奮鬥成為了一個大公司的CEO。他把掙到的錢,大部分用於慈善。給非洲打井,辦學,捐艾滋疫苗,用假期對癌症患者做臨終關懷……記者訪問他,他便講出四歲的時候,一個那麼有錢有勢的富豪,用言行呵護了一個小男童的自尊,給了他終身難忘的愛,因此他一定要回饋社會。」

邱桐問:「那富豪的兒子如何呢?」

我說:「他們是終生的好朋友,那少爺從父親言傳身教,繼承了助人的愛心,改掉了任性、倔強的壞脾氣。」

我又說:「這樣的古訓在我們中國也不少。司馬光曰:『留金銀於子孫不一定保住;留經書於子孫不一定讀;不如積陰德於冥冥之中,子孫能受用。』其實女人溫柔善良,勝過美麗富有。忍一分則福,寬一分則高。」

兩人開悟似的擁抱我,又相互擁抱。揮手作別,隨的士飛速開往機場。

(圖片來自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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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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