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省，是一個女人應該有的最好姿態

作者：棉花去旅行

心蓮是我周圍一個看似幸福，也不那麼幸福的女人。

她相貌中上，工作穩定，丈夫比她大三歲，也是工薪階層，兩人有一個兒子，快兩歲了。每天她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照顧孩子，伺候公婆。不化妝，不穿高跟鞋，不穿露的多的衣服。日子四平八穩，沒有什麼好，也沒有什麼不好。

心蓮四十一歲才生的這個兒子。不是那段悠長的初戀，她不會這麼晚結婚，更不會這麼晚要孩子。

她的初戀，自己的大學同學，兩個人男才女貌，羨煞旁人。大學畢業後，兩個人仍然相戀。後來男方要出國讀書，這一別，何止千里之遙？心蓮卻選擇了等待，做一個他的准妻子，像媳婦一樣伺候未來的公婆。他在異國他鄉，自然不能盡孝道，他所不能做的，她都為他做了——伺候得了癌症的准婆婆，像自己的親媽一樣。未來的公婆也無比認同這樣一個善良、通情達理又孝順的媳婦。然而，出國才一年，心蓮等來的卻是分手的消息，她不能理解，她不能接受，她是他的初戀，她是他談了八年的女朋友，而他和那個女人卻僅僅認識了三個月，還帶著一個孩子！

那是她第一次心碎，她所付出的八年的青春以及關於愛情的神話頓時化作烏有，她哭，她鬧，都不能換回已經遠去的他的心。最終是他的父母，因為自己曾經所受的恩惠以及所秉持的最傳統的道德觀和婚姻觀，硬是拿恩情綁架了自己的兒子，逼迫他們結了婚。然而，她卻再也找不到當時的感覺，以為他的心裡早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三個月後，她終於選擇離婚，告別了這段捨不得但又不得不捨得的愛情長跑。

她到現在也不敢問對方為什麼這八年比不那三個月，也許心蓮自己清楚，那個叫做愛情的東西比任何細水長流更加攝人心魄，她付出的越多在他心裡的位置就越少，因為，他所想要的，不是一個為了取悅他和他的家庭而存在的女人，而是她自己。心蓮說，的確，在照顧他父母那段日子裡，她忘了她自己，她滿腦子裡都是他，滿心裡都是他，滿世界都是他，然而這樣的她卻不能讓他快樂，更不能讓他有點新鮮的慾望。因為，她早已不是大學戀愛時那個自信的，陽光的，有魅力的她。

結婚不是一個女人的最終歸宿，離婚也未必是一個女人嶄新的開始。無論在圍城內，還是在圍城外，保持對自身的自省意識，是一個女人，也是一個男人應該具有的最好姿態。我們的爭吵，誤會，困頓，以及遍體鱗傷的折磨與傷害，往往都是因為迷失了自我。

與男友分手三年後心蓮才開始相親，準備開始新的感情。然而她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她選了一個差不多的男人結了婚，工作不錯，家庭背景不錯，收入不錯，待遇不錯，樣貌不錯，還能怎樣呢？婚後第一年他們就開始要孩子，然而種種原因她一直要不上。花了兩年調理，她終於懷孕了，一年後生下了兒子，她第一次在新的婚姻中露出笑容。她常常微笑著對我說，我現在可幸福了，孩子才是我最大的歸宿，什麼男人，都靠不住。

我笑而不語。我知道，心蓮在她最青春的時候失去了某些東西，然後她選擇了另一種方式來獲得在這個現實世界中的新的平衡，她終於如願以償的過上了穩定的日子。只是我不知道，她真的有安穩之感嗎？孩子一天天長大，逐漸離開她的懷抱的時候，她的歸宿又在哪裡呢？我看見的是一個迷茫無知的心蓮，憑藉著一個男人，藉此當作生命中的諾亞方舟，以為就此上岸。可是她不曾懂得，人若沒有自我，你以為的救贖都將是另一種漂泊。

結婚怎樣？不結婚又怎樣？任何一個人都要面對這無時不刻都存在的虛空——如何把生活和世界填滿，並且填充的有意義，有勁頭，是那時的心蓮們，以及現在的心蓮們永恆的課題。丈夫，孩子，工作，都將是填充這個虛空的一部分，那麼，剩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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