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與我們一樣，他看來像個可憐的店員
WORD TO WORLD / 這就是你抵達世界的方式
?圖片為畫家梵高的作品《奧維的房子》。
詩 人 薦 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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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公室
作者：[瑞士]羅伯特·瓦爾澤
翻譯：江鑫鑫
月亮與我們一樣。
他看來像個可憐的店員
在我老闆嚴厲的目光下
憔悴。
我尷尬地撓著脖子。
從來沒在生活中
經歷過持久的陽光。
我的缺點就在技能；
繼續撓著脖子
在老闆眼前。
月亮是夜晚的傷口。
每顆星星都像血滴。
雖然與幸運之花無緣，
我卻因它而謙卑。
月亮是夜晚的傷口。
附註：此上版本來自瓦爾澤著 江鑫鑫譯《月亮是夜晚的傷口》——羅伯特·瓦爾澤詩集，譯林出版社2016年5月第1版。
朗讀者
朗讀者：初苗
浙江省朗誦協會會員，浙江省圖書館文瀾朗誦團成員，現就職於杭州餘杭區文化廣電局新聞出版局。她熱愛一切美好事物，看書、寫字、畫畫、朗讀，在她喜歡的事情里享受著快樂。
詩歌作者
羅伯特·瓦爾澤
Robert Walser
1878―1956
瑞士作家，20世紀德語文學大師，同穆齊爾、卡夫卡、布洛赫等齊名。在世時不為人知，被《洛杉磯時報》認為是20世紀最被低估的作家。
文｜娥娥李
羅伯特·瓦爾澤作為「漂浮在邪惡世紀中的一個輕靈而天賦異稟的靈魂」（羅伯特·穆齊爾語），其作品沒有宏大敘事，更多是作為小人物命運的哀哀嘆息。與許多詩人不同，瓦爾澤曾多次表示希望自己的一生默默無聞，那些寄情於他整個人生的作品也被遺忘。
的確，其生前因著作品的「過於超前」而籍籍無名，逝世後才逐漸被世人認知，所推介者包括同時代的赫爾曼·黑塞、斯蒂芬·茨威格、弗朗茨·卡夫卡，以及後世的塞巴爾德·庫切、蘇珊·桑塔格（這是我非常欣賞的一個女人）等。
今次，我所推薦的《在辦公室》是羅伯特·瓦爾澤早期詩作。恰如前文所表述，瓦爾澤慣於書寫平常人物和生活的雜蕪，此詩所感喟的就是作為辦公室小職員的他所經歷的生活。整首詩，他用月亮比擬自身，慨言：「他看來像個可憐的店員/在我老闆嚴厲的目光下/憔悴。」
文字是一種貌似遊戲的拼湊，卻可窺見所作者內心之所思所感。瓦爾澤是個頗為悲觀的詩人，這與他的際遇有著莫大關聯。從一些相關資料中，可以清晰獲知其生活充滿著凄然的成分，譬如工作數度調換皆不如意、愛情不是無疾而終就是無始無終、得遺傳性抑鬱症……我為其人其事感到難過。
今日評論這首詩，不僅僅因為愛極了「月亮是夜晚的傷口」這句子，還在於我剛剛碩士畢業，面臨各位關懷人士就工作一事的問詢。我很幸運，就業之事早有安排，不必撓著脖子尷尬地應對老闆。但我的某些同學因工作之事已顯出疲憊和無奈，另有些處於就業與非就業之間的遊離狀態。
儘管「月亮是夜晚的傷口。/每顆星星都像血滴。」我們必得面對輪番的夜、面對無常的生活，甚至極個別人終其一生「與幸運之花無緣」，然而，我們依然對生活充滿著謙卑和期許，日復一日，就「像冬天接近春天般積極」。
2018年3月23日
每周五，娥娥李與你在我們讀詩星光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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