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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培軍 記憶中的水

記憶中的水

何培軍

老家的村子在黃土高原的黃河岸邊,站在村子的崖邊便可以俯瞰奔流了千百年的黃河。村子雖然直線距離黃河10公里,但依然和黃土高原所有村子一樣缺水。

記得我七八歲的時候,每當天氣陰沉快要下雨的時候,大人便讓我和姐姐打掃乾淨院子給窖收水,有時候甚至還要把房頂掃一掃」。窖收滿水以後,爺爺就把漂白粉在撒到窖里密封一天消毒,第二天我打開窖蓋取水的時候,總有一股讓人鄒眉頭的刺鼻味道。冬天,下雪的時候就把大堆的雪推進窖里補充水源。由於家裡的水窖靠近門房的北牆而比較陰涼,所以,我們夏天便把吃剩的飯菜吊在水窖的半空,存放上三五天而不變質,水窖就很好地起到了冰箱的冷藏作用。由於缺水,鄉親們在生活中用水的模式基本是一樣,洗臉水澆灌花草,洗菜洗鍋水喂牛餵豬,至於莊稼地則只能聽天由命了,鄉親們的肚子也只能靠天吃飯了。村子的澇池是孩子們夏天的最愛,一場暴雨就徹底溢滿了整個池子,水面上線達到了澇池的極限,技術好、膽子大的孩子站在澇池的檯子上一個猛扎,潛泳一段距離然後搖著滿頭的水珠和滿臉得意鑽出水面,好像在傲視群雄。技術差和膽子小的孩子則只是在岸邊撲騰,覺得自己技術好了的時候,就靠近深水區一試身手,以至於每年總有孩子在這個階段溺水身亡,我就是那時候學會了游泳。

村子崖下的黃河主河道由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緣故,在七十年代的時候靠近山西,所以,村子崖下到黃河主河道便有了大片的河灘地。因為塬上的人均土地面積小,所以生產隊為了擴大生產,便開墾河灘地種植豌豆、花生之類的農作物,到了八、九月收穫的季節,生產隊便組織人員收割,我和姐姐一幫小夥伴就跟著大人玩耍。我們頭頂著藍天、白雲,呼吸著綠油油豌豆蔓的清香,在軟綿綿的沙土地上恣意地奔跑玩耍。大人們忙著生產,我們一幫小孩子就跳進汛期河水沖刷出一米多高的河床里玩耍,不遠處黃河主河道的水轟隆隆奔騰洶湧,潮濕的風吹得我們頭髮發濕漉漉的,放眼過去滿目高低不平的沙丘,高大的樹被沖的東倒西歪樹根外露,野草四零八落散落在沙土上,偶爾上游衝下來一堆堆的煤炭就成了村民免費的「餡餅」,我驚駭大自然的力量。一窪窪水裡的小魚和蝌蚪游來游去,它們就成為我們的玩物,我們把小蝌蚪裝在準備好的玻璃瓶里,這些小蝌蚪大多犧牲在我們回村子的路上,只有極少數蝌蚪被善良的孩子扔進澇池裡。

為了給家裡的耕牛儲存冬天的草料,我每年暑假和爺爺、大爺爺下土坡去河灘地割草,河灘地里大片鮮嫩的蘆葦以及青草便成了我們的首選。從村子崖下去河灘地必須穿過一條比較清澈的黃河支流,鄉親們俗稱「現河」。奶奶每到夏天的時候就對我說:「河水治百病,好好洗洗」。想想也有道理,黃河發大水的時候,會沖刷大量的野草,其中也包括具有中藥功能的野草,「現河」的水就變成了「中藥水」。我們爺孫三個冒著酷熱彎腰收割青草,達到收割任務後捆綁好青草,我們便脫了衣服跳進水裡慢慢地浸泡,等到太陽西斜了的時候,我們三個就沿著土坡緩緩回家。土坡其實就是千百年來雨水沖刷的水道,再經過人工修復形成的路。天氣酷熱難耐,黃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灑落一路,一般大約半程土坡路程的時候,我們三個就歇息一會做最後的衝刺。爺爺和同村的人美滋滋地吸著旱煙,我則坐在平坦的地方吹著風,望著不遠處土崖上中華民族抗擊日寇時留下的水泥碉堡,那天晚上睡覺的時候總是特別的舒服。

憶往昔歲月艱苦,

看今朝生活幸福。

何時隨意黃河水,

古莘鄉村大振興。

【作者簡介】何培軍 合陽縣文明辦幹部。

「合陽供水杯」徵文啟事

總編:金水編輯:周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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