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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黑道大哥擦肩而過

1

天氣陰沉沉的,拉開卷閘門,我走到檔鋪門口,看了看天,看了看街上行人。街上大部分人都穿兩件衣服,偶見一兩人穿著一件長袖襯衫,昨天還穿著短袖天氣,今天溫度就下降很多。

早上九點鐘。

一陣風吹過,我打了個冷顫,趕緊縮回到店鋪裡面,坐在水店辦公桌後面的木椅子上。我無聊地看著擺滿店鋪、五加侖重的桶裝水,還有十來件500ml裝的瓶裝水。天氣一冷,買水的客戶就少了。

送水工阿成在貨架後面吃早餐,從外面是看不到他的,貨架和辦公桌平行,中間一條僅容一個人的出口。貨架上擺了一些瓶裝水和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鈴鈴鈴——」桌上的電話響起,我抓起話筒,是訂水客戶打來的。

「好,好,行,行。不過,您要等一會兒,我們送完兩個先訂水的客戶,就馬上給您送過去,大概要等個把小時。」我一邊和客戶說著電話,一邊看著檔鋪門口。

在我講電話的功夫里,一對陌生男女騎著一輛女式摩托,正停在檔鋪門口,我在和客戶說著話,並沒在意他們說什麼,然後他們就上樓了。

我們租的這間門面,是本地人的自建房,一樓是門面,二樓以上全是出租的套房,總共五層樓。

「葉子,我去送水了。」阿成吃完早餐,裝好水,對我說道。

好,我回答道。

打開電視,消磨時間。

快中午時,我和阿成在店鋪里正在貨架後面的小桌子上吃著午飯,一個女孩衝進來問我:我的摩托車呢?

我一愣:你說什麼?我不懂你的意思。

女孩一副憤怒的臉:裝什麼傻?我把摩托車停在你檔口前,你答應幫我們看著的,現在不見了,是不是你偷了?

我定睛一看,這不是早上我打電話時,把摩托車停我們店鋪前的女孩?看她模樣,長得也還好,皮膚很嫩,看年紀應該比我小,十八九歲的樣子。

我放下碗,對她說,我不知道你們摩托車去哪了,我沒有義務幫你看摩托車。

女孩後面的男青年衝進來罵道,死三八!你給我老實點!我們叫你看一下,你答應了,還說「好」,現在車不見了,你就得賠!

我明白遇上不講道理的人了,便對他們說,我沒有答應過你們任何什麼,你不要亂講話,如果你們要鬧,別怪我報警!

這一對男女一聽報警,跳起來罵人,男青年手指到我鼻子上:有種!你報警試試!把我們的車藏哪裡了?趕緊交出來!不交出來別怪我不客氣!

我走到正對著外面大街的木沙發上,氣定神閑的樣子,坐下,掏出手機,拔打了110。

掛了電話,我對他們說,讓警察來評理吧!

男青年對女孩子耳語,然後男青年走了,留下女孩在店鋪。一會兒,警察來了。

到了派出所,警察問明情況,便對那個女孩訓道,小小年紀,什麼不學,學人敲詐勒索?你這點把戲我們還看不出?人家那是店鋪門口,又不是停車場!沒有那個義務給你看管車。

又安慰我說,你不要怕,如果他們再騷擾你,你就打電話給我們。

和女孩走出派出所,男青年騎著一輛摩托車,等在派出所門口,女孩跨上車,男青年指著我:死三八!小心點!最好別上街!

2

回到店鋪,阿成已經打電話給老闆娘慧姐說了此事,慧姐此時正坐在店鋪著急地等我回來。看到我的身影,慧姐鬆了一口氣。我把在派出所的情形告訴了慧姐。

慧姐說,這個女孩是做小姐的,房東太太告訴我,有一次,她去收租,這個女孩住租的房子大門沒關,在客廳里和那個男的干那事。房東把那個女孩說了一頓,讓她注意一下,又不是她一個人在這裡租房住。那個男的是個混混。報警沒什麼用,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他們不會善罷干休,我得打電話找人私底下擺平這件事。

我和阿成面面相覷,二十幾歲的我們能懂什麼呢?我們只是打工的,賺取一份低廉的薪水,對於這樣的事情,我們束手無策。在壞人面前,我可以假裝鎮定,可是內心已怕得要命,畢竟這是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

慧姐打完電話,對我們說,葉子,阿成,我剛給我們台商協會會長打了電話,他給我介紹了一個在黑道上混的人,我一會兒過去和他見面,你們在店裡要小心。有情況趕緊給我打電話。

傍晚時分,天氣暗下來。那對男女又來了,這次還帶了幾個人,穿著清一色的黑衣黑褲,嚷嚷著進到店鋪,「賠錢!賠錢!」

我心裡發顫,但仍強裝鎮定,對他們說,我們是打工的,你們等一下,我打電話給老闆,讓老闆和你們談判。

十五分鐘後,慧姐和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身材高大、左臉上有道不太明顯的刀疤的人走了進來,刀疤臉身後跟著兩個身穿黑衣黑褲戴墨鏡的小弟。

「馬上帶二十個兄弟到松北路215號來,對,工商銀行對面那個賣桶裝水的店。」刀疤臉拿著手機在打電話。

刀疤臉對著男青年說,我是大恭,你哪條道上的?給我個面子!這是我台灣大哥開的店鋪,這位是我的嫂夫人。

男青年馬上一改先前囂張的氣勢,說,大恭哥,不是我們不給面子,我們也做不了主,那摩托車也不是我的,我也是騎別人的,人家是村主任的兒子,我得罪不起。

外面的人越來越多,大恭哥的兄弟都到了,那個男青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打電話又叫了些人來,一時店鋪門前形成對峙的兩邊,鬧哄哄地。我有種黑社會火拚的感覺,那種香港電影里看黑幫爭鬥的場景真實地在生活中即將上演,唯一不同的是,電演里的都是殺戮,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血腥場面,而我現在看到的是一群拿著砍刀的青年,嘴上在吶喊著,卻沒有誰輕易出手。

大恭說,這樣吧,既然你做不了主,我們換個地方說話,把你老大約出來,我和他談。

行,我就給大恭哥一個面子,我把話傳給我們老大。

散了吧,散了吧,我嫂子還要做生意呢。大恭說。

人群散去。

大恭對慧姐說,嫂子,放心,明天你放心開門做生意,我會幫你擺平的。然後轉過頭來對我說,葉子,不要怕,有我呢。

刀疤臉走了。慧姐說,葉子,阿成,現在就收檔,今晚不做生意了,以防萬一。大恭能夠擺平的。

我問慧姐,這個大恭是誰?這麼厲害?他手下好多人啊。

慧姐說,專門替人收保護費、收債、替人解決麻煩的,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你們不要和他走近了。我做生意,有時候沒辦法,要和黑道上的人打交道。要給人家好處,人家才會幫我們擺平這事的。

此後,再也沒看到那對男女來鬧事。偶爾看到那個女孩從外面回來,和我的眼光對上,她趕緊把頭偏一邊,快步走進樓梯。大恭時不時來店裡坐坐,有時給我和阿成帶來一點零食,有時候帶來水果。每次過來,總是向我問東問西,憑著女孩的敏感,我感覺到了他異樣的眼光。

我想起慧姐的話「他和我們不是一類人。」便刻意保持和他的距離。看過太多香港電影,黑道大哥的女人大多不得好死,過著刀光劍影的生活。我心生恐懼,對慧姐說想回老家,要辭工。四十多歲的慧姐早已對世事洞察,對頻頻到訪的大恭,似乎明白了什麼,批准了我的辭職,並儘快物色到接替我的人。

離開這個繁華勝過內地很多縣市的沿海小鎮的那天,我去郵局寄包裹,把衣物寄回家。回來的路上,看到大恭正帶著一群人在路上,他的手下吵吵嚷嚷的,中間不知圍著什麼人。

大恭一扭頭看到我,轉身正欲朝我走來,我加快了腳上的力量,騎著自行車,假裝沒看到他,和他擦肩而過。

附:重發一遍,打上原創標,看過的朋友請忽略。謝謝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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