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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文本解讀

《老王》

多年坎坷,存於現實生活苦難中的荒誕感和無奈感,楊絳先生是深深體會到的,所以這些影響到他七十歲之後寫散文。

70歲一方面經歷了自己的事業和職業階段,另一方面還經歷了中西文化的交撞,更重要的是經歷了個人生命與中國命運的大起大落。在這種情況下寫的散文就無形當中有一種智者風度了,所以就不會輕易的抒情,也沒有非常顯然的諷刺與批評,所有東西都是含蓄的溫婉的,被包容在一種看似平淡其實越琢磨越有韻味,越品越覺得前後結構越有用心。所以老年人的文章都是別有用心的,年輕時只是炫技而已,到老年內在的功夫開始顯示。

丁玲去世之後很多開始紛紛寫作悼念,天津日報社長找到孫犁說你們在四十年代在北方解放區就是老朋友了,你是老資格了,你得寫一篇紀念文字代表解放區的文藝領導人,反覆要求後就寫了。第一句話就讓很多人臉紅不已,「我的認識丁玲遠在許多寫悼念文章的人之前」,意思是我們是老交情了,我都還沒寫呢,你們寫什麼?這就像一個人把一篇文章的開頭凝造出來了。「我的認識丁玲」,這裡認和識是兩個層次,別人只是我「記得的」丁玲,而我是「認識」的。認和識是我們認識和了解世界的兩個層次,所以他從認和識開始。這些都是寫散文的時候我們要注意斟酌的東西。

五零後的這些作家是沒有貴族氣的,他們小時候吃不上穿不暖,一旦回憶起來都是兩淚漣漣,包括閻連科。這與那些過去懺悔自己享受太多的這一代人(魯迅、巴金、錢鍾書)不同,五零後作家一講到自己少年時代,有痛苦之色,但又流露出一種自豪之情,「我的苦難是我的光榮徽章」。莫言寫的真正好的是少年之苦無以言說的透明的胡蘿蔔,而不是賣白菜。這就是五零後作家沒有貴族意識了。

七零後作家又有一種貴族意識了,這是哪來的呢?靠的是讀書。他們沒有顯赫的家室,沒有豐足的物質生活,也沒有橫跨東西的交遊經歷,但是他們感覺我是時代的精英,這個時代捨我其誰。這是自居為精英,實際上是無可以依託而自居為精英。曾經有人很驕傲,但是後來很不滿,比如小四,這就是我們現代中國知識分子代際變化。為什麼第一代第二代既有豐沛的學養,也有讓我們今天嘆息的學術成就,還有他們的文學創作、他們的精神操守,很多都是和他們的代際問題、和這個時代是有關的。

我們今天很多學術研究要把今天的很多東西都要追溯到民國時代,是有原因的。而這篇文章是我們透視的一個窗口。我們現在在教學當中對這篇散文理解有偏差、教學不透,在於不理解這一代人。

我看到初中教材當中說「有一些平凡無奇的人,默默地奉獻,默默的生活,他們像金子一樣發光,你能不能從閱讀下文當中發現周圍身邊這樣的人。」這和這篇作品沒關係的,這個是現在中學語文教材的導讀問題,導讀當中這段話黃金一樣的人,這和老王有什麼關係呢,老王是卑微的很啊:好體面,但也要物質,但是在自己的面子和尊嚴面前又可以拒絕物質。這是一個正常的、很普通的人,獲得很真實、很卑微,如此而已。作者是感覺到這種卑微的人還能給人送來一點點溫暖和照顧有此感覺到愧怍而已。

同樣的空間、同樣的東西、同樣的場景,老王的表述是什麼樣子的,我的表述是什麼樣子的。它是完全不同的,這些不同恰恰說明一點,我們在同一個對象面前,生活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而當時我居然不知道,現在想一想每一句話都耐人尋味,而一旦尋味起來,那就苦澀難言啊。

我常做老王的三輪。他蹬,我坐,一路上我們說著閑話。我們是共同的,說著閑話是共同的;他蹬,我坐,就完全不同了。這就和下文的愧怍已經開始呼應了。我當時只是覺得我們是朋友,但是現在想來他蹬,我坐,這已是極大地人生不同,而這種人生不同一直存在,關鍵是這種一直存在我一直沒有覺察。

「據老王自己講」老王為什麼一直只是自己講,我有沒有打聽過?沒有。一個訴說著是在渴望交流與理解,一個傾聽者居然沒有打聽,只能說明他的冷漠與寬容。楊絳這裡寫出一點,直到寫到這個地方的時候,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而我的高高在上一直都是如此。

「北京解放後,蹬三輪的都組織起來」,於是從眾多背景當中突出一個最落伍的人,而且還突出唯一的落伍的人,這是一個被整個社會都遺棄到角落裡的。等會我們就知道他生活在什麼地方了。為什麼引用老王的話:「腦袋慢」「沒繞過來」「晚了一步」,「進不去了」「人老了,沒用了」這些話都是老王原話,意義何在?這篇文章是誰寫的?這篇文章有一個特點就是作者在眾多是事件當中擇取一個我認為重要的,連綴起來告訴讀者,然讀者品味我特意拎出來的這些話當中所要表達的我的意味。正有這一點,全部都是我記得的老王的話對不對。想想楊絳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已經多大了,75歲了,而在這個時候「腦袋慢」「沒繞過來」所有的都是落後與別人的,老王已經死了好多天了,早就埋了,我知道不知道啊?不知道。但是這裡卻無損於我,但卻無助於老王啊。「感嘆自己人老了」他說自己老了有一種以人之感嘆來自況自憐的意思。

「老王常有失群落伍的惶恐,因為他是單幹戶」單幹戶在相當長時間裡是被鄙視的因為五三開始進行社會主義改造,五五年完成,然後就都進入集體了,這時候誰要是單幹戶,第一供銷社了買不到任何東西,憑票供應,體制內的才又生存的可能,單幹戶只能在人群里乞討或找零碎的短工,我與地壇里我的母親糊火柴和還記得吧,那個細節就屬於進不了體制,又免於單幹戶就只能在小廠里胡火柴和,單幹戶是一個非常可憐的生活形態。「他靠著活命的只是一輛破舊的三輪車。」

如果你理解另外一句話,《邊城》:他唯一的朋友便是這隻渡船,與那隻黃狗」。當說「唯一所有的時候」就說明他其他全無啊。再讀散文、小說的時候要注意當說說僅有的、惟有的、常用的……那你要知道他其他的沒有可用、也不再擁有。凡是寫有,作者恰恰是強調無。「只是一輛破舊的三輪車」寫的是第一年齡的喪失,二連三輪車最後都沒有了。有這個三輪車的時候境況已經不好,那這都沒有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有個哥哥,死了,有兩個侄兒,「沒出息」,此外就沒什麼親人,這是寫出他的孤獨。

沒有體制、沒有家庭,下面又說眼睛瞎了,他連正常人都不如。你想想眼睛也不行了、年齡也老了、三輪車也沒有了,那個時候是什麼境況啊。最後的東西是他要去買來送給我的而且也堅持不要錢的是雞蛋和香油(在84年的時候雞蛋和香油是很厚重的禮物了)

老王只有一隻眼,另一隻是「田螺眼」,瞎的。」這話特別好,就像魯迅寫祥林嫂「左手挎著一個籃子,內中一個破碗,空的。右手抓著一根比他還要長的竹竿,下端已經開了裂」這個補語,作為句子的補充成分的時候就是強調的。

「有人說」這就是作者沒有給他辯解。「這老光棍大約年輕時不老實,害了什麼惡病,瞎掉了一隻眼。」「瞎掉了一隻眼」是對說話人的一種暗示的嘲諷。下面老王總是給我送東西,而且和我相交幾十年的過程中始終是溫善而卑微的,恰好是對上面「有人說」的反駁。這就是不動聲色的反駁。

就像講閏土「他給我帶來了好看的貝殼和幾隻很好看的鳥毛,……他來我們家很拘謹,我們都是對他很信任的」。所以後來那個草木灰里的碗碟,雲祥二嫂說一定是閏土的,然後飛也是的跑了」,這就是作者在前面已經告訴你這個人的人品,他不會作出後邊那樣事情來,而後邊誣陷他的人反見得人心之險惡。所以前後文之間微妙的照應關係,要學會去體會。

「他那隻好眼也有病,天黑了就看不見」。前面講的物質性生活細節還記得嗎,這個病是營養病,夜盲。而下文死前還送了我十個又大又新鮮的雞蛋和一瓶香油。文中的生活細節還有很多,「一塊藍不藍灰不灰的破布」、「他自己死前身上纏了很多白布」……作者為什麼最後彩電出他的回民身份?他連一個作為人的身份都沒有人關注,所以他的回民身份就更加沒有人注意了。

他撞在電杆上,撞得半面腫脹,又青又紫。那時候我們在幹校,我女兒說他是夜盲症,給他吃了大瓶的魚肝油,晚上就看得見了。講出他的病。不幸是對前文的提煉也是對後文的鋪墊,從時代的不幸、到家族的不幸、然後他個人身體上的不幸,一步一步遞進。「後者該是更深的不幸。」

有一天傍晚,我們夫婦散步」其實這是兩種生活樣態。

「經過一個荒僻的小衚衕,看見一個破破落落的大院,裡面有幾間塌敗的小屋」三個定語非常重要,三個定語是這個環境當中最典型的特徵。定語是描寫環境時最重要的特徵。老王正蹬著他那輛三輪進大院去。」就像看孔乙己「做工的人往往花四文錢買一碗就熱熱的喝了休息,穿長衫的人才多踱進店裡的隔壁,要酒要菜在那裡坐著喝」從熱熱的、站著」可以看出一種急切,「慢慢的、坐喝」能看出一種悠閑。「蹬著」是一種用力,我們的「散步」是一種清閑。

又有「後來我在坐著老王的車和他閑聊的時候」這裡很微妙的是,我們沒有上前去交流,而是在後來問起,這是一種又是好奇又是一種避免觸及別人的心理傷害。

問起那裡是不是他的家。他說,住那兒多年了。記住,我們是以家的觀念來問他的,而他是「住那兒多年了。」記得現代文學史許地山的散文《春桃》:「……就是家了,但是向高以為這裡只是個住處」。女子只要跟著丈夫哪裡都可以之為家,而男子認為應該有更好的空間才叫家。所以住處和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這就是同義詞語的不同內涵指向。更重要的是該表對生活的兩種理解。

有一年夏天,老王給我們樓下人家送冰,願意給我們家帶送,車費減半。這個願意寫的很委婉,其實是老王在求他們,讓我給你們家買買東西,然後給跑腿費。

當然不要他減半收費。一方面是友誼、另一方面是他們付得起。每天清晨,老王抱著冰上三樓,代我們放入冰箱。過去的冰箱都是這樣,人工冰箱,最原始的冰箱。他送的冰比他前任送的大一倍,冰價相等。這是老王的厚道。衚衕口蹬三輪的我們大多熟識,老王是其中最老實的。這個老實只是一個評價,其實從上面可以看到老王是最卑微的。他從沒看透我們是好欺負的主顧,」這句話意味複雜的。……(見書)他大概壓根兒沒想到這點。

文化大革命」開始,默存不知怎麼的一條腿走不得路了。我代他請了假,煩老王送他上醫院。我自己不敢乘三輪,擠公共汽車到醫院門口等待。老王幫我把默存扶下車,卻堅決不肯拿錢。他說:「我送錢先生看病,不要錢。」我一定要給他錢,他啞著嗓子悄悄問我:「你還有錢嗎?」我笑著說有錢,他拿了錢卻還不大放心。

我們從幹校回來,載客三輪都取締了。老王只好把他那輛三輪改成運貨的平板三輪。他並沒有力氣運送什麼貨物。幸虧有一位老先生願把自己降格為「貨」,讓老王運送。(這位是金岳霖先生。汪曾祺在《金岳霖先生》一文中曾寫道:金先生晚年深居簡出。毛主席曾經對他說:「你要接觸接觸社會。」金先生已經八十歲了,怎麼接觸社會呢?他就和一個蹬平板三輪車的約好,每天蹬著他到王府井一帶轉一大圈。這是何等的巧合)老王欣然在三輪平板的周圍裝上半寸高的邊緣,好像有了這半寸邊緣,乘客就圍住了不會掉落。我問老王憑這位主顧,是否能維持生活,他說可以湊合。可是過些時老王病了,不知什麼病,花錢吃了不知什麼葯,總不見好。開始幾個月他還能扶病到我家來,以後只好托他同院的老李來代他傳話了。

「有一天,」前面是不知什麼葯、不知什麼病,現在是不知什麼時間。這在略寫筆法了是比較有意思的。

「我在家聽到射門,」為什麼不用敲呢?其實是老王在用儘力氣在拍他家的門。

開門看見老王直僵僵地鑲嵌在門框里。這不是遺照嗎?老王鑲嵌在門框里的畫面被作者牢牢記住了。

往常他坐在蹬三輪的座上,或抱著冰傴著身子進我家來,不顯得那麼高。也許他平時不那麼瘦,也不那麼直僵僵的。形象描寫特別好,寫了一個到了末路的人。為什麼都是用也許和揣測的話啊?說明我平時就沒有關注過他。這幾十年以來我就沒有關注過他。一個對他極為重要的人,當他死了之後才發現他有很重要的位置,但我對他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面如死灰,兩隻眼上都結著一層,分不清哪一隻瞎,哪一隻不瞎。他的眼壞了。如果以前是營養病,這是真病。「說得可笑些,」對自己很尊重甚至帶有溫暖之情的老友,一個窮困當初好友,一般是不用可笑這個詞的,這裡用的是西方的筆法。

他簡直像棺材裡倒出來的,就像我想像里的殭屍,骷髏上綳著一層枯黃的干皮,打上一棍就會散成一堆白骨。為什麼反覆用這些詞語,而且沒有引起人的生理厭惡呢?這是在於前文的鋪墊。就想孔乙己他並不可憐,因為他偷、好吃懶做、說謊。但我們又不覺得他可惡,因為他身邊的人更可惡。前面寫了他那麼多好、那麼多苦,到他變成這個樣子的時候,人們對他的生理上的厭惡就沒有了。這時仔細想來是觸目驚心的,看到了沒有。這就是對生活的發現,發現之後又以調侃的語氣來說。而這些就是老年筆法的老道之處。

我吃驚地說:「啊呀,老王,你好些了嗎?」這分明是很糟了,為什麼我要問你好些了沒有?這是一種對他的安慰或渴望而已。

他「嗯」了一聲,直著腳往裡走,「直」這種動作的生硬。

對我伸出兩手。他一手提著個瓶子,一手提著一包東西。我忙去接。瓶子里是香油,包裹里是雞蛋。我記不清是十個還是二十個,因為在我記憶里多得數不完。「記憶里多得數不完」是若干類似情節在我記憶里不斷地閃現。是他給我送來那麼多次東西我已經多得數不完。

我也記不起他是怎麼說的,反正意思很明白,那是他送我們的。他送的意思是不要錢的,而我卻給了錢。

我強笑說:「老王,這麼新鮮的大雞蛋,都給我們吃?」他只說:「我不吃。」這裡有兩層含義,意思我吃不起,而是我不要吃。這個不要吃既是自己的一種感覺,還有是對老朋友對後一次的饋贈。

「我謝了他的好香油,謝了他的大雞蛋,」用平常的語言表達一種當時說謝,而如今無法再說的複雜感。

然後轉身進屋去。他趕忙止住我說:「我不是要錢。」這個地方錢和情就勾連起來了。前面送醫院不要錢,但你有錢還給我,因為我要生活。但這裡是不要錢的。

「我也趕忙解釋」,這個解釋,就是同義詞語的不同含義,老王不能直接說我要死了,而我卻一點也沒有想到。他說我不是要錢,我還以為他是謙虛。所以好多文章在真相被揭露的的時候,在回顧當初的情景有一種悔之無及啊(正因為無極,悔才又意味)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你既然來了,就免得託人捎了。」這地方有一個交代,老王同院的老李,所以這裡就把背景稍微拓展了一下,不只是老王、還有類似於老王的人的問題。這不是作者的重點。

「他也許覺得我這話有理,站著等我。」當作者說「也許」的時候,是真的也許嘛?這是作者只能是自我愧疚的猜。

我把他包雞蛋的一方灰不灰、藍不藍的方格子破布疊好還他。強調藍布,說明他是回民。

他一手拿著布,一手攥著錢,滯笨地轉過身子。老王的告別是完全以物質,而我的告別就是這篇文章。

「我忙去給他開了門,站在樓梯口,看他直著腳一級一級下樓去,直擔心他半樓梯摔倒。」想起張愛玲《金鎖記》:一級一級走入沒有光的所在。要知道張愛玲在上海寫作的時候,楊絳夫婦也在上海。他們比張愛玲大十歲。

「等到聽不見腳步聲,我回屋才感到抱歉,沒請他坐坐喝口茶水。可是我害怕得糊塗了。」這個害怕,從何而來?很多人說愧疚,這個怕才是抱歉的源頭。我怕他就這樣倒在我家裡,所以我急忙開門讓他走,這才是更深的愧疚。我拿了東西就讓走,而老王也就走了,老王一直是隱忍的。

「那直僵僵的身體好像不能坐,稍一彎曲就會散成一堆骨頭。」這些詞意味著老王的生命已盡。

我不能想像他是怎麼回家的。「過了十多天,」這個時間恰恰是為了平復所有前面帶來的寫作的緊張感。下面再次掀起小小的心裡波瀾。

「我碰見老王同院的老李。我問:「老王怎麼了?好些沒有?」「早埋了。」這個地方的對話,特別像魯迅回到魯鎮聽到祥林嫂的死訊的時候,短工說「老了」「怎麼老了」「還不是病死的」等等之類的。一方是急切地問,另一方是輕飄飄的答。生命的輕與重就在這裡顯出了極大地內涵差異。

「呀,他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死的?就是到您那兒的第二天。」我的不知和別人的知。

「他還講老王身上纏了多少尺全新的白布因為老王是回民,埋在什麼溝里。」對老王的過去不知道,老王的後事也不知道。所以生命當中貿然的闖進一個人,相交了一段時間,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這裡有種非常悲涼的意味,人與人之間相得、相知、相交,卻又不知其來、不知其蹤啊。

我也不懂,沒多問。我回家看著還沒動用的那瓶香油和沒吃完的雞蛋,一再追憶老王和我對答的話,捉摸他是否知道我領受他的謝意。我想他是知道的。但不知為什麼,每想起老王,總覺得心上不安」這裡我是不自信的,這就是不安的原因:這就是知識分子在自我分析的時候,「我表達了,你懂了嗎?」「你真的懂我的表達嗎?」這是兩個層次。第一我表達了我的謝意,你懂我的謝意嗎?你真的完全懂得我的謝意嗎?你知不知道我在表達感謝。第二層你真的懂得我要表達的謝意嗎?(你聽懂了我講的什麼)

因為吃了他的香油和雞蛋?因為他來表示感謝,我卻拿錢去侮辱他?都不是。幾年過去了,我漸漸明白:「那是一個幸運的人對一個不幸者的愧怍。」幸運和不幸不是完全對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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