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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站終於上市,你還記得發過的第一條彈幕嗎?

對於B站而言,更緊迫的任務是完善整個社區生態,讓更多UP主生產更多優質內容,呈現正向循環。此次上市募資也將用於建設創作者生態。

3月28日晚,彈幕視頻網站bilibili(以下簡稱B站)正式登陸納斯達克。但是華爾街卻並沒有積極響應,當天開盤交易後,B站跌破發行價11.5美元,收盤報11.24美元/股,跌幅為2.26%。

B站董事長陳睿在上市前的連線採訪中,難掩激動。

更多時候,我們是以視頻網站來看B站,但事實上,視頻只是B站內容的呈現形式,它更像一個二次元社區。

B站以ACG(動畫、漫畫、遊戲)文化為核心,如今每月有7640萬的活躍用戶,平均每天在B站上停留76.3分鐘,每月活躍內容創作者(UP主)數量達到20.4萬。招股書顯示,B站2015年凈營收約為1.31億元,2016年增至5.233億元,2017年更增至24.684億元。而其虧損也在逐建減少,2015年、2016年、2017年凈虧損分別為3.735億元、9.115億元和1.838億元。

與愛奇藝、騰訊視頻不同,B站用於版權購買的內容有限,大多都是由up主自製上傳內容,長期以來,沒有前貼片廣告成為B站用戶們的驕傲。

但是這樣的利好開始受到政策衝擊,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現國家廣播電視總局)下發特急文件,要求堅決禁止非法抓取、剪拼改編視頻節目的行為,其中包括重新剪輯、重新配音、重配字幕、篡改原意,以及歪曲、惡搞、醜化經典文藝作品。

理論上,B站的鬼畜等「二次創作」類型的視頻創作都會受到一定的影響,如果沒有這些內容,B站社區的活躍將大受影響,B站董事長陳睿在談及影視版權改編問題時表示,B站會對版權問題做一系列的規範,會對平台上的UP原創主更加尊重,也會幫助UP原創主維權。

而在商業收入方面,除了直播和在線廣告,移動遊戲是其重要的收入來源。根據其招股書顯示,2017年B站來自遊戲的收入已佔到總收入83.4%。其中在2017年的手游收入中,B站聯運日本型月公司開發的遊戲《Fate/Grand Order》佔比為71.8%,B站自主投資開發的《碧藍航線》佔比為12.7%,其餘所有產品相加為15.5%。

一定程度上,B站承擔了遊戲推廣的功能。對此,陳睿表示,B站不是一家遊戲公司,遊戲是B站商業化的一種模式,在未來更長時間遊戲收入都將在B站佔有重要的角色。

對於B站而言,現在更緊迫的任務是完善整個社區生態,讓更多UP主生產更多優質內容,並呈現正向循環,此次上市募資也將用於建設創作者生態。

對於年輕用戶的爭奪將會持續下去,很難說二次元就會成為主流,抖音的興起就是個例子,除了二次元,更酷更炫的東西也是年輕人喜歡的。

在文化類型越來越多樣的情況下,二次元真的會是未來嗎?

還記得你什麼時候第一次上B站,以及發過的第一條彈幕嗎?

Nadia沒聽說過「空耳」這個詞,但這並不妨礙B站(彈幕視頻網站bilibili的簡稱)上的日劇新番《我的危險妻子》的片頭曲一響起,隨著那句「Show me」,滿屏彈幕都是「小明」時,她忍不住想笑。她今年32歲,是一名職業編劇,2014年冬天成為B站的正式會員。

「Show me」變為「小明」,就是所謂「空耳」,特指把一種語言故意聽成另一種語言,帶來諧音的無厘頭效果。更讓Nadia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彈幕讓這個劇改了風格——在喜劇和懸疑間跳來跳去,沒有看希區柯克電影時的那種揪心。「一定要開彈幕,」她向朋友推薦時反覆強調,「效果完全不同」。

彈幕的確給人們帶來了不一樣的觀看體驗。這種懸浮在視頻畫面上的即時評論系統最早源於日本的彈幕視頻網站niconico,由A站(彈幕視頻網站AcFun的簡稱)引入國內。2010年,B站成立並在幾年內迅速主導了這種文化,現在很多人幾乎將彈幕等同於B站。

B站彈幕的字型大小、粗細、間距,出現的位置,漂移的速度,同屏彈幕密度都根據用戶的反饋設置。

「我們不是把彈幕當成一個附加功能,而是作為這個社區的主要體現來利用,」B站董事長陳睿對《第一財經周刊》說,「它跟聊天室很像,總有說第一句話的人,也有接別人話的人,漸漸形成一個氛圍。」

彈幕並沒有像其他流行現象一樣很快消逝。六年來,B站聚集了一群 ACG(動畫、漫畫、遊戲)深度愛好者。他們故意將一種語言「翻譯」成另一種語言,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元首系列,它放大了「空耳」這種常見彈幕行為的效果,也讓彈幕的魅力被主流人群所知曉。

一些視頻網站的播放器也相繼開啟了彈幕功能:2012年9月和2014年8月,土豆網和愛奇藝相繼上線彈幕系統。不久樂視網也跟上了。電影《小時代3》《綉春刀》《秦時明月》等上映時還專門推出了彈幕場——彈幕不僅跑到了大銀幕上,在發布會、表情包和漫畫里你也隨時能找到它們。

一些電影也推出了電影院彈幕專場來吸引觀眾。

小米副總裁黎萬強在《參與感》一書中寫道,彈幕興起的關鍵,在於它不只是一種表達方式,其背後還有系統化的產品機制支撐,在B站,這種支撐機制就是一套精密的彈幕系統,包括彈幕的字型大小、粗細、間距,出現的位置,漂移的速度,同屏彈幕的密度(分別在移動端和PC端)等……很多是根據用戶的反饋來設置,在其成立後的兩三年里,也經歷了不斷地總結和調整。

即便不同彈幕發送時間不同,但由於卡在視頻特定的時間點上,也能達到「實時互動」的效果——它暗示你不是一個人在看。這正是將最早一批ACG愛好者聚集在B站的最大吸引力之一。

「那時是抱團取暖,現實生活中沒人理解你的時候,至少你明白有人和你一樣。」梁先生說,他自稱小學五年級「入的坑」,到初中算是一名「死宅」了,是A站最早的一批用戶,隨後遷移到B站。A站、B站創立之初,大多是從niconico上搬運一些動畫和音樂作品,「最早的彈幕基本是無意義的重複,主要靠密集感獲得『原來大家都和我一樣』的錯覺。」

觀理亞月沒有經歷這樣的時期。2010年年初,MikuFans更名為bilibili,也就是B站,召集了包括荼荼丸在內的知名Up主(視頻上傳者)製作了一支春節拜年祭,這讓它在更多ACG愛好者里賺得關注度——觀理亞月也是這時知道B站的。

隨著內容越來越豐富,彈幕也變得認真起來。在VOCALOID(Yamaha開發的電子音樂製作語音合成軟體)音樂里,觀理亞月發的彈幕大多是作曲家的近況、初音的調教(讓歌曲自然且充滿感情的處理過程)等,「如果有人在初音的歌曲里刷公主殿下、世界第一、騎士團之類,我巨討厭。」同樣看番劇的時候,他在意的也不光是劇情畫面,還有製作陣容和背後的故事。

彈幕的另一個門檻是「玩梗」。「有時我們不是真的在看視頻,而是把視頻內容作為彈幕談資,我們更在意有人跟我們一起看這件事,」梁先生說,「『梗』可以來自動畫、熱門視頻或事件,『梗』對不對得上,一下就能分出你入坑深淺。比如我跟你說星辰大海,你可能會以為是《那年那兔那些事》,但其實我們是在聊《銀河英雄傳說》。」

這些梗還包括但不限於——「左舷彈幕太薄了」「前方高能」「這腿我能玩一年」「OO的笑容由我來守護」等。倘若碰到有人問「這是什麼動漫?」,或標題和簡介已經標了歌曲名還有人問「這是什麼歌?」,混跡B站已久的人立馬就能分辨出對方跟自己不是一類人。

講到這裡,你可能已經覺得自己並不屬於這個暗語重重的軍團。不過這並不妨礙你成為B站的使用者,哪怕僅僅是不看或偶爾點開彈幕的「觀光客」。B站被人談論得越來越多,你可能聽說過在那裡能第一時間看到國外的電影,廣告還比較少。如今,B站上擁有彈幕發送許可權的會員達到1000萬,普通的註冊用戶則已經超過了5000萬。

隨著更多新用戶湧入,B站上UP主投稿的視頻,由於不少是由用戶自己翻譯,字幕質量參差不齊,有些人氣番的字幕會出現幾層重疊的情況。

這種故事很常見,類似豆瓣、知乎這些靠用戶支撐起來的內容社區,都不可避免走到這個節點。當一個社區變得越來越大,原先高質量的內容貢獻者和守規則的社區成員會慢慢離開,因為他們會認為社區質量大不如前——矽谷一名社交網路設計師稱之為「社交蒸發冷卻效應」。

B站需要對此加以控制,但這並不意味著要製造一個全封閉的社區。「沒有新的用戶和內容進來,也沒法保持健康的流動性。最理想的情況,就是進來的人本身很好,能夠繼承社區的精神和文化,然後把社區越滾越大。」陳睿說。「我覺得B站有可能通過這一點,作為一個社區把規模做到最大。」

最初的基因令B站可能維繫著一種特殊的社群文化。如今同樣一部番,B站不一定要購買獨家版權,而是只要花很少的錢買播放權就可以了,因為即便愛奇藝、樂視有相同的內容,觀眾還是會在B站上看。這讓B站更具有了人類學樣本的氣質。

在陳睿看來,發彈幕的這些人才是核心。B站靠彈幕聚集了互相認可的群體。「相比其他視頻網站,B站彈幕的功能最簡單。添加表情、頭像、特效等,其實我們一星期也能做出來,但我們認為這些功能並不被用戶認可。B站默認的彈幕速度更快,這是早就定下的規則。」陳睿說。

成立初期,B站不定期開放給用戶註冊。2012年是個轉折點,用戶數急劇增加,遊客和會員也通過「彈幕」區別開來。一系列社區准入機制也在此時開始設置。用戶最終分為遊客、註冊用戶和正式會員——遊客不能寫彈幕,註冊用戶可以,但發出去不會被其他用戶看到,至於正式會員,需要通過一整套的答題測試。

要成為B站正式會員,需要通過一整套的答題測試。

通過答題,可以成為1級會員。不同等級的會員擁有不同的社區特權,會員等級的提升則通過網站活躍度實現,最高是6級。1級只能發最簡單的滾動彈幕,到達2級才能發彩色和頂部彈幕,3級則可以發底部彈幕(也就是做字幕君)。

「社區像小社會一樣,是個金字塔,你得讓真正被大家認可的人擁有更大發言權,這樣才能保證社區內容的導向健康,」陳睿說,「答題不是萬能葯,但它會增加你破壞的成本。你能通過考試至少證明兩點,一是你有願望,二是答題過程中我們對你做了一次社區教育。」

更微妙的是一套彈幕禮儀。比如避免發送如劇透(××是兇手、××死了)、刷屏(短時間發送過多相同彈幕)、無意義(前排、2016年2月1日、從隔壁×××過來等)、引戰(×××垃圾,地域攻擊)這些影響觀看體驗的彈幕。對不喜歡的彈幕,用戶可以選擇屏蔽,屏蔽方式也很多樣,可以按用戶、辭彙以及不同位置屏蔽。B站同時鼓勵用戶舉報違規彈幕,被舉報的用戶會被管理員禁言。

B站還對每個視頻設置了彈幕上限。彈幕上限由視頻實際長度決定,當彈幕數量超過上限,早期彈幕會被覆蓋。如果想回顧,只能查看歷史彈幕。

這些規則和維護機制是非常必要的。回到2010年年初,A站正是因為被垃圾彈幕瘋狂刷屏而管理員無作為,才導致一大批用戶流向了B站。

2015年,B站用戶數又迎來一次爆發,測試題目數量也從100道減到50道,內容更多元。它希望通過彈幕聚集更多有相同愛好的人,從原本ACG的圈子,擴展到一個個的小圈子。

「我們確實擔心把非ACG愛好者擋在外面。」陳睿說。因為不熟悉ACG,Nadia此前也是靠著先生的幫助才順利通過了測試,最終拿到90多分。

但黑鏡並不會對這一切感到高興。作為B站最早的彈幕職人,也就是觀賞性彈幕(通過彈幕輔助視頻或歌詞表達意境)的製作者,他如今已經不做彈幕了,「偶爾想到有意思的吐槽,感覺能讓別人覺得有趣、或者有需要科普的地方才會發,」黑鏡說,「這東西完全靠熱情,熱情一過就很難繼承。」

無論如何,人們開始接受彈幕的存在——那些熱烈談論的劇情話題,以前是在飯桌上聊,之後通過QQ和微信,現在彈幕讓人們及時在劇情點上互動。「你選擇收看它,潛意識就想去談論它,只要這個內容觸發了你的情緒。」Nadia說。

另一方面,對於Nadia這樣的編劇而言,彈幕還提供了直接的觀眾反饋。彈幕的密集程度——滿屏還是只有兩三行,能幫助她分辨觀眾的興奮點。通常編劇會根據創作原理寫情節線,但有時回頭看彈幕時卻發現,原本設置的情節點或許並不受歡迎,相反一個配角不經意的台詞可能會觸發滿屏彈幕。

「這是一個倒過來看的事兒。其實不止對編劇,對所有寫故事的人都有幫助,包括短視頻的製作者。」Nadia說。

2016年1月,B站在上海舉辦了《神探夏洛克特別篇:可惡的新娘》彈幕專場,並隨後展開成立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線下營銷和推廣,把自己的標識和彈幕流行語印在好幾個城市的公交車,以及北京的地鐵上。它開始越來越多地捲入到商業化推廣當中。

B站彈幕越來越多地捲入到各種線下商業推廣活動。

波江這樣的老用戶也認可這種變化。「有不有趣只是針對我自己而言。」他說,「B站就像一個車站,來的人都在那裡下車,然後會走進不同的樓。不過車站永遠是最熱鬧的,最多的人還是會選擇先聚集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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