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烏切洛與繪畫「透視」理論的形成
保羅·烏切洛與繪畫透視理論的形成
藝評/底 謂
當我們在翻閱西方美術經典作品畫冊時，保羅·烏切洛（1397－1475）晚年繪製的三件套油畫《聖羅馬諾之戰》，因其色彩的簡陋和主題的有限影響力，極有可能一翻而過被忽略掉。然而，烏切洛卻是人類美術史上無法跳過的里程碑之一，因為是他在理性的層面上，探索總結出「焦點透視法」，不僅使人類的二維空間藝術在視覺上趨於科學性，而且使東、西方繪畫的空間經營從此分道揚鑣。
說到「透視法」，沒有學過美術的人多會想到醫學體檢時的「X光透視」技術，然而它們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回事。美術上的透視法，是指在二維平面上作畫，如何使圖像產生深遠的空間感。人類繪畫的早期，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不了解同樣大小的物體，距離觀察者越遠會顯得越小；更不了解因為我們的視覺只能從自己站立的一個地方觀察景物，故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遵循著一個視覺的聚焦點。因而那時的畫家在一幅畫面中表現多件物體時，可以有多個視覺的聚焦點，即我們所謂的「散點透視」。這樣的空間透視關係，被中國、日本等東方繪畫藝術一直沿用至今。
散點透視，允許在一幅畫中有多條地平線和無序的消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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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西方，正是我們前面提到的這位中世紀末期、文藝復興前端看似並不卓越的畫家保羅·烏切洛，以其極大的好奇心和鍥而不捨的探索精神，揭示出了在一幅畫面中，只可有一個視覺焦點的科學原理。這一造型規律的視覺效果與我們今天照相機的成像效果完全一致。
焦點透視只設一條地平線，並且有統一的消失點
焦點透視的繪畫效果
焦點透視的繪畫效果
保羅·烏切洛是義大利佛羅倫薩人，原名保羅·迪·多諾，相傳因其所繪飛禽精緻而獲「飛鳥」之稱。「烏切洛」即義大利語飛鳥之意。其實，西方繪畫於古羅馬時期即已開始呈現出某種「焦點透視」的視覺效果，這一點我們從龐貝古城裡的那幅《港口》壁畫中，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不過那時的「焦點透視」效果還只是出於畫家對「近大遠小」的感性表達，而未上升到理性的高度。至於保羅·烏切洛，他卻是對同樣的物體在遠處看起來要小於近處這一視覺現象感到無比神奇，甚至以數學的方式給予人物之間的空間遠近關係加以精確計算，並為此廢寢忘食！據說，每每家人勸他休息時，他常會說「啊，這種透視法真讓人迷惑不解!」他甚至將「透視學」比作「可愛的情人」!
有美術史家認為，保羅·烏切洛是位才華橫溢但卻缺乏毅力的人，因為他的那些著名大幅壁畫，往往是由他開個頭，然後由助手們去完成的。而我卻不這麼想。我以為，保羅·烏切洛之所以在諸多大作繪畫中，常常只開一個頭，完全是因為邀請他作畫的教堂看中的正是他那獨門絕技「透視法」，因而要他先確定好畫面中景物的透視關係；至於後期繪製的技術要求，則其他畫家完全可以完成！這與保羅·烏切洛是否缺乏毅力根本無關。相反，正是由於保羅·烏切洛的不懈努力，使「透視法」終於成為人類繪畫的技法理論之一，並被後人所遵從。
保羅·烏切洛作品
《聖羅馬諾之戰》（之一）
《聖羅馬諾之戰》（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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