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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歲轉輾到浙江,第一夜在女職工宿舍度過

改革開放的初期,人們對外出「闖」生活,總是懷揣著一股子勁的狀態。17歲那年,恰逢國家第一次農村電網統一改造,各類開關、電度表等低壓電器在全國農村推廣使用,人們都說這些東西都是在浙江那邊生產。於是,把目光又投向了那裡,懷揣著一股干大事的勁轉輾浙江省。那是正月初七,又是一個清晨。鄱陽湖的鄉鎮還沉浸在年味中,家家戶戶的門在都是關的,紅紅的對聯一戶挨著一戶貼著,其中有一戶寫著:「雄心壯志創大業,普天同慶賀新年」。貼著這戶對聯的是我家,上面利索的毛筆字也是我仿照父親在以前過年時寫的一樣。母親早早地給我和姐煮了兩碗麵條,也幫我們收拾好了行李,裡面依舊放了兩雙她自己親手繡的鞋墊。不一會兒,外公從隔壁村裡匆匆趕過來了。 母親擔心她自己送我們去坐車會流淚,於是把外公叫了過來,要外公送我們去縣城坐卧鋪大巴。早飯後,外公幫我扛著被子,這是母親用新棉花做的被子,怕我和姐姐在外面冷著,就一人做了一床新的。 兩床被子,用一個大大的塑料包裹著,外公腰板挺直的扛著,我和姐姐各自拿著一個自己行李跟在後面走。母親站在家門口望著我們漸漸走遠,我心裡也知道她肯定在流淚。來到縣城長途汽車站,外公把我們送上車後,就返回了。這是第一次坐著卧鋪,可以躺著睡覺,與第一次出遠門去福州爬火車差些擠死相比,躺卧鋪的感覺很舒服。上午十點,要發車了。司機把一掛長長的鞭炮鋪在馬路邊,噼里啪啦的放了起來。那時侯的人們,把這種遠行討生活的行程看的如此重視,猶如「闖關東」的感覺。長長的鞭炮放完後,車子開動了,車上的人們紛紛向窗外的家人揮手告別,有人哭泣,有人無聲的望著。。。。。。

那時,江西到浙江沒有高速,在公路與國道上顛簸著,國道邊上的飯店便是當時的「路霸」,中午或晚上,到了吃飯的時候,這些「路霸」紛紛站在路邊攔著南來北往的大巴。

「下車,下車。。。。,全部下車吃飯,」

還正在享受卧鋪上睡大覺的我,被吆喝聲吵醒。我一抬頭, 兩個男人在車上趕著我們下車吃飯,這地方是浙江江山境內。

我回了一聲:「不吃了,我包里從家裡帶了吃的呢」,剛一說完,睡在我上鋪的一個中年男人也說著:「不吃了,沒餓」。這時,那兩個男人表情很不好看,拿著一根木棒敲著車門,不停的喊著:「下車下車,全部下車吃飯」。這時,司機給我們一個眼神示意。我們車上的人全都下車了。

10塊錢一份的飯,吃的就如同是5毛錢的東西一樣。這種「路霸」式的變相敲詐,是那年代所有遠行的人們都經歷過的事。

一路顛簸了14個小時,凌晨1點到達了浙江省樂清市柳市鎮,這裡就是低壓電器的生產「王國」。姐姐打工的工廠就在這裡,生產的是電度表上的計數器。

下車後,鎮上一片漆黑,那時的路燈也不多。剛好夜裡下過雨,路上還有些積水。跟著姐姐拖著行李便來到了她的職工宿舍。

姐姐以為現在還是正月初八,這大過年的,宿舍里應該還沒有來人。結果打開門,打開燈一看,8個鋪位有6個已睡了人,她們是姐姐工廠的工友,都是過春節沒有回老家的女孩。有安徽的、有四川的、有湖北的、也有東北的。

為了不吵醒這些熟睡的工友姐妹,姐姐輕輕的把我的行李也全部放進了宿舍。此時,我站在門口,凌晨一點的夜,好冷。我一個小夥子,不敢進去。

姐姐用從老家帶來的被子把自己的床鋪好後,也把另一張空的床鋪好了,叫我進去睡覺。我不好意思進去,對姐說;」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我不睡了,就蹲在這窗戶邊,你趕緊去睡吧」。其實,我也好睏了。

姐姐也知道我好睏,便立刻把宿舍的燈關了,把我拽進了宿舍,我睡在那張空床的,聽姐說那是一個湖南女孩鋪位。

一躺下,顛簸了一天的疲憊,瞬間就睡著了。被子很暖和,很暖和。。。。。。

也不知道睡到幾點了,只聽見宿舍的那些女孩們用卡帶機播放著「相約九八」「謝謝你的愛1999」」打工十二月」「離家的孩子」「望故鄉」這些謝霆鋒和陳星的歌,我上鋪的女孩也在閑聊著王菲和謝霆鋒正在姐弟戀的小道新聞。

卡帶機的歌聲、女孩們閑聊聲,把熟睡的我吵醒。躺著便翻了一個身,這時睡著上鋪的女孩伸出頭往下一看:「小梅,你回來啦?」以為我是湖南的女孩。

我把頭從被窩裡伸了出來,上鋪的女孩看見是一個小夥子,大聲驚訝一聲:「呀,你是誰啊,怎麼睡到我們宿舍來了,什麼時候進來的」。這時,宿舍里所有的女孩都紛紛穿起外套,驚訝的看著我。

我看了下姐姐的鋪位,她不在,出去買早點去了。

我就連忙解釋道:「我是萍*的弟弟,從老家跟著姐姐來這邊打工,昨晚半夜1點鐘到的,外面下雨好冷,沒有睡的地方,看見這個鋪位是空的,就進來睡了一會」。

一番解釋後,那個睡在靠窗戶聽卡帶機的女孩便把頭探過來,微笑的看著我:「你是萍*的大弟弟吧,好帥啊,聽你姐說起過。還聽你姐說起你讀書好厲害啊,你怎麼也不讀書啦?我們的弟弟都在家裡上學,只有我們女孩才出來打工的」。說話的這女孩是東北人,97年出來打工的,路途遙遠,已經三年沒有回家過年,她叫芳婷。

女孩的這一番話,讓剛才緊張的我稍放鬆些了下來。女孩見我不好意思的樣子,拿著卡帶機遞了過來:「嗨,萍*的弟弟,你要聽歌不,我這裡有好多磁帶」。

這時,姐姐拎著一碗粉條回來了。看見宿舍里的人都醒了,也連忙跟大家解釋說:「這是我大弟弟,跟我老家過來的,半夜到這,就睡在咱們宿舍了」。

那東北女孩笑著開玩笑說:「萍*,我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接著也對我著:「嗨,萍*的弟弟,今晚如果沒找到地方,繼續在這裡睡」。

這時,宿舍里的女孩們都笑了。

有笑聲,也有卡帶機的歌聲:

「離家的孩子流浪在外邊,沒有好衣裳也沒有好煙,心裡頭 淌著淚臉上流著汗……」。

這一年,是2000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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