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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出門前,要先把自己收拾體面

1.

我上周去青島出差,因為裝逼光著腿行走在黑夜的冷風中,然後如願以償地感冒了。

拖著病體慘兮兮地,為了多睡幾分鐘,我那天賴了個床,早上洗臉水都沒擦乾就蓬頭垢腦地出門。然後,這一天以最狼狽的方式詭異地,遇見前男友。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過那種感覺,就是你跟人拌嘴吵架過後,總有那麼一個瞬間,你一拍大腿,醍醐灌頂,恍然大悟:我當時應該這麼懟回去來著!哎,發揮失常了。

當時我就是這麼個感覺。看見眼前這個人,內心毫無波瀾,反而是腦袋嗡的一響:糟糕,今天沒洗臉,沒抹粉底沒塗紅嘴唇,輸了輸了輸了,這啥時候才能扳回一局啊。

從此我認同了一個淺顯的道理:出門之前,請先把自己收拾體面的。

雖然這並不能幫助你捕獲男神,但是至少,不會讓你在遇到舊相識時亂了分寸,免得他以為自己有多重要,是你如今種種不堪之源呢。

2.

有時候我很怕和故人相見,即使「你會不會突然地出現,在街角的咖啡店」的戲碼,已經在腦海里綵排過千百遍,也練習過好幾次怎麼說「好久不見」。

但是寒暄過後,兩個人的下一句話都懸在半空中,關心顯得程序和做作,說什麼都索然無味。或者彼此已經大變,並正在剝奪曾存在你記憶中的美好模樣。然後想起你們曾經那麼親近。不禁要問,是誰往時間裡面加了多少調味劑,為什麼猶如頃刻之間,滋味徹底改變。

魯迅直白地寫過人和人之間,徹底的不相關:

樓下一個男人病得要死;

那間壁的一家唱著留聲機;對面是弄孩子。

樓上有兩人狂笑;還有打牌聲。

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著她死去的母親。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覺得他們吵鬧。

而所有的親密到別離,都讓你對對方而言,你比樓下病得要死的男人,比船上的女人,比任何人,更像無關的他者。從此,你們的悲歡並不相通。

3.

離開的那天,我斜倚在計程車后座的靠背上,只看得見城市高樓的上半部分,閃著夕陽餘暉的玻璃窗,拆剩的城市天際線,若隱若現的城軌電線,和殘留在腦海中的畫面。我昏昏欲睡,不知道被遮蓋住的下半部分是什麼,那裡會否有鼎沸的人煙。

如果這是一幅連綿的畫,而我是那個持畫筆者,我一定會為她拂去悲傷,畫上清風、暗香和幸福的臉龐,以及一切與別離無關的遺失的美好。

 趙小雷

趙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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