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二三：一件衣服從所有權到使用權的物權革命
文 | 闌夕
「在我們歷史的這一時刻，將從未被共享的東西進行共享，或者以一種新的方式來共享，是事務增值的最可靠的方式。」未來學家凱文·凱利曾用「數字化的社會主義」一詞描述其對未來社會共享經濟的暢想。
而在大洋彼岸的中國，這樣的一場頗具創新精神的社會實踐也在探索著，從最基礎的衣食住行開始，這其中「衣」或許是其中起步最慢的一個品類。
儘管在過去的一兩年中，共享衣櫥行業得到了大量資本和市場的關注，衣二三在2017年9月獲得了阿里、軟銀中國、紅杉中國領投的5000萬美元C輪融資，而在美國，阿里CEO馬雲以及執行副主席蔡崇信則通過藍池資本向美國服裝租賃平台Rent the Runway投資了2000萬美元。
但穿衣這個行為本身的諸多屬性，決定了用戶對衣物清洗是否乾淨等問題感到擔心，同時也成為了新用戶嘗試共享衣櫥這一新生活方式的一個門檻。
在傳統的東方文化和西方近現代文明交織的作用下，相比於汽車、住宅這些與身體距離偏遠的「共享標的物」，衣服顯然離用戶更近，並且使用周期更長。車不過是坐一段路程，房間最多是在無意識的狀態下睡一晚，但衣服卻需要在一個清醒狀態下穿一天，這樣的心理壓力也讓用戶十分重視共享衣櫥們挺高的衣服本身是否乾淨整潔。
在國內共享衣櫥領域，衣二三是一家代表性公司，擁有超過千萬級的用戶量，並能夠提供500多個品牌的超過100萬件時裝。隨著C輪融資的完成，衣二三也在擴張步伐上越來越快，因此選擇專業合作夥伴也成了衣二三維持其高標準洗護服務的重要手段。在華南地區，衣二三選擇與天天洗衣進行戰略合作，後者擁有洗滌設備總量超過300台，每日可以處理10萬件衣物。在雙方制定的16道標準洗護流程中，實現了「量衣定製」的專屬洗護方案，以及深度消毒和分類熨燙。並嘗試通過將洗衣的16道工序公開，開放洗衣流程直播，邀請用戶參觀洗衣工廠等方式，將這種對洗護服務的重視傳遞給用戶。
這一系列的動作目的都是打消用戶的疑慮，讓用戶更容易接受這種「只佔有使用權，而不擁有所有權的」新生活方式。與此同時，對於整個行業而言，一方面在北京自建全流程智能工廠，同時和中國洗衣行業的代表性公司北京福奈特、廣州天天合作，也讓衣二三藉此樹立了標杆作用，通過提高競爭門檻的方式推動了整個行業的發展。
這對於一個行業的意義也是巨大的。作為一個新生事物，且涉及到對所有權和使用權關係的顛覆，衣二三所代表的共享衣櫥商業模式自然也更容易受到關注和阻礙。
在傳統的社會環境下，所有權和使用權往往是一體的，用戶購買了一項商品的所有權，才能夠獲得使用權。
當然也有例外，有人曾開玩笑說，倘若B2C式的租賃模式也可以被看作是共享經濟，那麼賓館、酒店或許就是最早的共享經濟實踐者了。在房產這種初始投入較高的不動產上，「共享」顯然是一種降低或均攤成本的選擇。
而隨著社會消費水平的不斷提升，女性用戶普遍都渴望擁有更豐富的穿衣選擇，以更小的成本體驗和展示更多的衣服。但另一方面，用戶在審美、品牌等方面水平的提升，則讓他們所預期的服裝單價越來越高，如果僅僅是通過擁有所有權進而行駛使用權的方式，那麼單次的使用成本便也被大大抬升，於是共享模式在女性服裝市場便也具備了可行性的基礎。
當然衣服本身的又有其特殊性，正如前文中描述的那樣，衣服的共享難免會讓用戶在個人衛生和心理層面感受到不小的壓力，而在這個時候，衣二三所提供的細緻化的洗護服務，以及更多額外的附加價值則成為幫助用戶跨過這道門檻的關鍵。
後現代主義學者鮑德里亞曾認為，豐盛是消費社會最主要的特徵，在社會生產力得到極大發展的之後，人們也便從對物本身的消費，來到了對物品背後符號的消費階段。用戶對衣服的消費也不再是僅僅利用衣服蔽體防寒的價值，而有了更多的附加性期許。衣二三們幫助用戶實現的更多的是後者。
因此衣二三從最初的定位也是以輕奢類服裝為主，而定位更低的競爭對手多啦衣夢則在融資數千萬之後轟然倒塌，衣二三卻收穫了資本市場和用戶的支持。加之芝麻信用等社會信用體系的建立，也讓押金不再成為阻礙用戶嘗試體驗的門檻，進而人能夠更多用戶有機會入坑，而一旦「入坑」用戶就很可能被這種帶來新體驗的服務留住。
對於共享衣櫥這一商業模式而言，其實際上也是一種對社會資源高效利用的方式，對於用戶可以節省資金和時間，獲得更好的服飾體驗，讓穿衣服也有人服務，衣二三不僅僅提供了高品質的洗護服務和上門送衣取衣，同時還有對用戶服裝穿搭的建議。
同時，對於品牌而言，衣二三成為了觸達用戶的重要節點和櫥窗，衣二三本身甚至成為了一個迅速發展的試穿電商。這或許也成為了阿里選擇重注共享衣櫥模式的原因，因為真正顛覆淘寶和天貓的或許永遠都不會是一個一模一樣賣貨的電商平台，而會是一個新事物，至於是不是在淘寶最大品類——女裝上做探索的衣二三現在判斷或許還太早。
但衣二三的出現和發展至少證明，年輕一代的用戶們開始不再重視對物權本身的擁有，而更在乎使用權帶來的體驗，這也使得衣二三這種共享衣櫥的模式正在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
或許我們身邊大多數的東西都已經走在了「被共享」的路上，正如鮑德里亞說的那樣，「因為消費者總是怕錯過什麼，怕錯過任何一種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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