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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

來到了孔孟之鄉。

說來也巧,出門時不知道要那本什麼書,就拿了最近剛買的《有無之境:王陽明哲學的精神》。從孔孟到陽明,等於自己里外都置身一個儒的環境了。

我對儒不算感冒。對道家和法家可能也會更多興趣一些。不感冒的緣由是覺得儒過於繁複碎叨,不算豪雄氣概。

儘管他們門內人也講小人儒和君子儒的區分。

我最開始讀儒家典籍是《孟子》。理由很簡單,孟子說話通俗易懂,且談話場景比較完整。那時候在讀大學,在當時的我看來,孟子軸軸的,挺可愛。後來看王小波對孟子的評價,說是憋著一股子邪火兒,不覺啞然失笑,又有些擊節讚賞。

儒是最講正的。正和奇勝的那一套不能容忍,所以孔子不言兵事,捅破天了也就是講權,有經有權,權中有經。孟子的那股子邪火,跟經歷有關。而儒是入世的學問,學和做一融通,邪火也就成了本色。

邪火也沒什麼不好的。繁複碎叨的儒,最適合做一面鏡子,世界是什麼樣,映出來的儒生就是什麼樣。叔孫通定禮儀,董仲舒講天道,無不是時風的映照。

不過最近在我看來,儒也有了可取之處,這便是一個字:誠。

論語里有句話,古之學者為己,今之學者為人。放在今天的語境來看就特有意思。今日的智識精英,講求為人民服務。人民自然是外於自己的崇高客體了。要為之服務,升級到學的層次,倘若不是墨者的衷腸,無疑就是「為人」的學問了。在我看來,為人是不好的,這一點我和孔子算是有了共識。學而為人,說白了就是把自己工具化,今日中國文化的歷史感如此淡薄,工具化的個體無非落腳到一個利字,有所謂精緻的利己主義者。於是旗幟高懸,真誠落地,日趨於偽,學不成學了。

為己之學不然。為自己的學問,落腳在兩個字,一則是誠,一則是義。心中存一個誠字,才能和自己相處,才能待人以晾。光武所謂推赤心入人腹中,無非一個誠字罷了。再講一個義字,義之所在,自然是義無反顧了,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是一種生命的方向感的東西。雖說就長遠而言我們都已死去,但是中國文化在現世中找到了超越死亡的一種美好的精神,這便是義。義有大義,有小義。大義是什麼,很難講了。小義還是有章可循,這便是遊俠。所謂得黃金百,不如季布一諾。小義的略施,也夠做個黑社會大哥了。至於大義,可能今天還在復建吧。

說到光武,想起了K。我和K最初在知乎上的認識,就是源自於光武,K也是山東人。大學時的哥們鳳龍是山東人。讓我對山東一直有種莫名的好感。這回是頭一次過來。大約是南方呆的太久,每次回到北方都會有種莫名的感動,以及和歷史聯接的豪情。青島雖說計劃單列了,民風還是有孔孟的餘韻,加之是齊魯怪迂之論所出地,又有幾分想像的色彩。

一則是誠,一則是想像,構成了一種很奇妙的境地。然而又不是詩的奇妙。

湖湘的想像近於詩境,齊魯有好文學的子夏之徒,有曾皙樂處,卻都不是今日的詩境,因它過於落實了。齊魯一看到海市蜃樓,就想到蓬萊仙島,就想到求不死葯。這種想像是充滿事功的心切的,因此便不是詩。詩是要能放開,以放開求逍遙。執著於事功的,還是去做豪雄吧。今天的山東講情面講官文化,怕仍是求事功的餘緒。

說回這古之學者為己。為己之學的目的在於什麼?無非求個自由自主罷了。儒家講進取,又要講功成身退,甚至可以說後者不是妥協和補充,而是必須要經歷的一個具有儀式感色彩的階段,正是因為為己的學問不會拘泥在事功上,否則便落於下乘。後人講什麼三立者類,可謂對牛彈琴,不足言道了。

在此我看到了道統的聯接,儒和道,極有可能真是同出一脈的,都是在講通向自由、自主之路。庄生在文化上算楚人,故而能譬喻、善想像,提出了一個逍遙的境地;孔孟在文化上算宗周,故而講建樹、論事功,但仍要功成不必在我,拔開步子就能走。

登泰山而小天下,意在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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