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克爾·肯納 Michael Kenna
昨日有幸在泰吉軒畫廊見到攝影師邁克爾·肯納,之前看過他的作品很是喜歡,未料能在中國見到他。65歲的肯納精神飽滿,據說上午還在柬埔寨,下午便輕裝出席開幕式。他在開幕式了說了他的一些攝影的想法,在這裡我想記錄下來,與大家分享一下:
攝影像是與對話,一個人對話與一群人對話是有區別的。攝影與我之間就是一對一的對話,我稱其為"能力交換「。
在大學報考志願時時,肯納報了兩個專業,分別是攝影和設計。他上午報考攝影下午報考的是設計。因為上午的攝影被錄取了,所以他就沒有學設計。這也是人生的機緣巧合吧。他說自己還是很喜歡攝影,這點可以從他攝影的構圖中察覺。
「每個人看到的事物是不一樣的。可能和我小的的時候出生的環境有關,使我偏愛局部的視角。而亞當斯看到的是全景、精緻的景色。有的不屑我的作品,這很正常,沒有對錯,完全是個人喜好不同。在器材方面,有的人喜愛數碼,有的人喜好膠片,也沒有對錯,只是個人習慣問題。沒有必要一味的投資器材,那是收藏家乾的事情。就像彈吉他一樣,有好的吉他未必能彈出好的音樂。我喜歡用我那把40多年的老吉它彈奏,即使它很便宜。」
對於攝影器材,肯納也是就地取材,去不同的國家嘗試用當地的器材,我想他更在乎的是最終的效果和感受。
在浩瀚的宇宙中我們十分的渺小,我記錄的只是一瞬間。而這些事物一直處於變化中,每一刻都不一樣。
邁克爾·肯納(Michael Kenna)1953年出生於英國北部的小郡蘭開夏(Lancashire),曾就讀於英國班伯里藝術學院。1977年移居美國舊金山,現居西雅圖。其作品無數次在世界範圍內展出,照片被全球四十多個知名的美術館收藏。也許骨子裡就受到倫敦多雲天氣的影響,他的黑白風景神秘、優雅、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美。他習慣用長時間的曝光軟化他看到的風景,通過水或者雲霧的流動不僅簡化了畫面,更讓圖片帶有一種東方禪學色彩。
三十多年來,Michael堅持使用哈蘇相機拍攝。持續以一種獨特視角觀察世界,偏好慢快門拍攝,擅長於對光線的把握和控制,使得其黑白作品有著極為精緻的影調和細膩的層次。那些創作於世界各地的作品,皆有一種特殊的、強有力的氣 場——彷彿作品本身是一個狹小的入口,通過那些伸向天空的安靜的樹、那些沉默而大氣的石頭,向人們發出無聲的神秘代碼,邀請你進入另一個世界,尤其在人們面對其氣場強大的原作時,更是不由地屏息,並因這渾然天成的作品發出輕嘆。
Michael曾說過,他選擇景物進行創作時,大多是由於受到一種來自於景物本身的「邀請」,即當他凝視眼前的景象,並感覺到它們為他「敞開」時,就會開始進行拍攝。他十多年來,每一年都會去探望他的「老朋友」——北海道一棵隨風生長的樹。他曾坦言,受到東方禪宗的影響深徹。綜觀其拍攝於世界各地的作品,不難發現他對於日本、中國、印度的獨特體悟和熱愛。極簡的畫面和靜謐的氛圍,散發著濃濃的東方氣息, 慣常的風景和不為人注意的場景,都會被他重新定義,並在膠片上置換出神秘與寧靜。他說,「對我來說,從照片中獲得利益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是攝影這一動作行為。因為這種行為迫使你接觸世界,從中啟發你,有益於你,並使你感到滿足。當你花了四個小時暴露在深夜裡,你必然會放慢速度開始觀察、體會你周圍發生的更多事情。」Michael的攝影體驗,更像是在與自然世界默默地交換能量,以此保持靈魂的溫度和厚度。
我們仍然生活在普希金所說的,「活得匆忙,來不及感受」的時代,然而,Michael Kenna就像是這個匆忙世界裡一位耐心的潛行者,他並不企圖在創作的過程中附加更多的信息,只想用他的相機,記錄下這個世界中那些夢幻般遼闊的風景。
Michael Kenna:我們的世界是快節奏的、嘈雜的、豐富多彩的且常常讓人分心。我嘗試營造一種氛圍、一個綠洲、一個休息的地方,讓我們在某些時刻可以靜下心冥想。神秘和優雅就是生活!我們用自己的想像力,創造自己的故事、悲劇、喜劇等。我經常用一個劇場來比喻,演員出現在舞台上的那一刻,或一場音樂會開始前,都有一種期待的氣氛。它是我們自己創造力的沃土。我的圖像大多是關於純粹的美和優雅,當我看到一棵美麗的樹,我想拍攝一張照片。當我情緒被景色觸動時,有了某種共鳴,我也有拍攝的衝動。
邁克爾·肯納(Michael Kenna)自述童時曾以擔任牧師為長大後的志向,可見他幼時信教的虔誠,這一點其實從他作品的極簡可以聯想某種宗教性的存在。而英國的文學藝術傳統也對Michael的創作氣質有濡染之功,英國的多濕、凝重的氣氛,神秘而如夢的感官,都在他的作品中表露無遺,這是美國攝影家所無法企及的。
邁克爾也自覺自己的作品可以譬喻日本的「俳句」,取其簡約而精確之美,這是相當切合的道斷。英國與日本同屬島國,與大陸若即若離,相似的國土面積、人口與相似的溫帶氣候,都導致了某種聯想,這也令人想起陶藝家濱田莊司與Bernard Leach的濃厚友誼,兩位大師創作風格的彼此交融也在上個世紀寫下了佳話,顯然英國與日本確有某種相似的屬性。邁克爾前後去了八趟日本,似乎對日本情有獨鍾。他自言並不在乎攝影的器材、材料,甚至連自己鏡頭的牌子也說不清楚,底片的選用也隨遇而安,到了日本用Fuji,到法國用Agfa、Kodak、Ilford。這種態度與他作品的結果是一致的,譬如那些飄蕩無確的雲彩、朦朧的水流,都不是光憑技術上的精確偵測便可以達就,而是需要某種如詩的想像力和對於意境的捕捉,靠的是靈驗而非經驗,更非技術的Data,這和一般實事求是的攝影態度是很不相同的,也似乎逆反了某些大師的理論。但攝影的結果說明了一切,世上並無絕對的理論與絕對的真理,由此可解。
總有一刻令你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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