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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首表露黍離之悲的絕妙好詞——姜夔《揚州慢》鑒賞

揚州慢

姜夔

此詞前面的小序,語言洗鍊,音節凄婉,恰如一篇聲情兼美的小品。它交代了詞作創作的具體時間——「淳熙丙申(1176)至日(冬至);作詞動機——「感慨今昔」以及千岩老人的評論——「以為有《黍離》之悲也。」

姜夔的這篇《揚州慢》,上片紀行,下片志感,是一首表露「黍離」之悲的絕妙好詞。

開篇「淮左名都,竹西佳處」一句,勾起人們對歷史的追憶。揚州位於淮水東南,宋代置淮南東路,故稱「淮左」。竹西亭,在揚州北門外五里,是以杜牧「誰知竹西路,歌吹是揚州」的詩句命名的。往昔令人嚮往的」「名都」「佳處」,到作者「解鞍少駐初程」之時,已成一片廢墟。早先杜牧歌詠的「春風十里揚州路」,如今已是「盡薺麥青青」。往昔的揚州處處「笙歌徹曉聞」,如今所能聽到的只有「漸黃昏,清歌吹寒,都在空城。」對此,詞人不禁愴然!世事滄桑,其故安在?詞里作了簡括的回答:「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胡馬窺江」,指的是高宗建炎三年、紹興三十年、三十一年、和孝宗隆興二年,金兵屢次南侵。尤其是紹興三十一年那次,金主完顏亮率金兵攻佔揚州後,在瓜洲望江亭指顧江山,誓言部下,並題詩壁上之事,把趙構嚇得魂不附體。正當南宋小朝廷搖搖欲墜之際,金廷內訌,金主完顏亮被殺,南宋才得以稍安。以上史實,在姜白石筆下,被概括為「自胡馬」以下四句,借物喻人,寄意遙遠。上片紀行,雖著墨不多,但卻檃栝了唐人詩句入詞,僅略略一點,就能引起人們的無盡遐思。

姜夔,作為一個風流自賞的落魄公子,目擊劫後揚州的殘破景象,緬懷往昔的繁華,不禁想到晚唐大詩人杜牧。故過片寫道:「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俊賞,風流俊逸的意思。「算而今,重到須驚!」算,推測、料想之意,是猜度虛擬之詞。意思是說,假若杜牧重遊舊地,一定會為瘡痍滿目的殘破之象所震驚!接著,又拓深一層指出:「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即使像杜牧那樣的浪漫才子,也將難以為情再也沒有心思去抒寫兒女情長了。作者在這裡,是以假設杜牧「重到須驚」、「 難賦深情」來襯托揚州的荒涼、衰敗。從這個意義上說,它帶有作者自況的意味,較之直抒胸臆,感時傷亂,更為含蓄有致。

緊接著,詞人由杜牧《寄揚州韓綽判官》詩中「二十四橋明月在夜,玉人何處教吹簫」,化出「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月亮,原本「無聲」,亦無冷暖之別。但詞人藉助於通感,傳情達意,別有情味。這裡的「冷」和「無聲」,與上片「廢池喬木,猶厭言兵」的「厭」,同樣出自詞人主觀感情的聯想,同樣是移情及物的結果。在「冷月無聲」前加上「波心蕩」三字,靜中見動,愈益顯示出往昔的「佳麗地」,如今已是繁華衰歇,荒涼至極!由此,詞人又進一步念及「橋邊紅葯」的命運。揚州芍藥素與洛陽牡丹齊名。可如今,山河破碎,兵荒馬亂之際,誰個還有賞花玩月的心思呢?在此,請大家注意詞前小序:詞人到揚州是淳熙三年冬至日,此時節很難找到芍藥,更別說芍藥花開了。因此,詞人在句首著一「念」字,總領下文,意在表明它只是出於作者的主觀聯想。詞作以此反詰句收束,是在今昔之慨中暗寓家國興衰之思,語極沉痛,格調低抑。

該詞的表現手法有兩點是最為出色的:

一是對比的成功運用。在該詞中,作者從不同的角度刻意渲染眼下揚州的荒蕪凄涼,而對往日的繁榮只是以前人的名詩警句天衣無縫地鑲嵌入詞,藉以勾起讀者的聯想、追憶,從而取得以少勝多的藝術效果。

二是反襯的恰當運用。由於該詞感時與撫昔交織,反襯就成為決不可少的表達手段。如以歷史「名都」反襯今日「空城」,以昔時的「杜郎俊賞」、「豆蔻詞工」,反襯「難賦深情」;以二十四橋的「波心蕩」之動,反襯「冷月無聲」之靜;以「橋邊紅葯」的年年花開,襯出「知為誰生」的花開無主,凄涼欲絕。對比,豐富了感情對比的色彩,拓展了人們想像的領域,也加深了詞作的餘味。

(文中圖片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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