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紀?孤獨與我的握手言和
2018.03.30
No.74
There"s No Such Thing
Songs For EX
林二汶
00:00/03:26
Black coffee,old pictures
i love you,i miss you
but it was yesterday
it ended this morning
there"s no such thing
初以為她靜默如茶，卻原來，他們不過是人世間兩片浮沉的茶。
「男生是喜歡喜新厭舊、追求自由的，女生大多是喜歡逃避責任、尋求依賴的。」朋友鄭重地對我說。
我很喜歡自由，但也很享受戀愛，我不是風險厭惡型的人。談了就談，不談了就散，過一段日子時間又把一切調回原點，沒什麼可比較的。唯一不同的是，可能有天我會厭倦愛情，但是我永遠不會厭倦自由。
你會喜歡獨自一人時孤獨的感覺嗎？就好像很多人抽煙卻討厭煙草最終留在唇齒的苦味，而我對煙草無癮無愛，卻偏偏被那一抹淡淡的苦味吸引。
我其實很喜歡一個人，真正意義上的一個人。親密關係於我像一場表演，當一段感情開始時，我便戴上面具說服自己成為另一人，嬉笑怒罵、喜怒無常，好似舞台上的戲子，敬業卻又常常遊離。當我真正回歸一個人，摘掉不必要的頭套、面具和服飾，便又回到現在這般樣子。
我曾經從葡萄牙的一個小鎮搭火車去西班牙，由於過路站太小，火車凌晨三點才抵達。那天我從另一個很偏遠的小鎮坐巴士到這個小鎮，下車時天空暮色濃濃，路上一位行人都沒有。由於在歐洲打taxi都要預約，我選擇了背包步行，走一個半小時去車站。車站十分簡陋，不到200平，大門敞開，春季南歐的冷風透過大門吹向只穿著一件薄毛衣的我。
空蕩蕩的大廳里除了我，還有一位老太太。她不會說英語，我們倆在嘗試聊天無果後，就相對無言地靜坐著，直到火車到來。
在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里，許多感覺雜糅在一起，不安、急切、思念、希冀、困頓……歐洲小鎮大多靠山，我走在路上，右手邊是一片萬家燈火，我掏出手機拍下了那片萬家燈火（上圖）。
從小就被教育獨立的我，在外極少想家，但是那一刻我特別想家。不是急切地想看見熟悉的親人和愛人們，而是一種隔著距離，濃郁的孤獨化作思念。「天下不是每個人都有家，但是我有家人和我愛的人們，那一刻是整個旅途中，我最為幸福動容的時刻——那孤獨造就的期盼比被溫暖攬入懷中還美還閃耀，它留在我記憶里熠熠生輝。
主動追求孤獨，那著實矯情地令人噁心，但孤獨往往是不可避免的狀態。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這一路上曲曲折折，總會遇見很多人。他們在某一刻，給予我無數沉默理解，亦或是細語寬慰，然而短短剎那，便足以問候浮生。因此我很少再為失去而心力交瘁了。春日裡雷暴過後，有人眼裡是滿園春色凋零破敗，亦有人望見階邊青苔，微根如欲斷，輕絲似更聯。
與愛人分開許久，朋友問我為何始終一臉靜色。是的，我的生活如往常一樣進行，在朋友面前，我確實表現的不夠悲傷，可這不代表我逃避情緒。命運的歸命運，自己的歸自己，斷了念想會讓人心生絕望，不是痛苦和悲傷，它讓人心平氣和，讓人意識到除了自身我們無人可依。
但它同時讓我謙卑，因為所有別人能帶給我的，都成了驚喜。我愈發喜歡觀察細微之物的變化，就好像一點點拾獲生活里的小確幸，天氣、季節、起床後光透過窗帘打在白牆上的暈影、大街上戴帽子騎車的漂亮小孩……萬事萬物都藏了值得探究的秘密，當我開始真正打量起周遭的一切，一切都變了。
「一個人要像一支隊伍，對著自己的頭腦和心靈招兵買馬，不氣餒，有召喚，愛自由。」這是我初中一次語文考試時的命題。
自由和孤獨無法分開，他們一邊讓人心碎，一邊為人感動。
生活本身就是孤獨的，但它讓我學會在逆境里，捍衛自己的尊嚴，同時慷慨地贈予我自由。即使孤獨以擁擠的姿態湧來，依然有雲淡風輕的心態與它跳一支優雅的舞。最後紳士地告別，並且告誡它下次來的時候，記得給自己留下挽回尊嚴的餘地。
我想自己很幸運，我很容易原諒自己經受的挫折、孤單、敏感、焦慮和神經質，也輕鬆地原諒上帝他老人家讓X不喜歡我，讓我不喜歡Y，讓那麼多人長得比我美，或者比我智慧，原諒他讓我變老變醜變胖。但是我很感激他，給我留下那麼多善意、愛意、了解和重新追求自由的美好品質：不氣餒，有召喚，愛自由。
昨晚翻出14、15歲時的日記上面寫道，「自由是我的命，這也是我厭惡被影響、控制、命令的主要原因。隨性散漫，我有我的世界，我為自己畫好路線，並且不在意這是你們認為的幼稚和無知，因為我了解自己天性如此。世界很大，絢爛的人很多，而我只想做自己。」我早已不記得自己曾寫下這般宏願，驚詫不已，看了一遍又一遍。
原來你早已對自由生出盼望，少年時的你，在追求自由時能堅定地面對孤獨，那麼今天呢？這一路走來，我現在的所有的一切是否讓你滿意？沒有旁人要得多，才能臨危熄火，別人大鬧抗議，你卻靜坐，誰知起因誰記後果，但最後最後，我相信最不開心的不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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