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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一絕的那手棋

2016年3月13日,李世石與「阿爾法狗(Alphago)」的「人機大戰」圍棋對弈進入到第四局。前三局,李世石以「零比三」完敗。第四局一開始,這位韓國高手似乎又走入了困境。就在人們幾近放棄希望,認定這次「五局三勝」的對弈,將以機器「五比零」錄入歷史時,神奇的一幕出現。李世石落下了千古一絕的「第七十八手」。這時,「阿爾法狗」「走神了」——若干步之後,發覺已入敗途。無力回天,「狗」中盤認輸。

這究竟是人類對於人類造物的一次真正勝利,還是人類造物尚未完成到某種水準的一個標誌?如果人類造物完全成型,人類還能夠戰勝自己身外的「作品」嗎?追問之,人類造物就是完全贏得了勝利,鑒於造物也是人類所為,這是否意味,人類只輸在棋盤上,而贏在棋局外?

「阿爾法狗」標誌著什麼?

回看人類社會的歷史,可以肯定地說,「外化」是人類的本質。所謂「外化」,是指從遠古起始到當下存續,人類一直在將頭腦里的構思,創造成身外的存在物,這個過程我們稱之為「外化的過程」;那些創造出來的存在物就是「人類外化物」或「人類造物」。看一眼我們居住的房屋,啟動你的汽車,用手機給友人發個微信,人類的本質就在你的眼裡和手中出現。事實上,「外化」是一個從歷史經驗到理論抽象都無法否定的人類特徵,將其歸於人類的本質,具有足夠的說服力。

從這個視角來看,人類的各種學問,要麼是關於人類頭腦里構思的,要麼關於外部自然世界的,還有就是關於人類造物的。當然,綜合性質的學問,就一定會在人類構思、自然界和人類造物之間的關係上來「做文章」,例如哲學,就是如此綜合性的學問。有意思的是,人類喜歡以造物的特點,來劃分自己的歷史,迄今為止的三次工業革命,以及時下正在到來的第四次工業革命,就是以造物的技術性質作為標準,分段出不同的時代來。

第一次工業革命,起始於18世紀中期的英國,是以人造機器代替手工勞動為主要內容的革命,代表性的人類造物有珍妮紡紗機、蒸汽機、火車和輪船等;第二次工業革命,是以電力的廣泛運用為特徵的,也就是電氣時代的到來,發電機和各種電器等人類造物出現,19世紀七十年代為這次革命的起跑線,英國還是領跑者;第三次工業革命,人類在諸多領域全面開花,造物開始複雜化,原子能、計算機技術、航天、生物科技等都有重大突破,美國是這次革命的主要領頭者,時間劃分大致在二十世紀的四十年代開始,一直延續到現在。

由於人類造物在第三次革命時,品種豐富起來,以至於學界對於代表物,無法統一認知;就是對於這次革命的理解,也存在較多的分歧。可見,越是往後,人類的工業革命,就越是具有複雜性,人類造物也綜合化起來,難以簡單地判斷它們歸屬的範圍。從這時起,人類有了對於自己造物把握的困難。

人類前行的步伐不可能停止。按照某種理解,以人工智慧、量子技術、基因技術等為代表的新科技出現,人類正在「外化」出更為複雜的造物,機器人等人工智慧性的「作品」,已經開始服務於人類生產和生活,並在模擬人類性質的「構思」,這是不是第四次工業革命到來的信號?

就人類造物的特點來看,這的確是一次新的工業革命到了。雖然說,要在第三次和第四次革命之間,劃列開一條清晰的時間界線並不容易,而且代表性的國家也難確定為甲或乙,但人類造物越來越橫跨各種學科、聚合各種構思、整合各種技術的狀態,顯然有別於以往的單向性或部分綜合性的革命。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在於,與歷次工業革命相比,這次革命是「人類造物」具有了人類頭腦性質的「構思」,能夠代替人的頭腦,回頭來挑戰人類的「構思」能力。而以往革命所標示的進步,不過是人類「構思」的複雜化,創造成了「人類造物」的複雜化,所有造物均出自於人類的「構思」。當「人類造物」走上了與人類「構思」競高下的舞台時,預示著「人類造物」也要「構思」自己的「造物」或「機器造物」了。從這時起,人類在自己的造物面前,就顯得力不從心、費解,有時甚至是疑惑、迷茫和無助。這就是新的革命,要革人類頭腦「構思」的命。

這樣來看「阿爾法狗」,雖然它彙集了第三次工業革命的大量成果,但它有了人類性質的「構思」,能夠挑戰人類頭腦本身,並走到了人類幾近無法戰勝的地步,它無疑是新的工業革命到來的標誌物。從物理形態上講,「阿爾法狗」還是由人類的「構思」創造出來的,還是「人類造物」。然而,由它「構思」出來的棋局,五局中四局取勝世界排名第一的李世石,那就是機器「外化」出來的「機器造物」了。如果說,這個世界上,不再有任何人,還能夠偶爾地戰勝它,那麼,「阿爾法狗」就可以通告天下,第四次工業革命進入到了成熟或完成階段——人類的頭腦或說棋局的「構思」,已經完全被「人類造物」的「構思」所替代。「阿爾法狗」的發布會,估計很快就會到來。

由「阿爾法狗」推演開來,第四次工業革命應當就是「人類造物」全面替代人類頭腦「構思」的革命。當這次革命走到成熟期時,人類或許就將全面徹底地退出「構思」和「外化」造物的領域,人工智慧機器或叫「機器人」則將登台,「構思」、「外化」,並統領整個世界。如果真是如此,第四次工業革命就將是人類工業革命的最後一站。換句話說,我們就不用再預測什麼第五次工業革命了,因為那時的世界,完全屬於「人類造物」,屬於「人類造物」「構思」和製造的「造物的造物」,而不屬於人類。因此,即使有預測再一次工業革命的必要,那也不是人類的使命而是「人類造物」的事情了。

說到這裡,李世石那「第七十八手」的落子,或許遠不只是他對於「阿爾法狗」的偶爾勝利,更是人類對於「人類造物」不可能再有的勝利絕唱。我們禁不住地問,當人類社會生產和生活方方面面的「李世石」,都終結在各自的「第七十八手」時,那合奏起來的是不是人類的「七十八終曲」——人類社會的歷史就此終結,還是會繼續下去?如果繼續,又當如何演化呢?

「機器人」能夠完全替代人類嗎?

美國斯坦福大學人工智慧和倫理學專家傑瑞.卡普蘭教授,是一位充滿了樂觀情緒的悲觀學者。這種矛盾的描述,是在讀他的著作《人工智慧時代》里感受到的。在這部作品中,他以樂觀情緒肯定了人工智慧時代的到來,並言之鑿鑿自己是樂觀主義者,卻在邏輯縝密的分析和預測中,得出了很不樂觀的結論。

所謂人工智慧,大致說,是由一套經驗學習系統(機器學習、神經網路、大數據、認知系統等)和感測執行系統組合起來的複雜運行體。這裡的「人工」,是指它由人類構思和製造,具有與人類相同的從經驗中學習,並在生產生活中行動的特徵。如消防機器人,它是由人類設計、製造出來的,能夠從以往的消防經驗數據里,掌握基本的做法,通過感測器和執行系統的運轉,完成人類消防員一樣的救火工作。「智能」一說,則是它具有大大超過人類的「學習」能力,以及人所不及的執行能力,如執行的精確性、沒有心理干擾、不知疲倦等。通俗講,具有人工智慧的「機器人」,在確定的領域內,一定優於人類,正如「阿爾法狗」表現出來的那樣。在這裡,悲觀的種子已經埋下了。

這種人工智慧的「機器人」能夠走多遠?僅僅只會在某些領域裡替代人類的活動,還是能夠在所有的領域裡完成對人類活動的替代?在確定的領域裡,僅僅只會部分地替代人類的活動,還是無一遺漏地全部替代人類的活動?鑒於人工智慧是起始於學習系統的,人類首先要理解的就是,機器學習所具備的大大超過人類的能量,如記憶能量、計算能量和邏輯推演能量等,會帶來給「機器人」什麼樣的後果。

卡普蘭教授認為,「對於機器學習系統最好的理解就是,它們發展出自己的直覺力,然後用直覺來行動,這和以前的說法——它們『只能按照編好的程序工作』,可大不相同」。也就是說,「機器人」的學習系統,會自己演化出對外部世界一種「本能性」的反應,憑藉這種反應,它會直接採取相應的行動。這和人類自我的「直覺」或是本能性質的反應,應當是相同或至少是類似的。

因此,人工智慧的「機器人」既不再是按照編好的程序來執行的機械行動者,也不需要人類再加以控制、管理和調節,它自己就能夠獨立地「學習」和「行動」。實際上,「阿爾法狗」已經給出了人工智慧最生動的詮釋——它「學習」了從古到今幾近全部的優秀棋譜,面對李世石的一招一式,無須人類的任何協助,本能應對,「直覺力」讓它獲得了絕對的勝利。

從邏輯上講,人類文明史所形成的所有經驗、知識和技能等,人工智慧「機器人」都能夠通過強大無比的「學習系統」迅速掌握,相應地,也就能夠形成所有領域裡強大的「直覺力」,進而如同人類一樣地行動,並且效率和效果都要優於人類。那麼,「機器人」通過學習而轉化成的「直覺力」,是否可以進一步發展出「思考力」,從而在所有領域裡替代人類的頭腦去「構思」呢?如果是,「機器人」就將有「機器腦」,並將以效率和效果優於人腦的「構思」去設計「外化的」造物。如此一來,人類的「構思」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也沒有存在的空間了。

對此,卡普蘭教授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人工智慧「機器人」必將在所有的領域裡,完全替代人腦來「構思」和「外化」造物,最終統領整個世界。他認為,隨著計算能力、機器學習和機器人設計技術的進步,特別是機器感知技術的突破,先進的科技組合必將製造出強大「直覺力」和「思考力」的「機器人」,它們「可以看到、聽見、做計劃,還能根據混亂而複雜的真實世界來調整自己」。他給出了許多生活、生產甚至於軍事上應用的「機器人」例子,其中有些已經投入使用,有些正在研究製造,還有些更為複雜的系統也在「構思」之中。

頗具意味的是,處在這些不同階段上的「機器人」,排列起來,正好顯示了「機器人」在所有領域裡是如何一步一步替代人類的——從學習掌握「直覺力」,由「直覺力」去本能性的執行任務,再到發展出「思考力」去處理事項,最終進行「構思」和「外化」造物。

沿著卡普蘭教授的思路往前走,當「機器人」有了優於人類的「思考力」後,它們當然不會只是替代人類一般生產和生活的「構思」並「外化」造物,還必定會「構思」自己的繼承者或「改進版」——最終,連「機器人」自身,也將由「機器人」來「構思」和製造。要緊的在於,基於「機器人」「思考力」的優勢,它們自己構思和製造出來的「新機器人」,人類或許都無法想像,更無法理解。分析到此,前面埋下的悲觀種子,迅速地成長為了令人恐怖的植物。

既然「機器人」完全替代人類不是什麼可能不可能的問題,而是正在由部分實現走向全面完成的演進問題,那麼,人類要做的,恐怕就是竭力跟蹤認知「機器人」的屬性和深遠影響,較為充分地準備迎接「人機共舞」時代的到來。卡普蘭教授預測,在50年內,人類對「機器人」的認知將發生巨大改變,認定那就是「活物」,因為「這些人造物很可能會逃脫我們的控制,變得充滿『野性』」。正是這「活物」和「野性」之說,生動又深刻地揭示了「機器人」的基本特徵,它們從人類「母親」的懷抱中出生後,很快就不再需要人類;它們必定會逃離人類的管控;或許,還會與人類競相高下,並且在自己能夠「自我再生」的情況下,完全獨立成新型的「機器人」群體,徹底斷掉與人類「母親」的「血肉」關聯。至於它們會不會終結人類的存在,我們恐怕只有猜測的份了。

在眼下真切的事實和邏輯推演的未來面前,卡普蘭教授留下了兩段充滿悲情卻又不願意過於傷感的話,讓人讀起來內心充滿了某種難言的複雜情緒。

「只要合成智能(指「機器人」)需要我們,它們就會跟我們合作。最終,當它們可以設計、修理以及複製自身時,我們很有可能會變得孤立無援。」

「它們會『奴役』我們嗎?不太可能——更有可能的是圈養我們,或者把我們放進保護區,讓我們生活得愜意且方便,並失去探索邊界以外的世界的動力。因為我們不會競爭相同的資源,所以它們要麼變得完全無動於衷,就像我們對蠕蟲和線蟲的態度一樣;或者開始家長式的統治,就像我們對家養寵物一樣。」

人類是贏者還是輸者?

人類社會的工業革命,從一開始就是一場充滿了矛盾的大戲。它的序曲絕對是喜劇性質的,因為它「解放人」帶給了人類福音。隨之而來的第一、第二和第三幕,革命的負面影響越發地顯化,但革命的正面效果還是強烈地覆蓋掉了負面的一切,喜劇的色彩有些淡化,底色依然濃厚。第四幕有些出乎人的意料,革命的成果或許就要成為未來革命的主體,它將以「活物」形態出現,試圖通過對人類的完全替代,由「解放人」走向「解決人」,成為人類的主宰。

說到人類究竟是贏者是輸者,顯而易見,這就要看人類和人工智慧或「機器人」之間的關係,到底是「誰主誰從」。如果我們認定卡普蘭教授的邏輯演論是確切的,那麼,一旦這個世界所有領域,都由「機器人」優勢地「構思」和「外化」造物,人類「外化」的本質就被剝奪,人類的主體地位也便喪失,人類事實上就成為了「機器人」的「奴隸」。這在一定意義上講,人類存在的理由,都不那麼充分了。走到這一步,人類當然就侈談什麼「誰主誰從」的問題,贏者已非「機器人」莫屬。

現在的問題是,人類除了被「機器人」放進保護區自由地生活或圈養起來外,還有沒有其它的選擇?換言之,人類還有沒有對自己「外化的造物」贏的可能?

卡普蘭的邏輯,顯然只是一種歷史的邏輯,它從前幾次工業革命的發展路徑中演化出來,歷史會沿著這既定的路徑前行,還是會突然地改變走向,不得而知;卡普蘭的邏輯也只是抽象的邏輯,有限或選擇性的前提條件構造了邏輯的圓滿,現實和未來則是在「全條件」下展開的,往前會按邏輯而走還是會另闢新路,不得而知;卡普蘭的邏輯也只是人類的邏輯,僅僅是人類思維世界裡的推理,「機器人」的「思維」會不會是如此,進而契合人類的推理來行事,也不得而知。恰恰就是這些「不得而知」預示了可能的不同於卡普蘭邏輯的另外走向,讓人類還有理由在「輸贏」問題上謹慎地樂觀起來。

其實,就是按照卡普蘭的邏輯,我們人類現在還處在主體之位,尚來得及「主動地」進行人類社會發展和技術的合理安排,中止卡普蘭邏輯的未來實際演進。人類的哲學思想告訴我們,任何人類的活動和創造,只有把握一個「度」,才不會根本地、持久地、終極地傷害人類自身。從現在起,如果我們控制人工智慧在「適度水平」上的發展,絕對不讓「機器人」完全地替代人類,特別是完全地替代人類的「構思」,充分地保有人類的主體之位,那麼,「機器人」就將永遠是服務於人類的「從者」,這次革命的最後贏家還是人類。不過,以國家、民族、不同意識形態群體等分而存之的整個人類社會,能夠自覺、主動地聯合起來,共同把控好技術邊界,讓「機器人」只有服務人類的「忠誠」,而無篡奪人類之位的「野心」?所謂謹慎的樂觀,就在於這裡的問題,我們或許會有肯定的回答。

對於卡普蘭的邏輯,我們還存有更為深沉的疑問。疑問之一是,在人類的「構思」和「外化」中,是包括有組織、制度類的社會建構「產品」的,這些產品既有有形的,也有無形的,「機器人」能夠通過「學習力」和「思考力」去掌握和優化,並且能夠自主地設計、生產和維護這些社會性的存在嗎?推而問之,由「機器人」「構思」出來的組織、制度類「產品」,憑什麼說一定會優於人類的「構思」和「外化」呢?「機器人」的社會若「機器人」自己管理不好,是不是人類就有機會在組織、制度等方面高出「機器人」一籌而確保主體之位?

疑問之二是,在社會發展中,人類沒有解決得了的「兩難問題」,「機器人」又將如何去解決呢?如不得不傷害兒女之一被迫進行選擇的「蘇菲難題」,又如迎面相遇但誰也不讓道的「獨木橋困境」等。這些問題,人類要麼沒有兩全的最優解而不知所措,要麼只有「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解,要麼乾脆無解而一直地僵持,「機器人」又會如何去求解這些問題呢?從人類知識或經驗里學習而發展出來的「直覺力」和「思考力」,能夠讓「機器人」走出人類「兩難的」困境,還是更加迷茫而最終墜入無解、亂解,甚至於自毀「思考力」的深淵?

疑問之三是,人類是具有「道德感」的生物,善良、謙讓、利他等人類生命的本原光輝,讓人類社會不只是有類自然的進化競爭和殺戮,還有相互之間的幫助、扶持和合作,支撐了人類社會的持續性進階前行。「機器人」呢?它們能夠從人類的學習中,獲得這樣的「道德感」嗎?如果不能獲得,它們自主的行動又由什麼來驅使呢?是否會一味地「弱肉強食」相互拼殺,導致世界歸於戰爭和毀滅?如果能夠獲得,它們的「道德感」又有什麼理由說會超越人類呢?我們想像不出,比人類更加「善良、謙讓和利他」的「機器人」,會如何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它們一旦有超過人類更優秀的「道德感」,就會「自動、自覺和主動」地將社會主體地位交還給人類,甘願永遠做人類的「僕人」?

所有這些疑問,我們都沒有確切的答案。但是,這些疑問存在的本身,就能夠將我們從人類「輸定了」的悲觀情緒里拉出來——什麼都還不那麼確定,人工智慧的發展,為什麼就一定會是卡普蘭邏輯指向的未來,我們人類只能終結在「保護區」或成為「機器人」的「寵物」呢?即便當下「阿爾法狗」和它的類同伴們展現出了人工智慧來勢洶洶的態勢,強力十足地支持了卡普蘭的邏輯,我們人類至少還握有那根救命的稻草,只要我們不將其加到自己的背上,我們就將不會是那被壓死的「駱駝」。

說到這裡,李世石的那「第七十八手棋」,或許僅僅就是人類圍棋勝利的最後「絕唱」,它會演繹出無數凄美絕倫的人類苦劇、痛劇和悲劇,但它並不必然地代表人類社會的「終曲」到來。

二〇一八年二月九日星期五完稿於長沙星電花園

二〇一八年三月二十四日星期六修改於北京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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