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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沒說完的故事

每個人都是自己世界的主角,在你的世界你當然是主角,可是別人也不是小丑。

 火炭麗琪

My Little Airpo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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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皓月天長久,渚雁沙鷗日往還。

怒浪魚龍吼,澄光日月流。

千尋碧浪紛如雪,萬疊潮來吼如雷。

古往今來無數的書畫家,詩人來到秦皇島,為其壯闊的美臨摹,寫詩,留下了無數的字畫,詩篇,在歷史的洪流中燁燁生輝,但那些磅礴得不像話的詩絲毫沒有誇張,甚至很多詩人都稱他們無法刻畫出其萬分之一的大氣與壯闊。就連那位白姓詩人也忍不住讚歎到:暮去朝來淘不住,遂令東海變桑田。

那次旅途是在北方許多地方已經開始燥熱的四月份,冉迪初到小島的下午,剛放下行李安頓好,就隨業餘攝影師哥哥冉啟去看了北戴河,那天風一如既往的凜冽,太陽的餘暉撒在河面上,像碎了的鏡子有無數的反光點,也像鑲滿了鑽石,河面上近遠處都飛滿了急著過境的北遷鳥,還有遠近處第一眼就是這樣的壯麗的觸目驚心。

那個時候她十三歲,是小鎮里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這次隨哥哥來小島,算是開了她的眼界。

「世界之大,我卻不知其折或遠。」

生平第一次她有了自覺渺小的感嘆。

聽冉啟講,這裡不止是北戴河的壯闊美,更難得的是那些飛舞的精靈。冉啟告訴她:許多世界罕見的鳥類,在小島都可定期見到,比如全世界僅有5種天鵝,其中的3種,大天鵝、小天鵝、疣鼻天鶴。世界上有鷗類43種,小島就有18種,佔42%,還有丹頂鶴、遺鷗、白鸛、白鶴、大鴇等等珍貴的鳥類。

無數的來自世界上各個地方的攝影師慕名而來,他們扛著碩大的專業的相機裝備,在小島駐留幾天,只為 記錄那片刻的壯闊,了卻那想要攝出自由的心愿甚至夢想。

冉迪看著這一切,忽然覺得陽光很溫暖,前面的路也是。

河水拍打礁石的聲音遠去了,她看著那些飛舞翅膀自由的身影們,出了神,目光沉靜而篤定。

我也能像他們一樣,終有一天能夠飛到很遠的地方去。

冉啟定格下她的側臉,隨即按下了快門。

很久沒再看到這麼掩飾不住渴望的,赤裸裸的眼神了,他一直勸自己不要再去想念那個有些凜冽眼神的女孩。

她現在又在哪呢?為什麼當時不曾給她拍過一張照片呢?

也好,不要留下什麼念想,無論如何,她和自己都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冉啟回過神的時候,冉迪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一幀相片。

他不禁覺得好笑,只好無奈的拍了拍她,帶著一整天沒怎麼好好吃飯的她,去吃飯。

那張記錄冉迪側臉的照片,雖然虛化掉了背景,但還可以清楚辨別出小島的形貌,和那些翻飛的鳥影,當然最奪目的還是那個面容姣好側顏女孩,會發光的眼神。

後來的攝影師小島作品展覽上,冉啟選擇了這張照片。在一群純風景的相片中,它顯得格外凸出,特別,吸引了很多旅者眼光,很多人來來回回的走,最終還是停在這幀照片前,一遍一遍地注目。

冉啟也常看這幅照片,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在欣賞自己那個鏡頭下依然超脫的、天生適合做模特的妹妹,但別人不知道的是,他看的不是冉迪,他看的是很多年之前站在同樣位置的女孩,也有這麼倔強幹脆而又溫柔的沒法忘掉的眼神。

冉迪也常常看這張照片,她是驚嘆自己眼中的渴望,她覺得她一定是第一次用這樣的眼神去看什麼東西,她想,那大概就是冉啟十八歲是談夢想時才會有的目光,那她看到的,也就是夢想吧,雖然現在的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夢想是什麼。

旅人們駐留在照片前,看到的也並不都是冉迪,更多的旅人看到的是自己歷盡鉛華前清澈的生活,或是信仰。

回到羅城的冉迪,明白了思念的滋味。

她思念的不是某一個出現在生命里猝不及防的人,不是世界上某處美的豪邁的壯麗的景色,也不是失去過的什麼了不起,要不起的感情。

她思念的是那還在烏托邦中萌芽的未來,她也不知道,它在哪?何時到來?

但有一點她很清楚,那就是她還要等很久才能知道。

所以從十三歲起,冉迪的願望就從犯錯後免被媽媽批評,變成了快一點長大,有多快?那當然是越快越好,有多快就要多快吧。

在這世界的另一邊,紐約,顛倒了時差,白晝黑夜的世界。

落地窗外依然是一片燈紅酒綠的繁華世界。

十一歲的新加坡男孩Max坐在窗前的榻榻米上,手裡拿著iPad,屏幕里也是那幀河畔女孩的畫面。

從小到大,見過太多女孩。

還從未見過,眼神如此堅定的。

有意思,他不禁咧嘴笑了,他很想認識世界另一邊的那個女孩子,怎麼認識呢?他想起了這邊很多朋友都通過make a pen pal的方式和遠方結識的朋友保持聯繫。可是除了照片簡介欄模特後那兩個她看不懂的中式文字外,他對她一無所知。

攝影師陳冉啟的信息倒是不難去找,Max的父親是中國在新加坡為數不多的留學生,在新加坡政府引以為傲的英才制度Meritocracy和精英制度elitism下讀了新加坡法學最好的新加坡國立大學(NUS)的法律系,是公知的精英,Max的母親則是純正的法國人,是勃艮第的莊園宴會廳里的首席調酒師,視調酒為生命中最重要的事的那種。

她從小生活在勃艮第莊園,因而早已視之為生命視之為信仰。

和Max的爸爸結合後,他們最常去會面度假的地方就是勃艮第莊園,有了Max之後她也常常帶兒子去玩,教他調酒,品酒,她常和Max說,只有不懂酒的人,才會只知道波爾多,不知道勃艮第;拿破崙更為欣賞的葡萄酒品種就是產自這裡。勃艮第地區是法國科爾多省最大的酒園,總面積超過500英畝。而這裡的葡萄酒最美妙之處就是它的香味。

勃艮第酒庄一個接著一個,生產著法國最上等的貢酒,其中較為突出的就是位於莫雷聖丹尼斯的杜雅克莊園了。杜雅克莊園的現任主人雅克·塞舍是法國最有名的美食家的兒子,從小就學習飲酒。由於堅持用傳統的方法進行葡萄酒的釀製和前期葡萄的種植,所以杜雅克酒庄總是以它葡萄酒的盛香而出名。目前它已經成為法國勃艮第地區最著名的莊園之一。

除此之外,勃艮第地區的香貝丹 是拿破崙最喜歡的酒,而喬伏特莊園則是拿破崙的軍隊過往要行禮的酒庄。

一瓶Domaine Camus Pères & Fils Mazoyères-Chambertin普通年份價格不菲,且釀造工程複雜,Max的母親是惜酒的人,平時自己都很少品嘗,卻在講到香貝丹時,給兒子斟上了一杯,她堅信去認識事物最好的方法就是,親自感受。

「唯有透過一杯香貝丹(Chambertin),未來才顯得無比瑰麗。」法蘭西第一帝國(Premier Empire Francais)的皇帝拿破崙(Napoleon Bonaparte)如此稱讚他喜愛的香貝丹葡萄酒。

第一次喝下她的Max,看到了無數褐紅色的精靈在房頂上的跳舞……

自從Max醉酒事件後,母親沒少拿這事開他玩笑的,卻再沒給他喝過這酒。

Max看到冉迪的第一眼,就好像多年前看到那杯香貝丹,眼神里都是無數的褐紅色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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