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機是無法表達愛意的，但畫能

Mulher do xale verde, Cyprien Euge?ne Boulet

有一個喜愛攝影的朋友告訴我，在去過一家公司面試之後他想放棄攝影了。原因是他看到了公司一面牆上掛著的手繪的一個姑娘。他告訴我：

「相機是無法表達愛意的。」

我聽著很荒謬。畢竟一來這話文藝得有些不合時宜，二來我無法想像繪畫竟有這樣的魅力。他和我解釋，

「畫里的人和相機里的人完全不一樣，如果你仔細看畫中人的眼神，比起相片里的要動人得多。相機越先進，工作越辛苦的是機器，而畫不一樣，一筆一畫都是人，那種愛意不自覺地流露，看到的人一定會被打動。」

這讓我想起了很早以前逛知乎時看到的莫奈的一幅畫。

Women with a Parasol, Claude Monet

初春的午後，陽光溫暖，攜同妻子和孩子一起行走在郊外野花盛開的草地上，四下無人，一陣微風吹過，恍惚中看到妻子被風拂動的頭髮和孩子的身影，如夢初醒。

看到這幅畫時我的內心是觸動的。印象派所謂印象，或許就是這現實中朦朧的夢。

莫奈這一生畫過的大部分女人，都是以他的前妻卡蜜爾 ( Camille Doncieux ) 為模特進行創作，25歲相遇，陪伴莫奈度過貧窮艱難歲月的卡蜜爾，一直是莫奈靈感的源泉。

但在創作這幅畫時，卡蜜兒已經被確診了癌症。或許在這幅畫的寧靜之下，我們還能讀到一絲美好的憂傷。

Camille Monet In Japanese Costume, Claude Monet

妻子過世後，莫奈就很少再觸及人像的繪畫，直到晚年他又以繼女為模特描繪了同樣的場景。然而這張畫里的人物面部更加模糊，或許晚年的莫奈已經分辨不清他眼前的這位女子到底是女兒，還是那年風中的妻子。

Women with a Parasol, Claude Monet

的確，繪畫是有血，有溫度的。它的每一筆都是作者真情的表達，這種表達，塗抹在色彩里，滲透進了每一個細節中。就像這幅《臨終的卡密爾》，一筆一畫都深藏著莫奈對妻子深沉的愛意。

Camile on Her Deathbed, Claude Monet

女人永遠是畫家鍾愛的創作對象。彼時畫家都是男人，而男人愛女人。畫家眼裡的女人是美好的，她的一顰一蹙，哪怕是緊鎖的眉頭，都是萬種風情，是高貴的，是藝術品，是上天的禮物。

Untittled, Konstantin Razumov

A Woman, Abel Faivre

Girl with a Pearl Earring, Johannes Vermeer

Print from the series Streaked Mist, Ikeda Shoen

荷屏仕女圖，張大千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文字里的姑娘是美的，但她美得太抽象；照片里的姑娘是美的，但她美得太具體。唯獨畫中的姑娘，遊走在真實與虛幻，她是現實中的人，也是畫家和觀賞者的夢。

Acrylic On Canvas, Rene Romero Schuler

只是，莫奈是曠世奇才，而卡蜜兒也只此唯一。平凡的我們，或許無法創作或進入這樣的畫中，但是熱愛繪畫的我們，關於畫，或是所畫之人，一定也有著屬於自己的平凡感動。也許是在課堂里偷偷描摹著暗戀之人，又或者只是玩笑而為朋友畫的可愛漫畫。精緻也好，笨拙也罷，都是世界上的獨一無二。

我有時候常想，為什麼人總喜歡好聽的話，為什麼有些誇獎遠比金錢來得動人？也許是因為一個人遇到了另一個人，被欣賞，被接納，是再幸福不過的事。

因為我們都不夠完美。

那位朋友的話現在想來的確很有道理，畫是能夠表達愛意的，因為我們的不完美都完整地美在了畫里、畫者的眼裡。

也願你能被欣賞，成為畫中獨一無二的那一人。

Strolling Along The Seashore, Joaquin Sorolla y Basti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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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onata, Childe Hass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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