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遺忘,不過是自欺欺人
表面上,晏剛長期在一家外貿公司供職,但是在她面前卻從沒提起過自己的工作內容。
難得有閑暇,父女倆會坐下來交流,天南地北,想到什麼就聊什麼。晏剛將她當朋友對待,所以她思想獨立得早,也正因為如此,她才隱約猜到晏剛在工作上似乎有難言之隱,於是硬生生克制住好奇,從來都不聞不問。
直到很久之後,父親在一次執行任務時意外身亡,她才知道他竟然從事了二十多年的情報工作,也就是電影電視中所謂的「黑幫卧底」。
中午十二點半,沈家準時開飯。
沈凌前兩日就和同學去了外地採風,要半個月後才能回來。由於陳南他們今天也沒過來,偌大的房子便顯得有些冷清。
其實這一整個上午,承影複習的效果並不好。中途頻頻走神,她將這歸結於昨晚的噩夢連連以及睡眠不足。
所以吃飯的時候,她也沒什麼胃口,心不在焉地吃了小半碗米飯,便打算回房間睡一會兒。
倒是沈池,難得在家裡吃一餐,此刻正慢條斯禮地品嘗著阿姨做的一桌好菜,姿態悠閑到了極點。手機擱在一旁,其間震動了數次,他也只是拿視線瞥過去看一眼號碼,完全沒有理會的意圖。
他興許是不想接電話,可也不知怎麼的,承影忽然就想到了之前台北之行遇到的那個女孩子。
她還記得她的樣子,個子高挑、臉蛋漂亮,看得出來還十分年輕,大概連二十歲都不到吧?說話時語氣有些囂張,沒什麼禮貌,一看就是平時被人寵慣了,所以才敢那樣肆無忌憚。
可是,是誰在寵著她呢?
沈池嗎?
能得到這個男人的垂青,在很多人看來確實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這個莫名其妙的猜想令她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剛才勉強咽下去的幾口飯菜也變得更加多餘起來了。
她索性放下筷子,一時間卻又沒有離開座位。
恰好沈池這時也抬起頭來,彷彿漫不經心地看她一眼,語氣也是淡淡的:「你吃得太少了。」
她沒有應聲,只是盯著那張英俊得過分的臉,突然開口說:「我和台北的那個錢小菲見過面。」
「我知道。」沈池只停頓了很短的一瞬便回答她,臉色平靜地繼續喝著雞湯,似乎那一瞬間的停頓也只是為了回憶起這個名字罷了。
反倒是她怔了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哂笑一聲:「你早就知道?但你沒提過。」
「你不是也沒說?」他終於也放了手中的筷箸,隔著餐桌望向她,「我以為你已經忘了這件事。」
確實是忘了吧,至少她一度也是這樣認為的。
不過直到剛才,她才發現自己居然還記得那個女生當天穿的衣服款式。
所謂遺忘,不過是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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