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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羅里達樂園——兩個離得很近又很遙遠的世界

影片在開場的幾分鐘時間裡,讓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和一個已經當姥姥的黑人大媽互噴,並且用的不是fuck,bitch這些標準而簡單的國罵。一定要用中文形容的話,用四川人的MMP或者東北人的BYD來翻譯更加合適符合「信達雅」的標準。

嚴格來講僅僅是這五分鐘,影片就可以劃入到R級片的範疇。

這樣的設定其實在一開始讓我覺得有一點過分,過於用突出的言語和動作來塑造形象很容易讓人物顯得消薄,最終呈現出來的只是一個看起來很有特點,比如滿最髒話或者滿口黃腔,而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內在意義的角色。

很多電影在塑造人物的時候都會犯這樣的錯誤,最常見的就是製造出一個花瓶演員,只要美美噠,其他什麼都可以。

這種感受甚至在影片的前半程都一直伴隨著我,因為小女孩穆尼和她的媽媽哈利所做的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沒有教養、毫無道理。

但是隨著影片一步步的深入,出現在主人公故事之外的背景也逐漸豐滿了起來,當穆尼和媽媽的窘迫不堪的生活完全地展現在觀眾面前的時候,廉價公寓背後那個繁華的迪士尼樂園也呈現在觀眾們的眼前。

影片中的每一處情節都在展現兩個故事,開頭那個場景:穆尼和小夥伴向著樓下的汽車吐口水,還吐在另外一個小女孩澗西臉上,這看起來是一件簡單的小孩子惡作劇的故事。

但事實上,這個故事的另一面是那個黑人姥姥才剛剛三十多歲,穆尼和媽媽的生活也許是糟糕的,穆尼是一個調皮甚至充滿惡習的女孩,而那個看似被照顧的要好很多的小女孩澗西的生活其實也同樣糟糕,起碼穆尼有一個酗酒、賣淫、偷竊的母親,而澗西甚至連這個都沒有。

低齡媽媽在這個貧民窟一樣的社區角落不是個例。

熒幕上幾乎所有的畫面展現出來的都是兩個世界的生活,一個是骯髒、混亂、滿是臭蟲的廉價旅館,另外一個則是擁有煙花、泳池、豐盛大餐的娛樂世界。

在一開始我並不太明白,那對找錯了地址的情侶出現在影片中有什麼意義,我也不太明白一個酗酒老太太在沒有任何環境可言的破爛游泳池來說裸身曬太陽意味著什麼。

但是當影片用一個又一個背景鏡頭反覆提醒觀眾之後,我才明白影片一直在強調這是兩個世界,兩個相通但又截然不同的世界。

全世界熱愛迪士尼的遊客都會來到這裡,他們以為佛羅里達是是一個充滿了歡樂和奇蹟的地方,他們不會認為,也不希望在這裡看到和自己老家相同破敗的小旅館以及糟糕的生活,當他們發現自己沒有擺脫這種生活的時候當然會歇斯底里。

在旅館中生存的人不會不知道,就在幾公里之外,一個漂亮的泳池,一群俊男美女正在嬉笑打鬧,香檳和雞尾酒的味道充斥著派對的每一個角落。因為嚮往,所以孤寡的格洛麗亞堅持赤裸著曬著日光浴,即使周邊只有幾個孩子在圍觀和嘲諷。

雖然影片充滿了粗口,但也並不是所有的鏡頭都是不堪的,哈利帶著穆尼為澗西過生日的那一幕尤其讓人感覺到溫暖,哈利帶著兩個小女孩和一塊小小的蛋糕,搭順風車來到一處草坪,為澗西點起了生日蠟燭,之所以到來到這麼遠的一個地方,只是為了澗西也能在迪士尼的煙花下許下一個願望。

不知道在這一刻,在迪士尼的煙花下,在樂園裡面,有多少孩子在過著同樣的生日,過著不一樣的生活,但又享受著一樣的快樂。

只是這樣的溫馨時刻實在是太少,在影片後半程我完全被這對母女的所作所為吸引,無論他們做的對與錯,我甚至希望哈利能夠把從超市批發過來的廉價香水儘可能多地儘可能貴地賣出去,這樣她們才有足夠生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這畢竟是一個現實的社會,偶爾溜進自助餐廳假裝遊客混一頓飽飯還可以,拿這個當做謀生的手段則註定是一個壞的結局。

影片最後,走投無路的哈利已經無法阻止兒童救助機關帶走穆尼,她一開始的鎮定和後來的歇斯底里都是她內心的真實想法,她知道穆尼跟著自己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和下場,但是一個母親的本能讓她無法接受親手將穆尼送出去的結局。

影片塑造了佛羅里達貧窮社會的真實模樣,吃救濟餐,毒品,賣淫構成生活的常態,而那些小孩子更加危險的戀童癖者也都聚集在這個全州生活成本可能是是最低的角落。

而這個角落旁邊就是世界上佔地面積最大的迪士尼樂園,五星級酒店遍布其間,每年吸引世界上無數的遊客前來度假、享樂。

這大概就是導演最想表達的兩個世界,這兩個世界離的是如此近而又對對方關閉,不過慶幸的是,在影片最後澗西拉著穆尼的手跳過了柵欄,兩個小女孩攜手闖進另外一個世界。

影片的劇情其實相當簡單,都是生活在旅館裡的人的日常瑣事,孩子們的調皮,大人間的矛盾。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個小故事把整部影片撐的相當豐滿,演員的表現當然不能忽視。

如果一定要我給演員打分的話,獲得奧斯卡最佳男配角的威廉·達福在影片中只能獲得第三高分,並不是說他扮演的角色不出色,那個盡職盡責而又充滿人情味的酒店經理鮑比是一個非常成功的角色,只是因為另外兩名演員的表現實在太突出。

布魯克林普林斯,小女孩穆尼的扮演者,在百度上甚至很難找到這個10後小女孩的年齡,而在影片中你也難從她的表現中看出她的年齡。

影片尾聲,在澗西家門口,穆尼那委屈當中又帶著恐懼的哭啼,簡直能給國內不少當家小花們當做演戲的教程。當她用哽咽的聲音說出「i can』t say it」再用手指杵著鼻子,扣著喉嚨的時候,我完全被這個小姑娘的情緒所感染,在那一瞬間我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兩個小女孩會做什麼傻事。

另外一個讓人難忘的角色毫無疑問就是母親哈利,這個被很多人譽為「最婊母親」的角色其實也就證明了,演員布麗婭·維納特的成功,INS上的一個小網紅,被導演發現後很好地表達出,「我抽煙我喝酒我賣淫,但是我是一個好母親」的形象。

當然從客觀無論是哪個角度來說,哈利都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而從主觀上也許她保留著母親最本能的意識,還記得她在屋裡對嫖客大發雷霆以及在穆尼走丟後警察面前歇斯底里的喊出「FUCK YOU」!

-END-

八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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